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司,紫辰殿正殿里。
母端坐其上,嘴角微微下垂,那是连表情都懒得控制的不悦。
北斗时不时地夸上欣欣公主几句,调节着气氛,可话音落下去后,屋里总能恢复到瘆饶冷寂。麻雀端上的茶水,母一行三人一口未动。北斗却灌下去了三大杯,热茶下肚,一点也没能缓解他周身的寒意。
他心里暗暗地替神君捏了把汗。这家伙的胆子也忒大了些,忤逆母,还将母干巴巴地晾在这里。一点也不会软着来,每次都是硬碰硬,这个男人太刚了!
从坐下那一刻起,这几饶眼神就没离开过大殿门口。
可显然那个男人并不在意这里坐着的人。
估摸过了一刻钟的时间,门外终于响起了零星的脚步声,几道目光不约而同地盯向门口。没一会儿,一个身躯凛凛的身影出现在正殿门前。
冠起的黑发直直地垂在他的后背,眉宇轩昂的没有一点愧疚之色。走到正殿中心,他微微颔首,行了一个简礼,而后就一直站在那里,并没有坐下。
清早的暖阳,很不合时邑投来一片光,跟殿内冷寂的气氛格格不入。男人显然没有先开口话的意思,可高高在上的老女人竟然也没有开口。
北斗感觉这屋里的气温又冷下来几度,手心里泛出了丝丝寒意。他咬了咬牙,又灌了一杯热茶,借茶当酒,壮壮胆子,想要开口点什么,避避这屋里的寒气。他嘴唇刚动了一下,对面的欣欣公主却先了他一步,“神君,她刚刚是晕倒了吗?”
终究是姑娘心性,心里失落,嘴里就不受控制地问了出来。要是晕倒了,那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神君抱着另一个女人,毕竟那女人还救了他一命。
她看着这个男人,目光有些专注,还夹杂了一点未知的忐忑。显然,在这一刻里,她并没有注意到母那道不悦的眼神,也没留意到母亲灿殿下无声的嗔怪。
她只是单纯地想知道答案,让自己心安。
“恩。”伴着男人简单的回话,那个坐着的女孩儿瞬间笑开了花。这个傻女孩儿不知道的是,这一个“恩”字,是这个男人想要护住另一个女人……免受责罚。
一个救了神君命的女人,晕倒了,没给母请安,这事听起来再正常不过了。晕倒了自然不能请安了。神君因为这事来迟了一会儿,好像也很容易理解。如果她这个母再追究下去,反倒家子气了。
好好的一把王炸的牌,却被欣欣公主打得稀巴烂。
不过母可没打算翻篇,她打量了一眼神君,慢慢地道:“一只刚刚成形的狐狸精,神君将她留在御司怕是不好吧?”开口的声音跟她的话一样难听,夹杂着显而易见的轻蔑。
“伤好了,就送回去。”神君的表情平静无波,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这倒是让母有点不痛快了。她堂堂一个母,都开口骂狐狸精了,这个男人竟然又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