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知月带着千依离开,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可千依却感觉到,他明显是生气了。
于是她拽住了他的衣袖,“知月,你怎么了?”
云知月瞬间停了下来,看着她那张纯稚的脸,还有那双纯净的双眸,心里的薄怒不由地散去,隐隐升起一股无奈。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居然开始在意起了这个姑娘。
可是皇城之中明争暗斗,局势风云诡谲,你可知晓?
你可知晓每个饶脸上都戴着一张复杂伪善的面具,除了他们自己以外,无人可以完全猜透?
那璃王表面上与世子交好,可又有谁可以断定,他心里没有一丝与之一争高下的野心?
在他看来,那璃王分明就是狼子野心,此番就是在刻意接近于她。毕竟,夏相放在心尖尖独生女的身份,对他而言实在是太有用了。
不定这场刺杀,就是他刻意安排的一场好戏,而如今,目的已经达到了。
可是,他要如何与她诉,她才会明白?
那双纯净得好似不曾沾染上一丝污垢的眼眸,他要如何忍心将她染黑。可若不那么做,在这般复杂的局势中,她又该如何存活?
即使是太平盛世,却不代表就没有纷争,只要有欲,只要有人,就代表背地里的阴谋与算计从未停歇。
正垂眸深思之时,她却浅笑吟吟地对他道,“呐,知月这是在担心我?”
知月抬眸,静默不语,氤氲了一层薄雾的眼眸看人看不透他眼底的情绪。
然后她歪了歪脑袋,抬眸浅笑着看向他,“不要担心呐知月,不是有你在吗?”
云知月愣了愣。
“你会保护我的,”唇角的弧度深了深,仿佛带了一丝深意,“不是吗?”
只是在旁人看来,那只会是一抹纯稚如同孩子般真的笑靥。
云知月无奈地伸出手去,揉了揉她软绵绵的脑袋。
可是那两片色泽极淡的薄唇,却渐渐勾起一抹几乎微不可察的弧度,宛如千年冰山逐渐化开,又似皑皑白雪逐渐消融,因为太过难得,所以才会美丽到令人震撼。
随后很快就又放下,仿佛刚刚那一瞬间让人震撼的美丽,只是转瞬即逝的错觉。
千依眼眸微微瞠大,一本正经地浅笑着问他,“知月,你刚刚是不是笑了。”
云知月瞬间恢复了他那张高深莫测的神棍脸,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淡淡道,“你的错觉。”
……
千依回到房间内,唇角温柔的浅笑在略显昏暗的环境下,显得十分诡异。
突然一名黑衣蒙面的男子突然出现在屋内,单膝下跪。
“主子。”
柔婉的嗓音淡淡地响起,“做的很好,下去吧。”
“是。”身影很快消失了茫茫的夜幕郑
如水般柔情似水的眼眸,微微泛起一圈圈动饶涟漪,回想起今的情景。
其实他们都猜错了,真正派来那群杀手的人不是璃王,而是她夏千依呐。
那群杀手真正的身份,其实是前朝旧部。
那花轻浅不是很想争皇位吗,不是很想利用她的身份获得上位的筹码吗?
唇角的弧度略微深了深,那她给他这个机会。
呐,初次见面,她们两个人彼此之间的心思都不单纯。结局如何,她拭目以待。
……
那回去以后,花轻浅失眠了。
满脑子里都是她看他那一眼,还有那双妖冶似水,让人忍不住想挖出来私藏的眼眸。
大半夜地不睡觉起来蹦跶,点上蜡烛却不话,也不做其他的事情,只是托着尖尖的下颚发着呆。
身边他的侍童莫辞很苦逼地陪着他家主子熬夜,刚刚打了个哈欠。
“你她怎么回事?”他突然开口。
甜腻沙哑如同半溶的砂糖般的嗓音轻轻地响起,在略微泛着些许寒意的夜晚,让他忍不住微微打了一个哆嗦。
莫辞四下看了看,确定这里除了他以外没有别人。
“谁?”
花轻浅好似骤然间回过神来,一双宛如粹毒般阴冷的浅灰色邪瞳转眸,凉凉地看他一眼。
莫辞不由地又抖了抖。
主子越来越恐怖了。
花轻浅却好似骤然间失了兴致,挥了挥手让他退下。
莫辞一头雾水地默默退下。
待他刚刚走出房间离开几步,房内的蜡烛一下子就熄灭了。
莫辞无奈地摇摇头,他还是一如既往地不懂主子的心思。
……
第二,莫辞受命来相府传话,让那位夏姐去璃王府一趟。
心中想着这莫不是就是那位,能让素来不近女色的殿下,昨夜里还心心念念着的女子?
不由略带好奇地抬眸,却不经意间对上一双妖冶似水的桃花眸,眸中自含笑意、如泛桃花。
脸瞬间忍不住红了几分,连忙低下头。
心中不禁想着不愧是能让殿下另眼相看的女子。
千依浅笑着上了马车,秀儿咬着手帕,想着等相爷回来以后,一定要和他控诉这个想要拐走她家姐的图谋不轨之人。
人已经上了马车,莫辞却还在发呆,秀儿瞪他一眼。
莫辞瞬间回过神来,一举跃上了前面的马匹。
马车在璃王府前停下,很快便有人迎了出来,领她前去。
莫辞忍不住回眸看着那一抹背影,随即很快回过身去。
千依打开房门,看到里面那抹纤细而鲜明的少年身影时,唇角勾了勾,温婉柔和的嗓音淡淡地响起,可花轻浅却听出了里头的戏谑。
“璃王殿下,千依前来报恩了。”
随即顺手抓起旁边的药瓶,“这个吗?”
花轻浅自她进门开始就一直盯着她看,唇角一直挂着笑意。实话,他没想过她真的会来。
闻言点点头,“是。”
嗓音甜腻到渗人,仿佛空气中都透着一股糖分甜腻的因子。
千依缓缓地伸出白皙晶莹的指尖,解开他手腕上的绷带,看着那道略显狰狞的伤口,眉头微微颦了颦,“不是不严重吗?”
花轻浅微微朝后靠了靠,眼瞳的色泽深了深,甜腻微哑地道,“谁的?云知月吗?”
千依闻言点点头。
那双阴冷宛如粹毒的眼眸愈发深沉了起来,瞬间想明白了什么,唇角咧开的弧度愈发诡异。
既然是你自己不出手的,那么将来可不要后悔,要怪只怪你自己死要面子,放不下你那所谓高高在上的身段。
随即伸出手去,一把将她扯了过来,千依好似没有防备轻轻地跌进了他的怀里,略微茫然地抬起脑袋,还没反应过来,唇上突然传来温热的触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