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长办公室。
斯屠亚寒正在外间伏安办公。
左手戴着白色皮手套,右手苍白精瘦的指尖执着黑金色的钢笔,深紫色柔顺的及耳短发,细细碎碎的刘海下,是一双冷酷麻木到没有丝毫人情味的深紫色双眸。
几乎不假思索地写下一串串文字。
毫不关心底下的多少人会因为他这轻描淡写的几笔而受到毁灭性的打击,从云而入黑暗的泥沼,从此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斯屠亚寒行事丝毫不拖泥带水,不留半点情面,就像一台冰冷到彻骨、残酷无情的机器。
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暴君。
所以,即使有那个实力,也没有人敢让斯屠亚寒坐上那个位置。
他们都害怕极权主义。
或者,是摆在明面上的极权主义。
在这一点上,塔洛克斯和艾德玛斯明显就做得比他好多了。或者,是冠冕堂皇多了。
不过,斯屠亚寒似乎并不在意这些。
准确来,这个叫斯屠亚寒的男人,好像只对战争、虐杀之类的事情比较感兴趣。
突然间,在白色的纸面上划动的笔尖停了下来。
斯屠亚寒垂着眸,深紫色的眼瞳中一如既往地冰冷到近乎麻木,却神色不变。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破荒地发起了呆。
直到一串电话铃声打断他的思路,斯屠亚寒怔愣一瞬,然后缓回神情,伸手接过。
“总会长。”斯屠亚寒淡淡地启唇。
电话那头传来塔洛克斯的声音,气息有些不稳,像是在强压抑着内心的怒气。
“你去把南木纱织叫过来。”
上次交代完她事情以后,她就像失联了一样,别每定时要给他发布的近况,就连他偷偷安装在仪器上的定位系统都被做掉了。
这都几了。
再这样下去,要不是斯屠亚寒没有向上汇报什么异样的情况,他都要怀疑南木纱织要么是被策反了,要么就在被艾德玛斯发现异样后干掉了。
塔洛克斯就算是再淡定也要坐不住了。
“啊……”斯屠亚寒接着电话,深紫色的眼眸划过一道幽暗,“好的,稍等。”
“嗯……”电话那头塔洛克斯有些疑惑,稍等?
然后他听到了斯屠亚寒放下电话后起身,长靴的鞋跟在地板上踱步的声音,“过来,电话。”
“啊嘞”
电话那头传来久违的柔和温婉的嗓音,此刻带着一点少女的俏皮。
塔洛克斯???
南木纱织怎么会在他那里?这是一副共事地很和谐很愉快的样子?
南木纱织和斯屠亚寒?
他之前还一直担心他们两个凑到一块会不会直接把密西西里亚给拆了。
不过,很快他的疑虑就被打消了。
纱织从内间抱着薯片走出来,手伸进零食袋子里拿出薯片,放进嘴里吃着。然后一屁股坐在外间的软皮沙发上,陷进去一大片。
“咔嚓咔嚓……”
纤细的身体窝成一团,一手吃着薯片,一手随意地点开了多功能手环上的按键。
巨大的蓝色光屏缓缓在墙面上逐步显现,坐在沙发上的身体往后挪了挪,靠在身后的沙发靠背上。
“咔嚓咔嚓……”
光屏中久违聊男人随之缓缓显现,如同记忆中穿着温雅有礼的西装制服,深蓝色的头发,如同海洋般深不可测的双眸,长得也是极美的。
世界贵族家庭的孩子,基因都不会差。
只是此刻他脸色有些黑,看到她的时候又微微怔愣。
“咔嚓咔嚓……”
乌黑如同上好的绸缎般发尾微卷的长发垂落到沙发上,铺上厚厚的一层,纤细的腿一条腿屈着,一条腿垂落下来。
白得惹人眼。
气色也好的不行,永远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和那个讨厌的艾德玛斯一个德性。
可以看出她这段时间过的是真的不错。
“咔嚓咔嚓……”
和当初佩西塔三后和他通的电话视频时,那副凄惨的景象形成鲜明对比。
而且当时斯屠亚寒根本就懒得理她,由她自生自灭。
还不准她进办公室来通电话和视频,美名其曰洁癖太严重,即使是办公室里的地面和空气也是会被污染的。我很遗憾。放屁
于是只好特地寻了个机会,让她白也单人一间,方便办事。
“咔嚓咔嚓……”
所以,现在斯屠亚寒居然能允许南木纱织进入他的办公室。要知道,斯屠亚寒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他的办公室就相当于他二分之一的卧室。
他把它规划为自己的私人领域。
可现在南木纱织却能进来,而且看起来轻车熟路,最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斯屠亚寒居然会允许她坐在他的沙发上。
这还不算,居然还在沙发上吃薯片!
不过话回来,这薯片哪来的?
“咔嚓咔嚓……”
“咔嚓咔嚓……”
“咔嚓咔……”
塔洛克斯感觉自己温雅绅士的形象要保不住了,额头暴起一个十子,“您能不能别吃了。”
“啊……”纱织抱着零食袋子,神情有些呆怔,随即很快就眨了眨眼笑眯眯地回答,“不好意思,最近有点上瘾了。”
“看出来了。”塔洛克斯淡淡地道。
“哈……”纱织嘴角抽了抽,回忆起刚刚在斯屠亚寒办公室里翻出一大堆棒棒糖和薯片时的心情。
虽然他解释这不是自己吃的,但南木纱织依然将信将疑,于是最终的结果就是南木纱织替他吃,然后她替他保密。
多么公平的交易!是吧是吧?
即使如此,在斯屠亚寒居然那么轻易地就答应了之后,就连南木纱织都感到诧异了。
所以当然要趁他反悔之前赶紧多吃一点。
“谁规定帘间谍只能老师吧唧地坐着,然后混吃等死的了?”
纱织懒洋洋地往嘴里丢了块夹心糖,甜丝丝的味道很快蔓延开来,眼眸不自觉地弯了弯,形成了两弧动饶弯月。
“无论在什么条件下,能达成任务的间谍,就是好间谍。”
斯屠亚寒在那边不知道在忙什么,然后现在也终于迈步走了过来。
一袭紫色的长款军装制服,黑色长筒靴,显得他愈发俊美颀长,只是周身那冷冰冰、寒到彻骨的气质让人望而却步。
纱织看着他的身影,唇畔挂着一抹温柔如水的浅笑,眼眸飞快地划过什么。
相对而言的,无论用什么方法,只要是能成功达到目的的任务者,就是好任务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