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一连给父母翻看了许多他沿途拍摄的照片,父母这才相信王欢没有在外面胡来,反而担心地询问他,这般游学,费用是否耗尽?被王欢找了几个理由才搪塞过去。
回到房间的王欢这才松了口气,一个多月的奔波的确让他有些身心疲惫。虽然修为上他已踏入炼体期,但炼体未成,从身体素质上来说,他比普通人也就好上个一点半成。
这次回家,王欢准备好好歇息个几天,养身蓄锐的同时,抽时间来优化改进他对阵法程序的一些想法。
可没等他在床上躺几分钟,电话又响了。
“喂?大师,你的电话终于打通了,你现在在哪?在家?太好了,我半个小时后就到,我想跟你聊一聊。”
第一个找上他的竟然是叶常信,听电话里的口气,他似乎还非常焦急,有点迫不及待。
“你是说,在她母亲留下的书信中曾提过,日后茶茶的身体若是出现问题,只能用药石辅助,不能修练身技?”
在王欢家附近的一座普通小茶馆里,叶常信提起了一件他之前从未说过的往事,茶茶母亲留下的一封书信。
“是的,你知道,当年我的妻子也曾教过我几套锻炼身体的武技,这么多年来,我基本上百病不侵,如果不是我说,一般人都不会看出来,我的实际年龄已经超过六十岁了。”
叶常信的这段话连王欢也有点意外,连他都一直认为,叶常信是四十多岁的中年大叔呢。
“茶茶还很小的时候,身体一直比较虚弱。我有一回按捺不住,教了她其中一套锻炼身体的武技。你猜怎么着?不过一个月的时间,茶茶就像是变了个人,狂躁,易怒,经常在学校打架,有次甚至把她一位男同学打成重伤,直接住院。”
叶常信接着说起了不久前茶茶暴走的经过,心有余悸道,“她这次的状况比小时候可要严重的多,所幸她当时没有手拿威胁**械,不然后果如何,我简直不敢想象。”
“大师,之前我向你隐瞒了一些信息,这是我的不对。主要是当年我的妻子一再告诫过我,无论如何,不能把她教给我的东西,透露给任何人。”叶常信无比诚恳地说道。
随着叶常信的一一叙说,王欢意识到他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那就是他对妖族认知的匮乏。前世混迹于散修界,关于妖族的事情更多的还是道听途说。可以想象,若是茶茶的情况真像他认为的那么简单,她的母亲当年又为何会放弃她?
王欢想起了仙境大陆非常流行的一个词,天数,天道有数。
天数这个词在仙境大陆的流行程度,就相当于地球上的规则,法则。无论是叶茶茶还是杨轻怀,甚至是张铁兄妹,王欢只要介入他们的生活,改变了他们的命运轨迹,天数就必然有变。
天道有数,每一次天道的变轨都必然会带来强大的惯性修复,改变越大,这种修复的力度也就会越大。
从理论上来说,妖族和人族是二个完全不同的种族,他们在一起留下的后代,严格意义上来说,都不能算是混血。按照地球上的说法,这是有生殖隔离的。正常情况下,妖族和人类在一起,根本不可能有后代。
叶常信与水清云的结合,可能只是偶尔,叶茶茶的出现,更可能只是意外。但这个意外,必须建立在水清云是位修为强大的修士,而且她还有生育的念头,才会结果。
但即便如此,无论是在地球还是仙境大陆,这都是有违天道的行为。违背天道意志,就必然会有惩罚。这种惩罚可能会明天就出现,也可能会在将来某天,你想象不到的时刻,以想象不到的方式突然爆发。
王欢分析,水清云也许对此早有预料,她给茶茶留下的项链,不准让她修行,都是躲避天道,遮蔽天数的一种手段。
一介凡人,就算有惩罚,力度也会极为有限。
只是水清云绝对不会料到,一个不知从哪过来的小妖灵打破了这个平衡,或许这件事情本身就是一个必然。而王欢的出现,又再次打破了天道的平衡手段,带着叶茶茶脱离轨道,一路狂奔。
叶茶茶的暴走,可能只是一个征兆,更多不可预见的危机,说不定就在何处等着他们。
但那又如何?
可能是境界不够,王欢至今也没有参透到底何为天数!
但如果天数就意味着叶茶茶只能乖乖接受她的命运,天数就是地球将来必然被仙境战争打败?天数就是地球将永为仙境的附庸?
王欢绝不同意,哪怕为此付出一切,哪怕自身飞灰湮灭。他也要带着叶茶茶趟出一条路来,在所不惜!
“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不能向你保证什么,我只能答应你,尽我所能,只要我还有一丝办法,我就不会让事情失控!”
“或许有一天,我会无能为力,那我也会去寻找到她的母亲,亲口当面问问她,当年,她为何要生下茶茶。生下后,却又不去管她!”
叶常信没料到王欢竟然给他如此答复,历经一个多月的风餐露宿,王欢现如今不论是在外貌,还是举手投足间的气质,都比叶常信初见时青涩的小少年,更加有压迫力。
“大师,我的妻子她……这不是她的错,难道……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叶常信心情瞬间变得无比沮丧,但他又找不到更好的语言去反驳王欢,只能低下头去,暗自神伤。
王欢能够理解叶常信的矛盾,但以他当前的水平和地球的资源,叶茶茶的‘孤脉症’,只有选择修行一条路。至于水清云的警告,后面有啥巨大的隐患,王欢也顾不得了。
连命都没了,还去担心什么隐患,不是抱薪救火,缘木求鱼嘛!
“叶先生,不管你相信还是不相信,在未来的某一天,不管是你还是茶茶,我们这个星球上的每一个人,可能都会遭遇一场大的劫难。相比于此,已经没有什么更加重要的了。”
叶常信有些愕然地望向王欢,他没有质疑,仿佛在王欢面前,他从来就没有这个选项,就如他当年在水清云面前一样。
他犹豫纠结半晌,最终还是从怀中掏出一本薄薄的皮册,递给王欢道,“或许你说的对,我们其实都没有选择。如果将来有见到她的那一天,她若是怪我,所有责任我一个人来承担。”
“这个皮册是我妻子当年留给我的秘法,我也不知好坏,反正这些年来我只练了前面几页功法。其他效果没有太大感觉,但身体却是一直不生病,而且基本上还保持着二十多年前的容貌。”
“后面的内容我也看不太懂,现在交给大师,希望能对茶茶有些帮助吧。”
叶常信走了,满腹心事地走了,王欢不管他如何去想,现如今他即使决定缩手,也做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