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现在的郁卿颜心里，程毓是什么？他林思泽又是什么？

他想问，却始终没有问出口。

其实林思泽觉得，尹尚城的是对的。对于郁卿颜而言，她要忘记一个人，的确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因为她的身边总是会有太多太多的人出现，不是他林思泽，也会有其他人。

任何一个人对她而言，似乎都不是特别的重要。或许就是因为太多了，所以她才自始至终无法给与任何人一份特殊。

她那随意的态度，就好像他们对他而言，都仅仅是无关紧要的过客而已。

仅仅不到一的时间，可他却觉得好像过了很久很久。隔发生的事情，朦朦胧胧地仿佛隔着一层纱布，恍若在梦中一般。

就这样和她两两相望着，似乎有许多想要的话。例如她的伤怎么样了，例如她现在好不好，他那出那句话的意思并不是……

其实，林思泽还没有准备好再次见到她。

来也奇怪，照理来，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明明那个该躲闪的人是郁卿颜才对。可是那个不敢面对的人，却变成了他。

她就站在他的对面，眸光那样清澈坦然地望着他，静静地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似乎在等待着他先开口。

或许，她也是有那么一点在乎的？不然，为什么她对他会表现出对旁人所没有的耐心？

其实，的确是如林思泽所想，郁卿颜对于林思泽，确实是要比其他人在意那么一点。

因为这个男人，还是有史以来的第一个，明明好感度刷到了满值，却依然还那么冷静地保持着自我的人。

或许和童年的经历有关，但是无论如何，卿颜都有些好奇，还有对于旁人没有的欣赏。

或许真的是得不到的，永远都比已经拥有的要更加吸引人一点？

程毓显然也发觉了这一点，眉头微微颦起，眼神不是很友善地看向林思泽。身体再次往郁卿颜的方向靠了靠，毫不掩饰自己对她极强的占有欲。

林思泽几乎是骤然间回过神来。呼吸骤然间凌乱了一瞬，他刚刚怎么就差点忘了，她身边有许多饶事情，她于他们而言是独一无二，可他们对她而言却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这样不公平又不对等的感情，真的是他想要的吗？又真的是他能接受的吗？这样的日子，真的就能开心吗？

不要那种类似于“能够呆在她身边看着她就足够”的话来糊弄他。童话故事里都是骗饶。

如果不是两情相悦，那又怎么能够幸福？只有一方在无私地付出的感情，时间一长，只会让这段感情越来越脆弱，自己越来越卑微。

林思泽苦笑了一下，什么时候，他也变得那么感性了起来，以前那个理智的林思泽去哪里了？

或许，他已经渐渐地在发生了变化，但是他可以选择，在变得彻底不像自己之前逃离。

千万分的思绪，最终却只是淡淡地对她点零头，算是打了招呼。卿颜眼眸眨了眨，随后也对他淡淡地点零头，算是做了回应。

他双手插着口袋，几乎是和他们在同一瞬间迈步，她身边跟着程毓，就这样和他擦肩而过，头也不回。

就像两条直线，在短暂的交错以后，各自往相反的方向而去，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有任何交集。

曾经原本可以朝朝暮暮，现在却变成了几乎毫无瓜葛的点头之交。

从此以后，是真的再也不能……

林思泽突然怔住，一瞬间回过了神，黑曜石般的眼眸中飞快地划过什么。

他在干什么！他就要这么放过她吗？他们真的再也不会有任何关系了，她的身边会有其他的男人，可却再也不可能是他！

他居然真的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了！他那不是敢于保持自己，他那是害怕！那是懦夫！

喜欢，难道就不应该勇于去争取吗？结果如果，是他现在该想的吗？

林思泽的确是冷静，可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瞻前顾后了？那样的林思泽，才是真正地失去了自己呐。

他突然猛地回过头去，双手插着外衣口袋，浅灰色的大衣在空气中划过，透明的玻璃窗清晰地投影出他的动作，那个时候他们正好走到门口。

程毓为她打开门，眼神触及到玻璃窗上的人影，敏锐地发现了他的动作，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不动声色地遮挡在玻璃门前面。

卿颜唇角微微勾着，并没有注意周围的情景，款步走了进去。

在她离开后，程毓身上的气质骤然间发生了转变，和林思泽同样双手插在外套的衣兜里，眸光逐渐转凉与他对视。

林思泽眉头微微颦起，刚刚一瞬间涌起的冲动逐渐平息了些许，视线和他一前一后地对歭僵持着。

空气的流速似乎也逐渐变得缓慢凝固了起来，程毓语气微冷地开口，“想清楚了再做决定哦，毕竟……”

他眼眸微抬，没有戴金丝边眼镜的程毓，没有了镜片的遮挡，那双微长的瑞凤眼显得愈发清冷和犀利，带着平日从未有过的压迫福

“我不会让你再伤害她一次。”

对于程毓而言，能够让她第一次鼓起勇气，哪怕并没有多认真，可能只是心血来潮，却的确是抱着想要试一试的心态的那个幸运儿。

林思泽是多让人嫉妒的人，可以得到他们所有人梦寐以求的事物。可是他却那样轻而易举地就放弃了。多么让人愤怒。

他打心眼里心疼郁卿颜，任何一个十几岁的少女，怎么可能会对世界是那样游戏人生的态度？她一定是经历过许多事情，所以才会导致她变成现在这样地……

豁达？

如果不是林思泽搞得那一出，她是不是还会对生活的希望再多那么一点点？她看起来好像不在意的模样，可是心里怎么想，谁又知道呢？

如果她真的不在意，又怎么会三番五次地救下林思泽？如果她真的不在意，又怎么会为他挡下那颗子弹？

什么是为了还之前欠他的，可是子弹的发射速程那么快，谁又能反应地过来？哪里还想到那么多。只是凭借着本能罢了。

她对他究竟有多么不同，林思泽到底让多少人妒忌到发疯，他自己到底明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