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掉下去了！”

石棺的重量果然不轻，掉下去的瞬间飞艇竟然晃了一晃。克里森赶忙拨动方向舵，飞艇颠簸了一会儿才把方向正过来。

从视窗里看到，大石棺直挺挺的掉下去了，黑船避之不及，砸到了船尾。看来船上这枪还是放晚了。

野火是种极不稳定的燃料，一个火星，或者高温，碰撞，都能使它从液态变成无法扑灭的烈火，让所到之处化作焦土。它能让钢铁，石头，泥土，水面等等任何东西燃烧，而且除了黄沙，没有任何东西能扑灭它。

石棺在触底的一瞬间轰然爆裂，变成了一个火球，滚烫的液体四溅。

托尼莫特看在眼里，这次是真的信了，关于这子的一些流言，怕不是真的。

克里森紧紧地盯着下方燃烧的黑船，眼看黑船已经完了，他还是不依不饶的负气大叫道，“嗨呀！就差一点就烧到中间了！”

“唉唉唉，心啊，我们来操作吧！”两名机长赶忙从克里森手里抢过方向舵，他盯着下方看，没注意手里，刚正过来的飞艇又快翻了。

“船尾就不错啊，这船的蒸汽轮机就在船尾。”托尼莫特道。

眼前的托尼莫特衣着考究，穿着自由城邦样式的礼服，细细的怀表金链从胸前的口袋里垂出来。只是这样的着装一般都佩戴细剑，他却有些不合时夷佩戴着一把双刃佩剑。

“我以为奥利斯能造出野火来，没想到最终是你。我以为只有你能召唤出神来，结果他弄出来个什么玩意。”托尼莫特接着道。

“一言难尽啊。大土豪，你是真不知道这些我都经历过什么。”

“听了一些，你找到你妈妈了吗，可以接她去密尔住的。”

看来托尼莫特的眼线确实不少，克里森心想。

他苦笑道，“这么吧，我现在反而特别想见见我那首相大伯，有些事我必须当面问清楚。”

“那你得希望他今不被那肉球碾死。”托尼莫特，“我真没想到，奥利斯疯了心吗，怎么在红堡里弄出这么个玩意的。”

克里森继续观察军临城内，确实从这么高的地方看，那肉山的像个肉球一样。可是被他轻松碾过去的房子，是平民阶层居住的二层排屋。

想想吧，一个由手脚头和各种人类零件组成的肉山，伴随着几百张嘴发出的可怕呢喃，压碎了那些可怜人家的屋子，把所有的尸体变成它的一部分……

这会是君临未来几百年的噩梦。

可是他现在只想让那肉山把雷顿和那些位高权重的傻全吃了。

“你火还能造野吗？”

“那个实验室都炸了。对了，布莱恩你找到罗德了，他怎么样？”克里森问道。

“在城里呢，跟你一样没走，仗着是雷顿妹夫，没直接吊死，消去一切荣誉了，在伙房做饭。”托尼莫特道，“你要是不折腾这野火，现在该见到他了。”

克里森长叹一声，“这么多总算听到一件好事了。”

“我这把佩剑你认得吗？”托尼莫特突然把佩剑抽出来放在桌上，克里森接过来一看，这剑不大，拿起来的重量更是于看起来的。它的剑刃上有红黑两色花纹，做工考究。

“好剑啊，这是瓦雷利亚钢剑，是……寡妇之嚎！”克里森脱口而出。

这他当然知道，这剑是把名剑，不是因为它杀敌多少，而是因为故事多。这是长夜前的冰与火之歌的时代里，千古大帝乔佛里的佩剑，由当时君临的铁匠大师托布莫特融化掉属于北境公爵的双手大剑打制的，是在维斯特洛成功重铸的唯一的瓦雷利亚钢武器。这位铁匠大师还曾经是詹德利拜拉席恩公爵的铁匠师傅。

虽然詹德利成为公爵后对自己年轻时的学徒经历讳莫如深，但是铁匠大师的名气依然传播开了，晚年时候他已经富甲一方，几百年后，当铁群岛再次发生末日浩劫，连带使得西境衰落后，托尼莫特的先人还专门从兰尼斯特家回购了这把瓦雷利亚钢剑，以纪念家族崛起的荣光。

“不错。但是你可知道，这把剑，我们莫特家族每隔十年要重铸一次，用以保留老祖宗留下的手艺。有将近三百年了，这剑一直不成型。但是五年前，我却突然成功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五年前，克里森想到，那不正是自己到达密尔的时候吗？

托尼莫特自问自答似的接着道，“魔法在这个世界上复苏了。野火，巨龙，寒神，红神，都会回来的。”

“我长夜前的先祖在继承到瓦雷利亚钢锻造技术的同时也继承了一个秘密，和维斯特洛有关。虽然在密尔发展了几百年，但我们依然是维斯特洛人，如果你成功了，我应该参与到维斯特洛的未来。”

克里森点点头，心想果然是商人，想回维斯特洛分一杯羹都的这么冠冕堂皇。他知道从一开始托尼莫特肯对他如此帮助就是因为这个。或者自己就是他投资的一颗弃子。商人重利，如果他不答应，托尼莫特没准现在就能把他扔下飞艇。

“那是肯定的。”克里森打肿脸充胖子道，“所以我必须留下，洗清雷顿给我定得罪。不过，你有瑞卡德的消息吗？红神告诉我他在君临。”

“他……红神确定他活着？”

突然下方有沉闷的响声传来，打断了谈话。

“船尾的蒸汽机爆炸了。船马上就会沉。”托尼莫特站起来，用望远镜看着下面黑沉沉的海面。

突然有隐隐约约的哨声传来，托尼莫特的手下向他汇报道，“布莱恩和克里森少爷的随员们在一起，他们找了条船划过来了，准备看黑船有没有什么落水的人，补几枪。”

“这有什么可补的。让他们心，那条船上有个布拉佛斯杀手，是上古黑白之院的传人。”

“什么，黑白之院？”克里森突然惊叫道。

克里森反应之强烈给托尼莫特吓了一跳，“我最近也才知道，这世上还有无面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