“安德鲁伯爵怎么说?”克里森问送信的火民。
“伯爵说你如果能自行前往龙石岛的话,他龙石堡里的亲信可以开城门放你进去。他那里很安全的。”
“呃,什么是自行前往?”
“找不到船啊,而且城门都封死了,检查所有出入的人,伯爵没办法送你去。”报信的人说道。克里森服了,还能这样。
“咱们带来的船还在吗?”克里森问笃尔众人。
“船大概还在码头上,但是那船渡不了海。要是老爹在还能试试,他是我们几个里面最会操纵小船的。”
“容我说一句,码头上的船,那就是不在了。”送信人说到,“联军控制码头了,码头上的船全部战时征用。”
“……”得,黑水河大分岔口那的事情又遇上一次。
克里森思考着该怎么办,笃尔说话了,“少爷,不然咱们还从那个下水道出城算了,总之树挪死人挪活,与其在这里,还不如出城去随便找条小船沿着岸走浅海,总有地方可以去的。”
克里森没想到笃尔这个日常系憨批竟然能说出还有些道理的话,同意了,毕竟除了那个下水道,确实不知道还有哪里可以安全出城。
众多斯拉克人其实一直比较纠结的,他们的习俗就是崇拜力量崇拜强者,因此笃尔是他们的老大。可是克里森自己没本事(多斯拉克人认为的本事就是武力)又爱作死,之前众人跟随他是有点不情不愿的。
这次众人都看见了克里森带了个面具直接变得刀枪不入手撕一切,真的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才只有笃尔一个,其他人虽然还是有点害怕,但是不再纠结了。
众人朝临河街方向撤退。
人一旦注意什么就容易总看见什么,比如克里森五六岁的时候被长夜的事儿吓坏了,看见谁都像是尸鬼。
现在克里森总感觉满街都是对他的通缉令,心里还是堵得慌。
临河街一带是双方拉锯的重点,联军和风暴军摩擦不断。
克里森等人边撤退,边留意收集附近的战况,毕竟北风又丢了啊。
他没想到双方竟然都装备了一些气枪,风暴军是布拉佛斯供货,可雷顿老贼呢?莫非跟托尼·莫特联系上了?
克里森当年跟雷顿写过几十封信推荐他设计的弩机,雷顿没采用,说是违背七神中的“战士”赋予骑士的信条,话里话外讥讽克里森“被战士抛弃”的事情。
可现在这些骑士老爷下马换枪的进度也够快的,只是全身骑甲拿着一支小小的气枪实在不够威风。
他们没办法继续马上作战,气枪的声音太近也会惊到马。
临河街原本是君临城的富庶之地,房子多是百年历史的独栋砖石小楼,而非穷人们的窝棚和小市民的木头灰泥大屋,这下全被无马骑士当成枪战中的掩体了。
龙穴地面部分上千年历史的老石头被拆下来运到投石机附近,这投石机两小时扔一发,方棱四角的石头丢出去重心不稳,一点准头都没有,且远没有之前几分钟一发的速度了,只是威慑红堡守军。
都城守备队的一个军官来见克里森。他叫雷蒙,已经正式做了红袍僧,留下来领导剩下的火民,没有随着其他人回到都城守备队。
克里森知道他的名字,瑞卡德曾经说起过他。
一番简短的寒暄后,他问克里森,“那个地道门在哪里?”
“君临多年前的下水道而已。关键是从那里出去就是红堡下的悬崖,如果没有船接应的话,得游到别处去。”
“我们有个别的计划,需要这个地道。如果能顺利抢到船,那送你出去也不在话下。”
“能说说吗?”克里森问道。
“你也看到了,伪王的兵也在用气枪。”他们也管风暴王叫伪王,这在克里森听起来怪怪的,毕竟火民跟教会打了几百年的一个根源就是不承认琼恩·雪诺一直活着。
那就是两个伪王了。
“这些气枪,咱们虽然也缴获了几把,但是咱们充不了气,气打光就只能当短矛用了,这铁管子比木头结实比实心的铁轻。
联军的枪在一个秘密的地窖里充,没人见过里面什么样。
风暴王那边也充不了,咱们在红堡里有内奸,说他们的气枪是在黑船里充气的。每天统一从黑船里拿下来多少气瓶,再把打空的气瓶送上去。”
克里森瞬间明白了联军的枪应该来自三叉戟河的缴获,地窖里的充气设备同样来自河里那条小号的黑船。
雷蒙继续说道,“所以,红堡是有地道直接通到城堡下的悬崖的,那有小船每天往来黑船和红堡之间。”
克里森在脑子里画了幅地图。君临城大概是个长方形,黑水河自西向东入海,君临城在黑水河北岸。之前自己的活动范围一直在河岸码头和临河街一带,城市最东边临海那边自己还没去过。
黑船是停在海湾里的,在君临苟了这么些天,也确实,还没见到那铁甲船。
红堡在君临城这个长方形的右下角上,在黑水河入海口位置上,向南是河岸,向东是海岸,说明东面山崖底下的密道肯定打开了,而且不是密道是明道了,有船停在底下,甚至可能有个小码头。
“我们考虑,从你说的那个下水道出城,去红堡下的山崖把密道抢下来,从背后攻入红堡。安德鲁伯爵说了要送你去龙石岛,你正好坐运气瓶的船离开。”
克里森眨眨眼,这事儿他听懂了,可是……
“你们为啥要这么做啊?”他问道。明明联军也在追捕火民啊。
“安德鲁伯爵在为我们争取地位,可也得我们配合做点工作不是吗?
我们给君临做了那么多事,到头来议会还是重用七神的教会,我们还是异端,要被绞死,要被流放。如果我们抢下来红堡,这个功劳无法掩盖,还有谁能质疑我们?”
克里森苦笑了一下,雷蒙没有姓氏,更谈不上有家族,显然是个底层士兵做上来的军官。他看雷蒙大概快三十岁的样子了,还是不懂贵族间权力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