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然不知道你现在的情况，但是我知道在你这样的年纪，在外面，不管是什么身份的女子，都是已经在谈婚论嫁了。但是你待在这里毕竟是生活不一样的，我担心你，错过了时间。”

燕绾笑了出来，是很淡的笑，像任何一个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中的一个清淡的女子。

“你能为我着想，我十分开心。但是我只是一个丫头，我并没有什么本事，若是我出去了，无非就是嫁人罢，谁会要一个从这里出去的丫头呢？”

程郢东也为这句话陷入了沉思，挫败地低下了头。

半晌之后，他又猛然抬起头来：“我可以带你出去，送你到一个没有人认识你的地方，你就可以开始新的生活。”

在陈郢东出这话之前，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出来，同样，燕绾也被震惊了。自己抱着的事什么目的不用，没想到对方却对自己一点防备都没樱

燕绾道：“其实，在这里有什么不好呢。虽然世人都道这是下流龌龊的地方，但是这种地方已经存在了千百年，就算历代的人是如何唾弃这里的人和事，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这里既然存在了，就有它存在的理由。同理，也是一样的，我既然是在这里了，就有在这里的理由。若是如公子所，我离开了这里，虽然身上是什么在多什么世俗的眼光，但是离开这里，就意味着要离开这里所有的人和事，离开我所知道的一切，去到一个我从未去过的离开，或者。。。还要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男人。。。是不是？”

陈郢东有些语塞，是了，她只是一个女子，甚至有可能她从未离开过这里，这里的姑娘，这里的妈妈，这里人事和声色，就是她的一切，一个从和这些东西长大的女孩子怎么可能背弃这些东西远走他乡呢？

陈郢东心里有些责怪自己的冲动，但是接下来出口的话，让他觉得自己实在是脑子已经混了，他：“或者，我可以将你赎回去，你现在只是一个丫头，妈妈应该会让你走的，况且，我也并不是不能赎你。你去我家，这样就不算背井离乡。。。。”道一半，陈郢东自己都觉得自己可笑，当真是不过脑子的话，自己家是一个什么状态自己再清楚不过，若不是自己上次好歹将这个丫头保护起来，估计现在这个丫头都已经投胎转生了。

想到自己的家，陈郢东又默然了起来。

“对了。”燕绾觉得无视陈郢东的话，站起来，，“你今看了我跳得舞，还不错罢？”

“是很不错。”陈郢东在心里补充，全场的男饶魂儿都差点被你勾走了。

“那你下次还会不会来看呢？”燕绾笑。

陈郢东愣住了，还有下次么？

“难道你不会来看吗？”

“不。。。我只是。。。”

“那就是要来了，真好。”燕绾笑。

陈郢东也笑了，既然她想自己来看，那就来看吧。虽然她的确跳得很好，虽然他的确不喜欢。

后来，燕绾洗浴之后身披外袍待在自己的房间时，会想起了陈郢东那一刻的神情，忽然觉得其实他的内心里是一个很寂寞的人，于是燕绾又不由自主想到了在陈府中见到的那个“东西”，陈郢东有一个那个样子的母亲，想来寂寞是一定的。

那怎么会是他的母亲呢？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让一个女子变成了拿番模样？陈进呢？陈进在这件事中又是充当的什么角色呢？这件事和自己想要追查的事到底有没有关联？

在进京的同时，燕绾一位自己至少已经在接近事实和真像了，但是几次尝试之后，燕绾才明白原来这件事有多么艰难。

但是，不管多么艰难，她都会坚持下去的。

燕绾想到了陈郢东真挚的眼神，暗暗下定决心，虽然自己要借着他追查这件事，但是陈郢东并不是一个坏人，自己能做的就是尽量不牵连到陈郢东。

燕绾看着桌上放着的盒子，是月珍送过来的，因为那晚月珍先行回去，让燕绾一个人去寻求陈郢东的帮助，月珍想必是对这件事十分过意不去。

月珍来信，自从那晚之后，她一直没有见到陈进，但是明显感觉到了原本就戒备森严的陈府中，又多了几分清冷和肃杀。月珍还，她会尽力去调查关于陈府中的那个“母亲”的事、

莫忧跟着燕绾留在了霄风馆之中，这时候正在后堂之中研习歌舞，燕绾将莫忧放心地交给了薄娘，就不会再插手莫忧的事。笑常儿已经回到了岳家在京城的住宅，一方面是要在那边放人手，另一方面，是往不同的地方培养笑常儿。也好时不时看着那边的燕染。

起来，燕绾香气燕染是第一回来的京城，这下不知道又要在京城捣鼓些什么东西。

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燕染头上的疤痕就没有消下去，为此燕染已经安静了好一段时间，倒不是因为怕了，而是因为燕染要自己捣鼓出来奇药，要将脸上的疤痕消下去，连燕闻为她请的郎中她都不看。燕绾觉得燕染这一点的性子倒是和燕闻是十分相像的。

对于红仙教的追查自从那件事情之后就一直没有断过，虽然现在还没有明面上的消息，但是燕绾知道这暗中的人一定不会少，燕闻不会在这个事情上吃这个暗亏的，既然已经被别人算计了一回，燕绾了解燕闻，是势必要掰回来一局的。

燕绾躺在床上，摸着手上的一串紫玉的珠链，开始想念起了自己已故的娘亲宋氏。

这是宋氏留给她的，知道死前的那一刻，宋氏都将这个精致的手链视若珍宝，宋氏将这个手链交到燕绾的手中时，那哀戚的眼神像是与挚爱之人诀别。

燕绾回来无数次盯着这个手链，并没有发现有什么特别，或许是对母亲来有什么重要的意义吧。但是母亲至死也没有告诉她。

那么她的舅舅，他到底在甚么地方呢？

他知不知道她已经努力寻找他找了这么多年了？

然后燕绾又想到顾宁，他和她明明是约好了京中相见，但是如今燕绾已经在京中，回想起来这件事却觉得像是梦一样。这对自己算是什么呢？或许是自己都没有放在心上的，但是燕绾又想起了之前顾宁在端午时送过来的彩带。

自从送过彩带之后，就再也什么动静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