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一间客房内，灌满了消毒水的味道。床上躺着一个女人，她脸色苍白，嘴唇泛白，毫无血色。

“卡擦”一声，房门打开。

女人十分艰难地睁开眼，尽全力也却也只能将眼睛睁开一条缝。

“妈妈！”是一个女孩的声音，听起来很稚嫩，看样子年纪不大。

听到这道声音，女人苍白的脸上浮起了一抹笑容，她声音沙哑地喊道：“小愉。”

这时候的秦愉十四岁，她脸上洋溢着青春年华的笑容。“妈妈，你看见大哥了吗？在我后面。”

秦妈妈随着她的声音看去，依稀可以看见一个很高却很模糊的身影。她回：“看见了。这才多久，沣儿又长高了不少呢！”

秦沣面露冷漠，没有接话。

秦愉道：“妈妈，这次期末考试下来了，我又是第一名呢！”

“是吗？我的小愉真棒！”秦妈妈想抬起手摸秦愉的脑袋，身上却使不出力气，只好作罢。她转移视线看向秦沣，问他：“沣儿呢？你考的怎么样？”

“……”

见秦沣不答，秦妈妈眼中闪过一抹失落，而后听见秦愉说：“妈妈，大哥没考好，又垫底了。”

“是吗？那下次沣儿可得努力了，不能再垫底了！”说了几句话，秦妈妈声音越发沙哑。

“咳咳咳……”她轻轻咳嗽几声，眼泪就要从眼角滑落。

秦愉赶紧将她床边的水杯递过去，秦妈妈缓过神来，微微摇头表示不需要。

秦愉只好把水杯放回原处。

秦妈妈勉强拾起笑容，对他们说：“妈妈还不知道能撑得住多久。”

“妈妈你别这么说，一定会好起来的。”秦愉声音渐渐哽咽。

秦妈妈舒了口气，目光移向面无表情地秦沣，道：“沣儿，你别恨爸爸，是妈妈的身体只能这样了……”

闻言，秦沣冷笑：“呵……你自己的身体你自己还不清楚吗？明明这两年有了好转，怎么说不长就不长了！”

“……”秦妈妈敛下眸子。

“大哥……”秦愉趁此揪了揪秦沣的衣角，小声说道。

秦沣撇开脸，安静下来。

“唉……”秦妈妈忽然叹了口气，然后对秦愉说：“小愉，帮忙妈妈把床单里的东西拿出来。”

秦愉照做。她伸手把床单掀起来，伸手往里头摸，果真摸到了一个凉凉的东西。取出来一看，是一份资料。她只看了一眼就递给秦妈妈。

秦妈妈说：“小愉，扶妈妈起来。”

秦愉犹豫了两秒，然后起身小心翼翼地将她从床上坐起来。怕她不舒服，秦愉又把枕头竖起来让她靠上去。

秦妈妈温婉地对她笑了笑，移开目光对秦沣说：“沣儿，帮妈妈拿支笔来。顺便把门给锁上。”

秦沣低眼看了一眼那本资料，心中闪过异样，转身先把门反锁，这才翻出一支黑色签字笔来。他把笔盖打开后再递过去。

秦妈妈笑着接过，然后翻来那个资料，最终到了最末页，她挥笔写下了自己名字。

而后，她将资料和笔一并挪向秦沣秦愉，哑着嗓音道：“小愉，沣儿，来，把你们的名字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