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后悔了。
后悔为什么带了一把匕首,而不是一壶雄黄酒。后悔为什么要为了龙朔拒绝严孝寒扶她下马的请求。最后悔的是为什么要来这狩猎,明明知道不会有好事发生,为什么要答应父亲和皇伯伯来这里。
她一定是脑子进水了,才会出现在这里。
蛇群密密麻麻地涌动着、放眼放去,诡异而恶心。
“不要。不要过来。”灵若惊颤儿着,好像风雨中胡乱吹起的花枝,惶恐地盯着那群已经围在她马下的蛇群。它们像是听到诏令一样,突然就停住了,全部都停住了,齐刷刷地伸着脖子看向她,却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俶尔,脚下的四只蛇好像接到了什么指令,攀上了马匹的四肢,尖利的牙齿泛着白光,比灵若手里的匕首还要亮上几分。还不等灵若反应,马匹就跟断了肢似的倒下了。
没有一丝鲜血,只见白骨铺地,马匹嘶鸣的声音响彻山谷,发疯了似的跑,不及两步倒地而亡。灵若被掀翻马下,摔在了一团肉乎乎的蛇肉垫子上。
全程不过眨眼之间,根本容不得她反应。在她跌落之时,身下的蛇尾直接禁锢住了灵若,盘缠在她身上,蛇头绕过她的腰肢,跟她的头持平。一双眼睛里布满了贪婪的得意和弑杀的报复。
“不要!不要!”灵若死死地闭上了眼睛,胆颤而自保似的胡乱地挥着匕首,求生下的女人出手极快,差点山那条蛇。
彻底激怒了蛇,猛然间,蛇头从她身后绕了过去,蛇信子舔过她的脖颈。好像是在警告她:你最好给我老实点!想要死的舒服些,就别惹恼我了!
一阵凉意落在她的脖颈,好像刽子手手里砍饶刀,落在脖颈上留下一道森冷的凉意。不同的是,刽子手,手起刀落,还没感觉到寒,人就解脱了。
可那股死亡前的寒意却是顺着灵若的脖颈,密布全身,无助的恐惧让她浑身颤抖。它好像格外喜欢看见她害怕的样子,似是看不够的看。只要灵若稍微镇定了些,它的头就会猛然出现,大有一种一口把她的脑袋咬下来的凶狠,吓得她惊叫出声。它就心满意足,极为的变态。
直到它玩腻了、玩累了,才松开她。嫌弃似的离的远远的。灵若刚刚松下一口气,跟着就看见蛇群再一次涌动,个个尖齿獠牙地向她爬来。同一时间,向她的脸、胳膊、手、腰、腿、脚……好像有分工似的,朝着自己负责的那部分鲜美的肉爬去。
手里的匕首依旧紧紧地握着,刺来刺去,还真被她伤了一条蛇的蛇尾。那蛇一气之下,率先咬住了她握住匕首的手,匕首掉落。
一阵惨痛从她的腕间蔓延到整条胳膊。如果不是亲眼看见胳膊还好好地长在身上,灵若几乎以为自己疼得要断臂了。蛇群不再有多余的动作,血盆大口张开,将她全身各处,咬进嘴里,那样子无疑是要给她凌迟处死。
灵若紧紧闭着眼睛,等待着被撕裂的痛福这一刻,她只想快点过去。可这些蛇就跟要折磨死她似的,迟迟不动口,熬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