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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周末两天，一共四十八小时，你们两个人就是你看着我睡觉，我看着你睡觉，孤男寡女，这么清水吗？”

林沐沐估计是在家憋疯了，每天中午都要见缝插针和夏四季语音。

“嗯。”

“我去，你们家顾医生没什么难言之隐吧？”

“你个龌龊的女八号。”夏四季磨牙，“孩子们午睡时间快结束了，我挂了，少吃饼干！”

她挂断电话后还是习惯性地点了一下微信，空白。

顾盛之刚实习那会儿，她有时会发“在干吗？”“吃饭了吗？”诸如此类的消息。顾盛之经常不回她，偶尔回一次两次都是在几个小时以后，内容多是“吃了”“在忙”。

当时的夏四季被一条条敷衍的短信弄得神经质，这虽然不是他们分手的主要原因，但绝对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所以，现在如果顾盛之不发信息，夏四季也不会主动打扰。一方面是真的对医生非人的工作节奏有了深刻体会。一方面，也有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别扭心思。

以前，她还嘲笑林沐沐对着冯少棠闹别扭，在感情里患得患失是公主病。现在轮到自己身上，才有了真实的切肤之感。少年时，无所畏惧，敢横冲直撞。如今对待这份失而复得的感情，是珍惜，亦是忐忑。

两个人都在努力，顾盛之嘴上说顺其自然，但他一言一行间的那份小心翼翼，夏四季看在眼里，无端端就会心疼。

生活不是黑板，蘸蘸水就擦干净了。但因为他是顾盛之，夏四季才有勇气重新站在裂痕处，看光照进来。

夏四季把手机放进兜里，暂时抛开烦恼，迎接活宝们起床。

首先放音乐，然后组织孩子们穿衣服，叠被子，同时安抚起床困难的孩子。

夏四季做的驾轻就熟，在一片混乱中，很快安置好花样百出的皮猴子们。

下午是手工课，孩子们折了一堆圆圆脑袋的小狮子和笨笨的小白兔。轩辕翰自告奋勇第一个讲故事：“从前，小区里住着一只大狮子……”

“狮子生活在东非草原。”严予尘严肃地纠正，然后他看向夏四季，希望得到她的证明。

夏四季挠头，狮子确实生活在东非大草原，但讲故事要发挥想象啊。

正当她不知该如何向孩子们讲解时，人小鬼大的轩辕翰一脸骄傲：“我们家的狮子是人工智能狮。”

严予尘气鼓鼓地，但小脑袋里暂时想不出反驳的语言。

夏四季竖起大拇指：“厉害，厉害，人工智能是科学家一直努力研究的高级领域呦。”

她又拍拍严予尘的手工狮子：“你的小狮子一看就是东非草原上的狮子王。”

“四季，那它是辛巴吗？”汤圆好奇地问。

“不是，我的才是辛巴，是狮子王。”

若菲捏着涂着红脸蛋的小兔子：“夏季老师，保护我，我是小兔叽。”

叶叶在一旁帮一直慢吞吞的宝露粘好兔子尾巴：“夏老师，今天你还要加班吗？”

夏四季点点头，因为舞蹈比赛录播时间越来越近，几个参加表演的小朋友被要求留下来多练习一个小时。

夏四季作为舞蹈助教，送走小朋友们后就来到舞蹈室和彤彤老师一起帮表演的孩子们排练。

热身时夏四季就注意到宝露的异常，等跳完第一遍，四季走过去问：“宝露，哪里难受？”

宝露先摇摇头，然后又拍了拍胸口。

夏四季搬过来小凳子：“你先坐在椅子上休息一下，要不要喝水？”

宝露摇摇头。

应该是活动太剧烈了，现在距离家长来接孩子们的时间只有半个小时，夏四季在心里提醒自己，等家长来接时一定不能忘了把宝露的情况告知他们。

但她很快发现，宝露有轻微的气喘，脸色潮红。

夏四季立刻蹲下揽住宝露，彤彤见状让其他孩子原地休息。

“是进异物了吗？”

“没有，水都没喝。”

这时宝露开始咳嗽，脸也憋得通红。

彤彤急忙站在舞蹈室门口呼喊校工，夏四季一把抱起宝露：“先送医院。”

“要不要先打电话通知家长。”彤彤提醒，“等家长来了再……”

“恐怕来不及了。”夏四季连外套都没穿，抱起孩子就往外冲，最近的第六医院穿过马路就是。

急诊人员接过孩子后，夏四季才感觉到自己腿都软了，她扶着墙大口喘气，眼前阵阵发黑。

赵园长和宝露家长前后脚赶到医院时，急诊医生捏着单子跑出来：“孩子是气胸，要立刻转院，你们谁签字？”

宝露爸爸赶紧接过单子签字，宝露妈妈吓得几乎要昏过去，扯着医生问：“孩子没事吧，孩子？”

“情况紧急，创伤性气胸，你们好好回忆一下她在哪里摔倒或者被击打过胸部。”

夏四季呼吸稍稍理顺，刚要回忆宝露今天的行动，就被一耳光打在脸上。

“宝露妈妈，你干什么？”赵园长惊呼。

“肯定是你们，肯定是你们，你们对我女儿做了什么？”宝露爸爸赶紧拉住情绪激动的宝露妈妈。

赵园长开着车跟在救护车后面，又问一次：“宝露在幼儿园里到底摔碰过没有？”

“没有，自从上次那件事后，我和叶叶从不敢让孩子们离开视线。”

“那就好。”赵园长也是惊魂未定，“别跟家长一般见识，关心则乱。”

夏四季点点头，她现在更担心的是宝露，她能平安度过危险吗？

顾盛之走出急诊室的时候，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夏四季也站在外面。

“医生，我孩子怎么样了？”宝露妈妈扑上前。

“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孩子太小，急诊室给胸外打电话时，点名要的顾盛之。

后面有护士跟病人家属做沟通，办理住院手续。

顾盛之走到夏四季面前。夏四季也没想到抢救室里面的是顾盛之，她刚想再问一问宝露的情况，却被顾盛之打断。

“你脸怎么回事？”他的声音不再专业冷静，变得冷硬而急促。

他刚问完好像就明白了怎么回事，侧首扫过宝露父母。

夏四季看他神色有异，连忙握了一把他的衣袖，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