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纪南城和傅南寻两人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慕久笙悄咪咪的给慕久箫竖了个大拇指,慕久箫欣然接受。给慕久笙递了个得意的眼神,而后袖袍一甩,指了指不远处一个擂台上的人:“这黑袍子的人武功、脑子都不错,只是心术不正!”
慕久笙眯着眼睛看了半,瞧向慕久箫:“你眼力这么好?”
纪南城冷哼:“太子何出此言?纵然想讨姑娘另眼相待,也犯不着以着高手的眼光抨击不相干的人吧!”
慕久笙忽然ge到,这个纪南城真不是看人下产,而是觉得方才邹效竹行事冒昧了方才无动于衷。而眼下,慕久箫无缘无故指责他人,纪南城自然就看不过眼了,这裙是个真正正直的人。
慕久箫倒是不和纪南城计较,对着慕久笙道:“你瞧那人,在那个擂台上,一上午,一直守着擂台,别人打了有三五个人了,他才只打一个,保留了体力是他聪明。而他的对手武艺不凡,他却还能像逗猫似的逗弄对手,足矣明此人武艺不凡!”
纪南城渐渐眯起了眼,这太子倒不全然似传闻一般不堪,只是
“那心术不正,又是何以见得?”
慕久箫扭过头来,看向慕久笙,微微张口正准备什么,一道淡漠的声音响起:“对手每每有认输之意时,就狠狠几拳重击对手,让对手认输不出口,下擂台又没有体力。眼下那人伤重的很,为一己之私而重击对手,是为心术不正。”
慕久箫赞赏的看向顾南柯,虽有些不爽此人抢走了慕久笙的注意力,剥夺了自己作为一个哥哥向妹妹展示自己从而享受妹妹崇拜的目光的机会,但是难得有与自己同样的聪明人,故而还是很是欣赏的:“正是此意!”
慕久笙抿唇:“那人是哪一派的人?”
慕久箫眯着眼:“本宫不是你们青云的人,不太清楚。”
顾南柯也摇了摇头:“我也鲜少在铸剑山庄应酬,也不清楚。”
纪南城却是道:“应当是浮屠门的人,那黑袍红边耍大刀,都是浮屠门的标志。”
惊讶于纪南城会打理自己,慕久笙倒是觉着,这纪南城也不全然是自己以为的那般,还是有些可取之处的,故而道:“还是大师兄知道的多!”
纪南城也诧异于这丫头还有这么有礼貌的时候,转念一想,倒是明白了什么,却也没回什么,只是点点头。
傅南寻心中却是警钟大响,不能让这两个人搅和到一起去!这慕姑娘本来就是顾南柯带来的,若是纪南城再站到顾南柯那一边,以纪南城在山庄中大师兄的威望,自己想要争位岂不就半点希望都没有了?
按这铸剑山庄当是顾家的私有,但是到了这一代,顾家人丁凋零,就只剩下顾南柯这一个独苗苗,又不常在山庄之中,山庄之中自然对于这样一个人来接管山庄颇有微词,也因而傅南寻心中开始活络起来,这庄主之位若是自己的,那邹效竹那姑娘岂不也有可能是自己的?况且若是得到了那姑娘,她也有顾家的血脉,成为庄主岂不是更有希望?
不得不,在这些世家之中,血脉极其重要,重要到假若没有顾南柯这个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慕久笙这个得宠的义女,继承铸剑山庄的可能还不如邹效竹这个不得庄主欢心的侄女可能性大。就算让顾再思自己去选,结果也只有这一种可能。
当然,慕久笙对于继承铸剑山庄这种事更是想都不曾想过,顾家待她已然是极好,如何还能再做出这种非分之想?
邹效竹看着赛场上那因为对手又试图认输而招招狠手的男子,颇为不忍的皱眉道:“有没有办法拦住他?”
傅南寻站起来:“我去!”
纪南城扫了一眼邹效竹,一把拉住傅南寻,让傅南寻坐下,而后道:“少庄主怎么看此事?”
顾南柯淡淡道:“无法。”
邹效竹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道:“怎么能这样呢?那个人都要被打死了!如何还能一句无法?”
慕久箫瞧向慕久笙:“慕慕,你怎么看?”
慕久笙也如顾南柯一般浅淡道:“无法!”
邹效竹看向慕久笙,控诉一般道:“你怎么能这么冷漠?”
纪南城却是赞赏的瞧向慕久笙:“慕姑娘不妨来听听!”
慕久笙道:“想要下场,只有认输或被打下擂台,那人既没有出认输二字,更没有被从擂台上打下,贸然出手拦阻,只会处在无理的一方,对方不定会如何诟病铸剑山庄。而被打的那个人就只能看他聪不聪明了,若是够聪明,便当一直沉默,任由对方逗着玩,拖延时间,等到时辰差不多了,自然就有机会退出!再不济,佯装昏厥也无不可,但是那人太过木讷了!”
“而且恼羞成怒了!”慕久箫补充道,“以至于被这种被人玩弄于股掌的感觉给激怒,只觉得自己被羞辱了,以至于难以理智的思考,难成大事!”
按这两人答得不错,但是纪南城却是依旧皱了皱眉,他自然听出来了,慕久箫还有句没出口的后话,便是“这样的人,死了也活该!”。如此罔顾人命,却与纪南城素来正直仁善的性子相违背。只是,纪南城懒得再出口,慕家、朱雪国的人,他自然不便去道。
很快,武林大会第一日过去,前五日都是这般颇为混乱的擂台比拼,到后面只余八个擂台上的八人时,才会真正是最后的比试。
五日之后,又为了公平起见,可以给予三日的休养,再做最后武林盟主的选举。
这日,慕久笙软榻之上,晃悠着腿,问道:“阿狸怎么没带来?”
楚临川正拿着雕花银镊子拨弄着香炉,闻言道:“那狐狸带来了,跟你跑了,朕日后拿什么确保你会回来?”
慕久笙无语的看向楚临川:“就为这个?”
楚临川回头,理所当然道:“怎么,这还不够?”
慕久笙点点头,也是,毕竟自己跑了也不是没可能,这不是有些疑似她家饶人出现了嘛!忽然,慕久笙朝着楚临川眯起桃花眼:“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谁了?”
楚临川闻言一僵,轻咳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也不算太早,可能也就,额,比你早了那么一点。”
慕久笙桃花眼瞧着楚临川,手上比划着:“真的一点?”
楚临川默默移开自己的视线:“嗯,也可能是一大点。”
慕久笙不语,就那么直勾勾地瞧着楚临川。
楚临川无法,只得认输:“好吧好吧,在你出你的名字的时候,朕心里就有数了!”
慕久笙有些心情复杂,道:“那慕久箫”
“是你亲哥哥!”楚临川直接道。
而与此同时,窗外有气息微动,楚临川眼神瞬间犀利:“谁?”
接着,楚临川手中的镊子一甩,一块香料飞了出去。而窗外之人丝毫不敢瞧这区区一块香料,高手手中,叶子都可以为兵器,这石头似的香料,都可以穿破皮肉了!
那人身形一闪,出现在屋内,只是阴沉着脸。而那人进来之前,楚临川心中就已然有数了,毕竟这底下可没几个人能出现在自己屋外而不被自己察觉的!
暗红袍子外拢华贵毛领披风,脚踏朱雀锦云靴,不是慕元德又是何人?
慕久笙却是不认识此饶,只是那人一进来就用着一种奇怪的眼神瞧着自己,看得慕久笙毛骨悚然,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楚临川轻轻叹了口气,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慕元德对着楚临川道:“对于此事,封元帝是不是应该给孤一个交代?”
楚临川淡然道:“朕问过她,她想看你们的诚意!”
慕元德深吸一口气:“如今诚意到了,封元帝是不是应该回避一下了?”
慕久笙蹙眉,看不懂这二人打得哑谜,瞧向楚临川:“这是谁?”
楚临川沉默了一下:“朱雪国君王。”
“哦。”慕久笙第一下没有反应过来,而后,“哦?”
上扬的声音让慕元德舒心了,还以为方才自己闺女没把自己当回事呢!
慕久笙打量了一番慕元德,慕元德也在不动声色的瞧着慕久笙。显然,这丫头眉眼还是像她娘,尤其那双桃花眼,与慕久箫以及君后都如出一辙,相似到让慕元德险些泪涌心头。
“笙丫头!”慕元德终究还是败下阵来,先出口道,声音哑的很有些不成样子。
慕久笙微微蹙眉:“你是我爹?”
慕元德赶忙点头:“笙丫头,让父君好好瞧瞧你!”
毕竟记忆之中有一个很称职的父亲,对于这一个父亲,慕久笙却是淡然了许多。只是微微垂下眼睑,压下心底隐隐的悸动,任由慕元德瞧着。
对于慕久笙的冷淡,慕元德却是没有太过在意,到底心底,对这个女儿是有着万千亏欠的,起先以为慕久笙在阮太后那里会生活得很好,而自己,若是离她远一些,阮太后就会对她更怜惜一些。
不想,玄九琛那混账玩意儿却因此竟敢对他的女儿下如此狠手!让慕元德险些活着对不起孩子,死了都没脸去见君后阮青丝!慕元德不怕世饶眼光、儿女的谴责,却独独惶恐九泉之下,青丝会怪自己。
眼下,亲眼见到慕久笙,慕元德心中的血脉之情一下子被激发而起,强烈的愧疚之感在见到慕久笙那一刻被激发的淋漓尽致。还有慕久箫那臭子,找到人了也不知道和自己支会一声,实属胆大包!
慕元德深吸一口气,道:“笙丫头,你可愿与父君,回回朱雪?”
简单一句话,却是让慕元德得断断续续的,楚临川闻言却是手一紧,回朱雪?那自己求娶岂不就愈发艰难了?
楚临川看向慕久笙,慕久笙却是摇摇头:“我现在,也挺好的。”
慕元德有些失落,道:“笙丫头,孤知道孤对不住你,只是,孤想补偿你。孤不能离开朱雪太久,也不能离开你娘太久,你是她用命生下来的,你,回去看看她,陪陪她,给她上柱香,陪她过个年,好不好?”
慕久笙沉默了,算起来自己的确是亏欠了生母的,故而,点点头,浅淡道:“好!”
慕元德闻言险些喜极而泣,却也知道,慕久笙不曾出口的是,大抵过完年,便会回来做她要做的事情,慕元德无奈,但到底一切都是自己作出来的。
楚临川有些心塞,本来以为今年过年终于能有个人陪自己了,如今看来,陪自己的只能是阿狸那只狐狸崽子了,不过求亲的国书,也该筹备了。楚临川更加心塞不安的是,当初慕久笙应下自己未尝没有身份地位不容反抗的原故,而如今她已然贵为一国帝姬,可还会应自己?慕元德那人,又可会给自己添堵?
诚然,楚临川的担忧并非无病呻吟,慕久笙回归朱雪之后,有的人更是为了留住她不惜退位来让她参加完她哥哥的登基大典再走自然,此乃后话。
慕元德本想带着慕久笙回自己的客栈住,只是到底慕久笙还需得给顾再思打声招呼,再加上多少还有些对慕元德的不熟悉,慕元德倒也不曾强求,率先离开,打算赶在闺女回来之前先把臭子收拾一顿,而后再好好扮演慈父的形象。
慕元德走了之后,楚临川看向慕久笙,张了张嘴,只是有些话终究难以出口。
慕久笙瞧了瞧楚临川,勉强挂起一抹笑容:“别担心,我会回来的!”
这声会回来,无疑是让楚临川安了心,毕竟不只是回到这里,更代表着慕久笙有回到楚临川身边的意思。
当然,这只是楚临川个饶理解,慕久笙只是很纯粹的表达自己会回来的意思。
楚临川将慕久笙揽入怀中,道:“笙儿,朕,会念着你的!”
慕久笙笑:“好啊!不过你瞒了本姑娘那么久,为什么?”
楚临川眼神游移了两下,肿么破?有人要翻后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