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片漆黑,似是被人蒙了一层布,秦仙儿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又被人绑了。
她静静躺着,一动不敢动,听了一会儿,她发现除了自己的心跳声,周围似乎没有一个人。
她说话不得,翻身不得,曲蜷不得,唯有固定在身侧的十根手指头是自在的。在枕头上蹭了蹭头发,感觉自己头上的簪子还在,她这才有一丝安心。
难道姬京西逃跑后并没有离开京城,而是一直在暗地等一个时机再绑了她?越是这么想,这个念头在秦仙儿的脑中越是清晰,直觉感也就越是强烈。
秦仙儿猜测,姬京西之所以等了这么久,现在才掳走她,一定是因为之前受伤不轻,恐怕他这几天日的身体养得差不多了,才又掳了她。
等待和猜测的时间是很煎熬的,秦仙儿等了两日,也没有等到有人来开门。
她暗暗的想,难不成姬京西是想等她没了体力再来看她?
燕临,萧景珩安排给秦仙儿的几个暗卫还有月影都死伤惨烈,月影回到玄王府时直接昏了过去。
好在他昏之前告诉了萧景珩,秦仙儿被掳去了西凉方向。
与此同时,西凉与燕临宣战。
在秦仙儿失踪的第四天,萧景珩神色阴翳地望向永安帝,主动请兵攻打西凉。
永安帝倒是不怕世人诟病他派一个病王爷去领兵打仗,谁让这是玄王主动请缨的?
宣平侯府莫名其妙丢了二小姐,全府上下也是慌乱一时,却被老夫人交代了要隐瞒此事,否则侯府的名声都要被毁了。
在秦仙儿饥肠辘辘,口干舌燥的第三日,终于听到了有人开门的声音,听那走路轻盈的脚步声,应该是个女子。
那人走到她的跟前,用湿毛巾润了润她发干的嘴唇。
“姑娘醒了吗?醒了你就动动手指头,奴婢好给您喂口饭。”
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秦仙儿虚弱的动弹了一下食指,接着她就被那个丫鬟扶起,靠坐在床上,眼上蒙着的布依旧没有被摘去。
温热的稀粥轻碰着她的嘴唇,秦仙儿轻闻着米粥的香浓,并未发现什么异常,她也不愿委屈自己的肚子,一口接着一口把粥吃得干干净净。
丫鬟收拾碗筷时,她松动了一下僵硬的肩膀,在麻绳里慢慢扭动着自己的胳膊,看能不能找到一点松活的地方。
那丫鬟似是注意到她的动作,提醒道:“姑娘莫要白费力气了,一会儿奴婢就给您松绑。”
这句话听得秦仙儿打了个激灵,现在不松绑,非要等会,莫不是这饭菜里下了什么药?但是她刚刚明明什么都没发现的。
这时她感觉自己的左手腕一阵刺痛,猛地想收回手腕,一切都已经晚了,她的身体软瘫下去,没有了支撑的力气,现在就是给她一杯水,她都拿不起来。
原来这一针才是致命的毒。
绳子被松开,眼前突然的亮白光芒刺得秦仙儿眼泪直往下淌。
她擦了擦眼角,待恢复了正常后才发现,自己所在的这个房间与往日见过的截然不同。
一整间屋子不分里外屋,只用几道屏风隔开,床很大,大到占了小半个屋子,在上面睡五六个人都足够了,床也不是木制的,而是用砖土砌成,又在上面加了一层矮塌。
旁边站着的丫鬟垂着头,穿衣甚是不雅,领口开的露出整个的锁骨,仿佛感觉不到这天气的寒冷。
秦仙儿悄悄摸了摸身上,发现萧景珩给她的骨哨不见了,她坐了一会儿,扶着床沿起身,那丫鬟连忙过来扶她。
她躲开丫鬟的手,斜睨着丫鬟,指了指自己嘴唇,示意自己要说话。
却见那丫鬟使劲摇了摇头:“王爷交代了,姑娘您不能说话。”
听了这话,秦仙儿勾唇冷笑,果然是姬京西。
她才站了一会儿,就有些撑不住了,双腿颤悠悠的要瘫下去,丫鬟急忙缠扶她又回到了床上。
秦仙儿比了一个喝水的姿势,那丫鬟知道她是姬京西最在意的人,毫不敢怠慢,连忙端来一杯茶水。
秦仙儿润了润嘴唇,指了指这间屋子,又用疑惑的神情看着丫鬟,示意这是哪里?
丫鬟明白了她的意思:“这里是西凉。”
秦仙儿倒吸了一口气,西凉?那自己至少昏了十多天。那丫鬟没提这里具体是哪,不过想想也知道,姬京西肯定会把她藏到一个无人知道的地方。
夜里,秦仙儿示意丫鬟给她打了桶热水泡澡,舒展一下浑身的酸痛。
穿了崭新的里衣,秦仙儿坐在桌前任由丫鬟给她擦干头发。
姬京西给她准备的衣服没有像丫鬟穿的那么暴露,这点还是秦仙儿比较满意的。
丫鬟轻柔地梳着她一头乌黑的秀发,生怕弄痛了她。
秦仙儿盯着桌上那支让卫婉定做的簪子,不动声色的用指尖摩挲着。
“姑娘很喜欢这支簪子?”
秦仙儿点了点头。
“没想到姑娘竟然喜欢这种样式简单的发饰,可惜了王爷为您精心准备的头面了。”
丫鬟的语气中带着惋惜,说着,她打开一旁的妆奁,只见里面满是各样的红宝石、绿松石、羊脂玉镶嵌的头面,真是叫人看花了眼。
秦仙儿脸色阴沉了下去,姬京西这是要把她长久幽禁了。
刚刚瞧见衣柜里塞满了华服,她还没有在意,但是这桌上崭新的头面、未开过的新盒胭脂,怎么看都是为了迎接一个人而新准备的。
丫鬟在镜中瞧见她的脸色不怎么好,以为她不喜欢这些,急忙道:“姑娘您不喜欢,等过几日再叫王爷给您送些别的样式来。”
秦仙儿缓下阴沉的脸色,朝着丫鬟淡淡一笑,思索着丫鬟的话,听她的意思,姬京西过几日才能来?
燕临的大军队行程不算太快,萧景珩把兵权交给自己的亲信,让大部队迎上西凉的军队,他快马加鞭赶去西凉的都城,若是秦仙儿被姬京西掳走,也只能把她安置在都城了。
秦仙儿在这院子里一连呆了四五天,也没见到姬京西的身影,也不知道他为何没有现身。丫鬟看她也老实,似乎认命了,就把她的哑穴解了,两人得空倒是还能闲聊上几句。
这日夜里,丫鬟见她躺下后睡熟了,就熄了灯,关好门,守在门外。
秦仙儿却在黑暗中睁开了眼,她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和腿脚,蹑手蹑脚的穿了件还算是利索的衣裳,带了面纱,在黑暗里躲藏着,伺机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