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敛了敛眸光。

似一把刀剑，目光一扫，便能杀千军万马。浑身也笼罩了一层肃杀的气息，无形中释放出了渗人筋骨的寒意。魔尊的沉默，让整个洞内都安静了下来，连一丝细微的风声都没有。

明明害怕的手都在发抖，贺燕还是大着胆子继续说了出来。

“魔尊，您说过，只要我帮您跟魔王传信，助你冲破封印。您会让小殿下……”

“你想告诉仙儿？”魔尊厉声打断，眸子危光闪闪，“你是觉得这句话现在能威胁本魔尊？”

“贺燕不敢。”伏在地上的后背抖了一下，“贺燕只是想告诉魔尊，哪……哪怕……魔尊没有兑现当初的承诺，贺燕也甘愿追随魔尊，绝无二心。只求魔尊再给贺燕一次机会。”

“如果贺燕下次还把小殿下的事办砸了，不用魔尊说话，贺燕自己就走。”

她在赌。在赌这个男人的心是不是真的那么冷血。当初她在瑶池自言自语地吐槽了几句神君对仙儿的宠爱，被瑶池底下的魔尊听到了。

冷不防的一个声音透过瑶池底爬了上来，告诉她：只要她肯帮他破了这封印，他就能让那位小殿下永远消失。

自此后，贺燕便常来瑶池，偷偷地送些仙丹灵药助他恢复魔力。后来贺燕从魔王的口中得知，他其实是神君的另外两魄。贺燕不知道他会抢占神君的身体。

所以知道这个消息后，她反而更积极了。如果这是神君的另外两魄，那她是不是可以有机会接近他、靠近他，成为他此生独一无二的妻子。

她觉得，这是可能的。因为除了魔王，只有她贺燕在帮助他。无论是出于这份情谊，还是日后长久的守候，她都会得到他。

直到有一次她来到万魔窟，发现那个应该彻底消失的女人还呆在这里，她心底就有了些埋怨。魔尊答应她的事没有做到。可她没有急躁，贺燕不想在他心底还没有自己时，就做一些让人反感的事。

她忍了，这一忍，就忍到了现在。忍到他爱上那个女人，那个女人也爱上了他。

甚至，魔尊还因为她报信太迟，要将她从自己的身边赶走。那个之前原本可以要求他兑现的承诺，现在却成了强迫他留下她的卑微的交换。

只是在这么强大的男人面前，她心里发虚。他没能遵守的承诺，就一定会兑现吗？

当然不会。

男人凉人的声音里带了很浓的嘲弄，那是嘲讽她的自不量力、自以为肱股之臣，“哼！本魔尊倒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你是觉得本魔尊必须得感念你的相助？”他冷笑之后，字字如刀，“不杀你，已是我对你的仁慈。”

“滚！别再让我看见你。”

伴随着那一声“滚”，贺燕哭了，除了不甘，更多的是委屈。她承认自己做错事了，可男人惩罚的理由却只是消息送晚了。只这一点，他就要赶走她。还骂她滚。

这件事，简直比欣欣公主当初嫁祸她绑架了小殿下还要冤。

“为什么，魔尊？就因为这是小殿下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