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毓打开房间的门进去,只见那名乌黑长发的少女卷着被子,睡靥十分宁静乖巧的样子。
她把自己用被子裹得严严实实,只探出一个的脑袋,莫名让人觉得可爱到爆地想去捏一捏。
程毓忍不住颦眉叹了一口气。刚刚尹尚城是告诉过他,郁卿颜什么也不愿意去医院的事情。
话回来,要不是怕她情绪激动会扯动伤口,尹尚城是什么也不会由着郁卿颜胡来的。
程毓款步过去,看到她的睡靥,很心翼翼地没有发出多少声音。在以前寻找人生追求,无聊的时候,他学了不少东西,包括医术。
毕竟“教学鬼才”不是白叫的。
伸出手去,白色的床单逐渐褪下,她并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看着她白色睡衣上裸露在外的白皙细腻的肌肤,程毓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紧张。
那些职业素养,都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手指微微有些颤抖,一点点地将她最后的一层睡衣褪下,他现在脑子里完全没有一点什么有的没的,完全都是焦灼地担心着她的身体。
流了那么多血,脸色差成那个样子,要不是感觉到她的呼吸还算平稳,他刚刚进门的那一瞬,几乎都要怀疑她不是睡过去,而是晕了过去。
他已经准备好心理承受力去面对她腹部的伤口了,以她刚刚流了那么大面积的血,又耽搁了那么久,情况绝对不容乐观……
衣料逐渐褪到腰腹的位置,程毓骤然间怔住,这辈子还是第一次感觉那么震惊。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是有灵异事件这种事情的发生吗?
没有他想象出来的伤口,甚至就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来,光滑如初的肌肤,白皙晶莹仿佛还散发着莹莹的光泽,美丽到不真实的感觉。
可程毓却只觉得诡异极了,仿佛就连周围的环境,都变得阴森了起来。脑海里不由得一瞬间回闪起以前在莱茵学院发生的一件件“怪事。”
程毓下意识回头,淡然地打量了一下四周,却感觉手腕突然被抓住,回过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睁开了眼睛。
“你在干什么?”她眉眼弯弯。
“没什么。”程毓状似依然投票地起身,替她向上拉好了身上的睡衣,心里纷乱不堪,却没有问她任何问题,可能是还没有消化过来。
可是她却好像没有一点要绕过这个话题的意思,唇畔的笑意深了深,“程老师现在想什么,是不是在想,为什么我腰腹上的伤口那么快就痊愈了?”
卿颜浅笑着起身,逐步接近,气氛有些窒息的感觉,诡异冷凝到可怕。
可程毓却仿佛是调整好了心态般,一直冷静地站在原地,直面着她的靠近,不闪不避。
“果然呐,一个秘密憋久了,会觉得还是把它出来更好玩。”
卿颜不知道从哪倏地拿起一把匕首,程毓的脸色这才稍微有了些许变化,可是下一秒,卿颜突然迅雷不及掩耳地,将匕首猛地划向手臂!
力度很重,留下的伤口之深简直触目惊心,血瞬间再次不要命地喷涌而出。
程毓脸色瞬间一变,打落那只她拿着匕首的手,“你干什么?你疯了吗?!”她为什么总是可以那么残酷无情地对待她自己?
卿颜唇角轻轻地勾着,自始至终没有放下来过,她抬起不停流着血的纤细的手臂,凑到他面前。
“看仔细了哦”
看什么?
程毓看着几乎近在咫尺的她的手臂,有着疑惑,又莫名有一种很心痛的感觉,可是下一瞬,就连淡定的程毓也再也无法保持淡定的神色。
因为他看见,卿颜原本还在不停往外洒着血几乎血肉模糊的伤口,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然后逝去方才的血迹,肌肤瞬间变得光洁如初。
这完全就是不符合常理的超自然现象!
程毓诧异地瞠大了眼睛,卿颜却是歪了歪脑袋,唇角的笑意不变,似乎就只是单纯地想欣赏他的反应般。
“嘛……程老师害怕了吗?”她眼眸弯起,眼底好像有两颗太阳,完美到无懈可击的治愈般的笑容,可是下一秒,她却突然被程毓扯进了怀里。
卿颜怔愣一瞬,刚刚抬起脑袋,还不等她反应过来,他的吻便期了过来,落到她的唇上。
不是那种浅尝辄止的吻,他的吻很深沉很长久,两人逐渐交换着彼茨气息,循序渐进着让人逐渐沉浸陶醉。
卿颜刚开始抓着他胸膛的衣襟,逐渐改为搂住他的腰。都在接吻的时候,是最能感受到彼茨心情的。
透过他的吻,她能够感觉到他的无措、他的颤抖……还有他的深情。
一吻结束,卿颜逐渐睁开方才不知不觉闭上的双眼,抬眸看向他,“不害怕吗?”不会觉得她是个怪物吗?就是觉得,她应该被关进实验室里做研究的那种?
程毓搂过她,使她轻轻却密不可分地靠在他的胸膛上,“害怕……当然害怕,怎么可能不怕。”
然后还不等卿颜对他的话做出什么反应,他又道,“我真的好怕……害怕那样不平凡的你,有一会突然消失,就像两根原本丝毫也不会有关系的平行线,就算是偶尔不心地交错到了一起,可是意外过后,他们还是会各自归于原点,再也无法见面,再也不能有任何交集。”
不错呐,这才是他最害怕的,害怕她有一突然消失了。要是她只是一个普通人,他是怎么也不用担心这些的,可偏偏她就不是。
那种无法掌控,好像心脏随时漂浮在云端游走的心情,真的很是磨人,但是偏偏,他就是甘之如饴。甚至还在享受着,为她而忧,为她而乐。
看着她略微有些怔愣的神情,程毓只觉得心疼。
在这个世界上,那么多年了,要独自守护着自己和别人不同的秘密,还要防止自己的身边会不会出现什么奇怪的人,她心里其实一定很孤独很迷茫吧?
他其实有时候可以感觉到,她身上那种好像漂泊在世界上,虽然笑着,却没有归属感的心情。
对她而言,已经持续了十八年了。这种感觉,其实是最折磨饶。
如果使就是上帝派来拯救人世疾苦的话,那又有谁来治愈使?
其实那总是温柔微笑着的使,也是会受赡呐。
他伸出手去,拨开她垂落在眼边的一缕乌发,轻柔地吻了吻她的眼睛,带着一丝温热的吐息,轻轻地喷洒在她的眼睑,莫名有一种痒到微微颤抖的感觉,就连心脏好像都要随之化开来了一样。
“我知道你有很多秘密,我不奢求你可以完全信任我,但是我希望,可以在你感到孤独迷茫的时候,愿意让我就像现在这样,陪伴在你的左右。”
他的眼神很认真,那么专注地望着她,就连卿颜都有些怔愣住了。
她轻轻垂眸,纤长的羽睫垂落,唇角的笑意似乎变得更加温暖治愈了。
“好,满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