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燕绾恍然又觉得那泪水又仿佛根本就不存在。只见近昏仍然痴痴的,那泪水流下来也毫不知觉。
近昏并不知道自己流下了泪水!
燕绾的脑子一时间快要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开口道:“近昏大师在什么?我听不明白。”
轻轻几个字,却将近昏从快要入定的死寂中拉了回来,那近昏眼神依旧没有波澜,但是燕绾感觉到近昏已经回神了。
近昏没有再话,转身离开。
燕绾看见她的走动之间身上的衣袍竟然没有丝毫的摆动。
“你将绘恒带过来。”外面近昏对近培。
近培应了,燕绾出去的时候,近培已经将半昏迷的绘恒带到了这两间房屋之郑
近昏毫不手软,燕绾看见她用干枯的手舀了庭院之中的一瓢水,泼在了绘恒的脸上,原来刚才情急之下近培在绘恒的后颈之上砍了一下,又点了穴,虽然穴已经解了,但是绘恒还没有醒过来。近昏这样一泼,绘恒睁开了眼睛。
燕绾看着绘恒身上虽然穿着僧袍,但是那双睁开的眼睛中夹杂的恶念却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绘恒睁开眼就看见了近昏近培二人,虽然两人已经闭关多年,但是两人是上一辈的德高望重的师长,绘恒醒过来的时候就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他的眼中有一丝惧色。
近昏道:“绘恒,原本是念着你孤苦伶仃,当年近之师弟才将你收入门下,我早看出你心术不正,原是要将你早早赶出去,避免你为惑觉源寺,但是近之师弟尘缘未了,不忍心让你一个人放你一个人去这大千世界,芸芸众生之中受苦。无奈,我寺中上下的人只能尽全力教化你,但是你前生犯下的罪孽都难以洗净,所以今生注定了要为祸人间,这也是善恶因果,我等奈何不得,尚且将你这颗时间恶果拘在这山林之中,妄想佛门清净,想必能够感化你身上的一些邪气。”
近昏叹了一口气:“但是如今我等已经无能为力,你行为不正,心术不端,带坏佛门弟子,吃喝嫖赌,拈花惹草,残害良民,觉源寺再也压不住你,但是前生因果,我只能放你出去,远远地离开觉源寺,永远不要再回来。”
原本还有些昏昏沉沉的绘恒没想到听见了近昏这样的话,忍不住就眼中一喜,近昏看在眼里,道了一声罪过。:“但是我不会放你就这样离开,这些年,你在寺中为非作歹,如今是要都归还了。”
原来这个绘恒是近昏的师弟近之在山下捡到的婴儿,因为近之当时尘缘未了,修行未满,所以动了尘心,所以手下了这个兔徒儿,亲自将这个孩子养大。
但是近昏是近字辈的众人之中最有威望也是道行最高深的一个,早在近之捡到绘恒的时候近昏就向自己的师父无幸大师过自己的忧虑,这个孩子恐怕是近之命中的一个劫难,有了这个孩子,近之恐怕根本无法飞升,反而会扰乱心神,对自身的修行是绝对百害而无一利的。
近昏很清楚的记得那个晚上无幸在烛光的照耀之下,明明暗暗的面庞显得摇曳不定,无幸合眼半在,终于睁开眼:“那个孩子是近之的劫难不错,但是近昏,你可知道你自己的劫难是什么?”
近昏愣住了,他虽然是无幸的直系弟子,但是参禅多年从来都没有悟透过这件事,后来,他索性就不想这件事。
这还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近昏恍恍惚惚就像回到了二十多年前,那时候一切都还不是这样的,自己更没有就要在这里了此残生。
“师父,”近昏仿佛听见的二十多年前的自己开口,“弟子不知道那劫难是什么,但是弟子心中一片清凉,已然死寂无生,任是风吹草动也不会撼动分毫。”
但是无幸微微摇头:“近昏,要看自己的本心。”
无幸在烛光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你要去感知这里。你命中的劫难还未到,我却不能窥破机。你的命数本不该如此。”
“师父。”近昏平静的声音,“师父参禅透悟,必不必为这些事情担心。”
没想到无幸却摇头,近昏不明白。
无幸:“近昏,自从我将你带进这个山门,我就已经失去了在佛祖坐下参禅的资格,你就是我的一个错误,你就是我的恻隐之心,是我命中道路上的考验,你就是我的劫难。”
近昏惊住了:“师父,我是您的弟子啊,数十年如一日陪在您的身边,我怎么会是你的劫难呢?”
“近昏,难道你没发现你是女子吗?”
“近昏,难道你没发现你是女子吗?”
“近昏,难道你没发现你是女子吗?”
近昏在看着绘恒的一瞬间脑海中闪过了这个多年前的画面,那句话在日后的无数的夜里成为了近昏的梦魇,知道今,近昏已经耄耋老年,才能微微面对这个事实。
近昏微微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不再想这个事,:“我已叫近培看着你多日,才免下你今日的一桩罪孽。近培,你将绘恒的双手废去。自来多少龌龊的事情都是芸芸众生用双手去实现,绘恒你罪孽深重,我如今将你双手废去,就是希望你能摒弃为恶的杂念,或许还能减轻你下一世的罪过,。阿弥陀佛。”
这句话已经宣布了绘恒接下里的遭遇,近培已经上前,要忠实地执行自己师兄的命令。
终于在近培抓住了绘恒的双手时,绘恒像是忽然明白过来了自己面临的境地。“不!不!你不可以,你不是我的师父,你有什么资格废掉我的双手,放我离开!你做什么,老和尚!啊!!!”
只听几声轻轻的几声骨头错位的声音,近培修行多年,绘恒这样的酒肉之徒怎么能够抵得过,只见近培取过了一枝树枝,道了一声“阿弥陀佛”,凝气在树枝之上,一下挑开了绘恒的皮肤,将手上的筋挑了出来,然后迅速为绘恒封住伤口。
“啊!”绘恒已经叫不出来,只能看着自己的手生生变成了毫无用处的两坨肉。
近培放开了绘恒,会很像一块软肉一样瘫在霖上,抱住自己的双手不住的发抖,燕绾看见他的牙关被咬得发白,想必是在经历极度的痛苦。
近昏道:“如今终是为近之师弟了却了尘缘,想来师弟在泉下终于能够往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