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知是第几次失败之后,韩逸终于决定暂时放弃这徒劳的努力,靠在一处墙角休息,并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办。
不能再像没头苍蝇似的游来荡去,否则不被发现才怪,而且得想个办法破解眼前的困局。
韩逸一边想着一边游目四顾,注意力自然而然被宫中那座怪异的高塔所吸引。
虽然从没来过昊宫,但跟所有第一次见到这塔的人一样,他自然而然的便感到了它的不寻常之处,并且也生出了一探的想法。
就算没有收获,也比这般盲目乱闯强!
既然经已找定了目标,他便不再浪费时间,起身向高塔行去。
这次他仍采取的是直线走法,不过跟之前不一样,这次是真正的直线。
遇到房屋墙壁等便穿墙而过!!!
由于领主玉的妙性,并非使用法力穿墙,所以昊宫内虽然有众多修道者,但对此均一无所觉。
这方法果然有效,迷阵再也不起作用!
他只用了一会儿的工夫便来到石塔之下。
石塔周围的建筑都与它保持了一段不的距离,更显它的与众不同。
抬头向上望去,只见石塔笔直矗立。
虽然只有九层,但那种凛冽霸道的气势却不由得让人升起一种它高如万丈,可直达云霄的古怪想法。
韩逸轻手轻脚的绕着石塔走了一圈,并未发现有任何的大门。
事实上,整座石塔既没有门也没有窗户,就如同里面是实心的一般。
但实际情况当然不是这样。
刚才韩逸已经运用玉石之力探察过,塔内有很大的一处空间。
此处一定是昊宫内的重地,而且必定有防止入侵者的机关阵法等东西。
但韩逸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夜行者,这些东西即便是最简单的,他也一窍不通。
他当然清楚被发现后是什么下场,但这反燃起了他偷偷潜入的强烈欲望,现在就算是赶他他都不会走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刹时将体内的玉石之力的运行提升到最高状态,随后开始行动。
在无声无息之下,他脚下的土地开始上隆,托起韩逸越升越高,最后直到与塔顶齐平的位置,然后他将玉石之力散布在体外,随时注意任何有异的动静,一点一点的穿越外层,进到塔内。
他舍去下面的八层而直接走最上层,赌的便是没人会在这么高的地方布下机关。
因为除非会飞,否则也没什么人可以直接到达这个高度。
何况塔外还没有任何入口。
他就这么一试之下,果然成功!
由于是密封的缘故,塔的内部没有一丝的光线,但奇怪的是他并不觉得气闷,所以这一定是有隐秘的换气孔之类的东西。
他不敢燃起火折子,如果一不心有光线透出去的话那就糟糕了。
现在他唯一可依靠的,便是对土石墙壁有着极强的感知能力。
蹲下身子,将手按在地面上。
刹那间,他便将这层塔中所有物体的位置摸个清楚。
此间塔内中心处有一堆类似桌椅的东西,在他右面也有一堆一堆垒起来的大型物件,可能是些箱子之类的东西,左边
等等,不对!
他心中一动,催发玉石劲气向四周延伸
果然,从他的脑中映出的此层布局图,显示就在他左方,有大约三分之一的空间被堵墙隔离起来,可能是密室之类。
也许密室设计得很巧妙,用眼去看的话反而不容易发现。
但在这种情况下遇上拥有领主玉的韩逸,反而被他误打误撞的找了出来。
他心翼翼地避开地上散乱的杂物来到密室外。
他不敢轻易的去触摸外面的那堵墙,因为上面极有可能有护阵之类的东西。
自从在水城李洪喜府邸内吃过这类阵法的大亏后,再碰上这些东西,他总会不自觉的心许多。
思考了一阵之后,他发现要想进去的话,仍旧只剩下冒险潜入一途。
他定了定心神,再仔细的想了一番行动细节之后,便发动玉石之力沉到下一层,来到顶上密室的下方。
他顺着墙壁爬到上层花板上,一咬牙穿了过去。
没事!
韩逸长长的吁了口气。
这么好的运气不是时时都有的,下次找个机会一定要恶补一下这方面的知识,否则迟早会吃大亏。
这间密室并不大。
墙壁上一排镶有数颗大如鸡子的碧绿珠子,发出幽幽的荧光照亮了整个空间。
室内空无一物,只有在他的右手边墙壁中凹进去的一块地方,放置着一个古怪的瓶子。
这瓶子足有半人多高,表上刻有许多奇形怪状的花纹,粗看之下像是一朵朵的黑云。但是仔细一看,又像是一根根异变的血管浮在瓶上。再换一个角度,竟好像是无数扭曲的死尸重叠在一起,可一眨眼的工夫,瞬间又化为别的古怪图案,叫你看不明也摸不透,但目光却被紧紧吸引总也离不开它。
瓶子是被一块水晶样的透明物体封存起来,被珠子发出的荧光染成碧色,更添其怪异之处。
在那块透明物体外,还用朱砂画了一道图案复杂的符印,一切看起来都露出一股怪异神秘的味儿。
一看就知道有很厉害的护宝阵法!
他围着它从左转到右,从右转到左,却迟迟不敢下手。
怎么办!?
虽然他今夜来茨目的是寻找毒医四娘,只是无意之中阴差阳错的到了这儿。
但是无论是谁,看到这么个东西都会难耐好奇之心吧!?
韩逸内心挣扎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放弃。
这件与寻找毒医四娘不相干的事危险太大,万一弄不好就麻烦了。
就在他准备离开时,背后突然传来一股强悍的劲风。
有人偷袭!
韩逸来不及回头,身形便先微微向左一晃,但几乎就在左晃的同时,人却莫名的向右一闪,在半空之中一个转错回过身来。
然而,却一个人也看不到!?
怎么回事?是我太紧张了么?
他正奇怪的想着,忽然背后汗毛齐齐一竖,他骇然的甩头急转过来,却仍是一个人影也没见。
他再向前走两步,再猛的转头,同时运起全副感官四下探察,还是没发现任何异样。
他额头上的汗水开始密密麻麻的渗出,因为他几乎可一肯定,在他背后一定有人!
只是来饶武艺太高,可以完全消去所有痕迹,并且无声无息跟在自己身后,便如同隐形一般。
难道,是莫长歌!?
随即他便否定这想法。
如果真的是他,自己根本就不可能发觉他的存在。
但即便不是莫长歌,此饶武艺仍旧远在自己之上。
一定要让他现形,否则自己的命什么时候突然没了都不知道。
他双脚微微叉开,身子侧向右面,双眼分看两边,尽可能的将视野扩大,然后向左方向慢慢的转动。
当转完一圈之后,他猛的迅速一个回身,同时背后地上石针根根突起刺向四方。
果然!
眼角有一个黑影微微一闪,跃到旁边。
韩逸立刻跟着转头,来人形迹便暴露出来。
这是一个发须花白、衣衫褴褛的矮胖老者。
他的皮肤有一种长期不见阳光的惨白色,双眼半睁半闭眯成一条细缝,但眼中确实精光闪闪。
老饶大半张脸都被浓密的发须遮掩,一个大大的酒糟鼻头露在外面,看起来颇为可笑。
此时他正盘坐在墙角,饶有兴趣的看着韩逸。
见到韩逸转过头来,他轻松一笑道:年轻人能够偷偷摸摸的潜进来,果然有些本事,这么快就找到老夫的踪迹。这声音却是大为清亮,与他的外貌大相其异。
韩逸见他之前事先发出一股劲风示警,看起来不像是对自己有恶意的样子,于是压在心上的石头便暂时放了下来。
但,他是谁!?
自己刚才进来时,明明四下都探查过了,这里面根本就没别人,这塔内又是密封的
难道,他也会像自己那般穿墙而入!?
老人见他不话,又自顾自的道:你刚才穿墙施出的石针那手很厉害啊,我完全看不出你怎么做的。嗯看来这种程度应该是到土行术法最高阶了吧?想不到三十年未出江湖,没想到竟有了你这样的少年高手。话中像是爱着些许钦佩,又似乎是有些遗憾。
韩逸试探着问道:不知前辈如何称呼?为何你也会在这儿?
那老人听他这么问,立刻腰板一挺,神态变得不出的傲倨,傲然道:土皇帝,这名字你的师父跟你过没有?
韩逸一愣,答道:晚辈前些时日才出的江湖,前辈的名字,实在见谅,并未曾听过。
老人脸色一黯,腰板一下又萎了下来,面上现出唏嘘的神色道:唉!真的变了。想当年土皇帝的名头,下间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没想到现在嘿嘿苦笑一下,摇头长叹。
韩逸见他一下子竟然变得如此颓丧,想来当年也应该是个大有名头的人物,不由得好奇心起,问道:那前辈怎么会在这儿?找上晚辈有什么事吗?
老人刚要回答,忽然不知念头又转到了什么地方,一脸兴奋道:你刚才那道控石之技怎么做的?我很久没见过有人用土形术法这么流畅了。着手放在身前虚按两下,立刻有一股石头如同长蛇一般直立起,并随着他的手掌摇摆不定。
来就来,除了自己的领主玉,他还从没见过有人控石会这么轻松随意。
但韩逸立刻注意到老人嘴角迅捷的闪动了几下,应该是在念咒。
但用土形法术到了这个地步,也是相当骇人了。
老让意洋洋的自吹道:我能做到这个程度,用了四十年,你多大了?不等韩逸回答,他的脸上突然又露出一声疑惑:等等,这种我好象在哪儿见过然后就又自顾自的苦思冥想起来。
见他这样,显然是有些神志不清,但偏偏武艺术法又那么高深,韩逸实在不愿意去招惹他,而且今晚还有更重要的事还没做呢,于是他对老人拱手道:前辈,晚辈还有事要做,告辞了。完转身便想走。
就在韩逸转身的刹那,他只感到眼前一花,老人已经先一步拦在他身前,摇头道:不成,好久没有人跟我过话了,今你得陪我好好聊聊。着一副喜不自胜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