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秦仙儿一怔,急忙穿了件衣服就往出走。
“四喜,到底怎么回事?”她一边快步走着,一边不忘问着四喜。
“奴婢刚走到门,没走多远呢,就看到街上的人都往城西的方向去,还说什么尚书府小姐杀人了。奴婢就又折了回来。”四喜匆匆跟上秦仙儿的脚步。
“城西?”秦仙儿皱着眉头,要是白渺在城西,那马车可就不好驶过去。
“奴婢看人们都是往那个方向去,跟着人群走准没错。”
四喜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城中最不缺的就是看热闹的人,哪有热闹,哪里就有人往里凑。
“卫小姐也去看热闹?”
悠长带着翘尾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惊得秦仙儿一下顿住了脚步。
紫色的身影从马车上跳下,姬京西一双丹凤眼微微上挑,薄唇勾起,笑得比女子还妖娆,:“要不要本王带你一程?”
秦仙儿就算再急着去城西,也不会跟姬京西一道,面对眼前这个人,她心底油然而生起一阵烦躁不安。
“多谢舞阳王一片好意,民女不着急,走过去便罢。还请王爷先请吧。”秦仙儿侧身退到一旁,为姬京西的马车让了道。
“无妨,本王也不急,正好同你一道走了。”姬京西说这话时,眼眸中浮起一丝寂寞,让秦仙儿想要拒绝的话梗在胸口。
话不说出口,这感觉一点也不好。
四喜看秦仙儿一脸警惕地提防着眼前的,心里也知事情不妙。她低着头静静地跟在秦仙儿身后,掂了掂兜里揣着的五百两银,怎么都觉得不踏实。
“四喜,你先回去吧。”秦仙儿给四喜递了一个眼神。
“是。”
四喜也算是灵巧,接了话就跑回了府里,看秦仙儿和姬京西走远了,才绕到另一条路上,飞奔去云氏那里,心想着或许大少爷能帮上忙。
西凉国紧邻燕临,两国常年战事多发,十几年前西凉国的新帝登基,为了保护一方百姓不再经受战争的的摧残,主动把自己最疼爱的儿子交给燕临做质子,宣布停战。
燕临兵力虽强,但长时间处于交兵状态,损耗也不小,就跟西凉交换了条件,以舞阳王为质子,西凉国依附于燕临,成为燕临的附属国。
姬京西虽为质子,在燕临的人身还算是自由,可以在京城范围内活动,但身旁必须要跟随两个侍卫。
姬京西走的极慢,就跟在逛街市似的,惹得秦仙儿心头一阵不快。
“王爷,照着您这速度,等赶过去热闹都散了。”秦仙儿斜了一眼身旁悠闲的人,语气里尽是不满。
“本王这可是跟着卫小姐的速度走呢。”姬京西也不恼,流转的眼波带着慵意看向秦仙儿。
“多谢王爷如此贴心。”秦仙儿勾唇一笑,也不再管他如何,提起裙子加快了脚步朝城西人多的地方赶去。
“卫小姐似乎不怎么喜欢本王?”
秦仙儿脚步很快,姬京西的声音听起来却毫无变化,还是那么不疾不徐,贴在她的身旁。
“王爷多虑了。”秦仙儿的语气没有一丝感情。
她瞧着前面的人越来越多,急忙跟着人群走去。
“你若讨厌我,当日为何还要救我?”姬京西轻声问道,却没有再得到回应,因为身边的人早已经隐没在人群中。
他顿住脚步,眼中的孤寂一闪而过,在这熙熙攘攘的街上,他孑立在原地,像是被隔开的展品,孤独又茫然。
姬京西没有再跟着人群走去,他嘴角划过一丝妖艳灿烂的笑容,对着身后的下人轻声道:“回府!”
若是仔细听来,就会发现那语调里带着一丝痛楚和狠戾。
华丽的帐幔落下,姬京西的眼眸里褪去了那抹慵意,他冷冷地盯着床上跪着的两个女子,白皙细腻,犹如玉雕一般毫无瑕疵,但却怎么也激不起他的怜惜。
鞭子狠狠地甩在那无暇的后背上,抽出一道道鲜红刺目的印记。
两个女人乖巧的厉害,也不痛叫,反倒传出声声撩人耳根的媚声。惹得门外守着的侍卫红了脸颊。
屋内弥散着浓郁粘稠的暧昧气味,姬京西赶走了两个女子,疲惫的平躺在床上。
为什么每个人都是这样,把他拉近后又丢掉?
他明明是父皇最疼爱的儿子,为什么被送到充满了屈辱的燕临?
几年前那个救过他的少女,明明答应过他会回来找他的,为什么一走便杳无音讯?
而卫稚也是,为什么要离他越来越远?
姬京西深深叹了一口,睁开了微红的眼睛。
城西,秦仙儿随着人群挤进事发地点,茶楼外围着几个衙役,轰赶着人群。
“凶手都带走了,还挤在这里做什么?散了散了......”
赶来的人听到这话都一脸扫兴,甩着袖子摇头离开。
秦仙儿站在离茶楼不远处,探头向里望去,却什么也看不清。
最左侧站着个身材较胖,一脸油相的衙役,想来是衙门的老人。
秦仙儿绕了过去,低声问道:“差大人,敢问里面受伤的人是不是个年轻男子?”
说完,她悄悄塞给那衙役一两银子。
油相衙役一脸不耐烦,本想赶人走,但是突然觉得手中一沉,他掂量了手中的银子,立刻收了不耐烦的表情,低声回道:“恩,受伤的是个年轻男子,是这间茶楼老板的远方亲戚。”
这么说着,秦仙儿便猜到了几分,又问道:“那白小姐被带到哪里去了?”
“肯定是衙门啊,这间茶楼的老板和老板娘,还有那受伤的男子都不肯私下了结,非得要报官了。”
秦仙儿想,白尚书出手肯定会给他们不少银子,竟没想到贺兰信一家竟是这么有骨气的人。
可是还没容她多想,那油相衙役斜着眼,看了看里头的情况,又道:“这家人不是一般的黑,白尚书给他们一千两银子,他们不要,狮子大开口要一万两银子。那男子非说自己胳膊断了,后半生做不了活计了,就这样赖上白尚书了。”
秦仙儿侧耳听着里头传来阵阵哭嚎声和叫骂声,像极了街头泼妇无赖的样子,她冷笑了一声,然后对衙役道了谢:“多谢差大人。”
秦仙儿转身离去,但思来想去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见白渺一面,这么贸然去衙门,估计连衙门的大门都进不去。
这时候,只见四喜和卫元忆匆匆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