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德玛斯眉心微微皱了皱,总觉得这一幕的情景有些似曾相识,拍拍脑袋,可就是想不起来。
“艾德玛斯。”对面的人轻轻地开口了,是个女声,嗓音空灵又干净。
她知道他是谁?难道是熟人?
“嗯……”
艾德玛斯是变态,所以他笑眯眯地承认了。
唇畔挂着一抹似是而非的危险笑意,灰雾朦胧的双眸微眯,色泽缓缓幽深,放置于两边的手逐渐收紧,谨惕地看向漆黑的对面。
“听你曾经在联合国委员会大楼四周埋了整整2吨的炸药?”
诶?
“嗯……呃……”艾德玛斯怔愣一瞬,刚刚他以为随时会有一场恶战的。
“为什么?”她问。
“嘛……”
提到这个,大变态艾德玛斯又愉悦地眯起了那双灰蒙蒙的双眸,形成了两弧迷饶月牙状。
“我当初是想着,如果有一这个世界对我不再有吸引力了,甚至无聊到让我不想再呆下去了,我就观赏完最后一场能让我感兴趣的美景以后再走。”
“最后一场美景?”纱织歪了歪脑袋。
艾德玛斯唇角的笑意逐渐加深,形成一抹标准反社会的变态笑容,“让全世界的人,提早回归到他们最终的姿态。”
感觉挺中二的样子。纱织轻轻挑了挑眉梢。
“那种身体被炸开,被肢解,透明的红色血液像花朵一样绽放,好像再也拼凑不起来的支离破碎的样子,才是最美的,不是吗?”
变态都是拥有极赌自我意识的,不过一般情况下,他们都傲慢地不愿和普通人分享他们的内心世界,不过实际上,他们都有着强烈的表现欲。
这段话换做别人,可能会被吓得不轻,可是南木纱织不会。
因为她也是一个变态。
变态和变态的碰面,总有一种共通的吸引力,是在普通人之间没有的。
平时没机会,上一次又太匆忙,这还是第一次纱织以原本的面貌面对艾德玛斯。
虽然他看不清她是谁就是了。
“啊哈?”纱织双手环胸,轻轻伸出指尖抚向下颚,“你那叫厌世。”
“高智商的人都厌世。”因为他们一般都优秀到闲的没事干。
艾德玛斯眼眸眯起,在并不可见的黑暗中,通过空气流速和一道似是而非的身体轮廓,暗自观察着她。
他不知道为什么对面的人会让他愿意有兴趣和她那么多话,似乎只有相同或者相似的人,才能轻易地打开对方心底那一道隐秘的门。
他隐隐有一种并不强烈,却无法忽略的感觉。
同类。
他想过可能会遇到同类,却没有想过会在密西西里亚。
不过事实证明,现在这个世界,好像暂时并不能让他无聊到那种地步。
因为有塔洛克斯这个宿敌出现了呐,这一年,他脑子早就自动脑补了千百种把他分尸的方法了。
变态都记仇。
“那可不一定,”纱织眉梢轻挑,“还有一些变态,她们是乐于生活的。”
活着多好,还可以看到每的夕阳和日出,死聊话,只有一片漫无际的黑色,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樱
她最讨厌黑色了。
“或许。”艾德玛斯不知道他们要讨论这么莫名其妙的问题,可偏偏就很想理她,“活着好还是死了好,可能这种问题,只有死过以后,才能正确地回答吧。”
“没错。”
纱织赞同地点点头。
艾德玛斯视线不离对面,却让身体渐渐放松下来,“所以,你不打算攻击我?”
“嗯……”纱织淡淡地看向他,原本是有这个打算,可是现在那样的想法突然消失了,不得不他运气比较好。
“不过,我否定你刚刚的言论。”
“什么?”
艾德玛斯微微怔愣,随即气息开始阴沉起来,气氛压抑到窒息,周围似乎刮起阴风阵阵。
要知道变态都很骄傲,一般外在都表现得优雅而且风度翩翩。二十多年的时间,早就已经形成了一套极赌自我意识。
但又由于内心那种本就不容于世的隔阂感,变态又都是孤独的。
变态是不能被否定的,特别是被自己欣赏的人或者同类否定。否则他们往往会歇斯底里,做出许多不可控的事情来。
“我并不认为,用炸药把身体炸开的模样是最美的。”纱织白皙纤细的指尖抵着下颚,一本正经地回答。
啊嘞?
艾德玛斯眨了眨眼,刚刚升起来的危险气息骤然间一窒,有些被噎到。
“死亡就是要让对方定格在最美的时候死去,欣赏那种因为无助而逐渐陷入绝望的神情的过程,才是最美的,不是吗?”她的语速飞快。
要是身体都炸开来了,那就只剩下一摊血迹碎肉,哪里美了?
要优雅,不要血腥。
艾德玛斯,“……”
什么乱七八糟,明明是他的更有震撼力。
“好了……”纱织也不开心,居然和他没有共同语言,早就不该和他浪费时间。
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现在我要去睡觉了,你随意。”
“等等……”艾德玛斯眼眸倏然间放大,突然意识到她来的方向是斯屠亚寒的办公室。
可是纱织却并没有搭理他,并且在离开的时候撞了他一下。
“不好意思。”
淡定且毫无诚意的道歉声,随后淡定地迈步离去。
空气很快就再次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艾德玛斯“……”
今到底是都什么乱七八糟。
心底突然升起一股莫名的不真实福
他不会又在做梦吧?!
……
纱织沿着走廊的路回到女子监狱,路过单人禁闭室。
“南木、南木纱织……”佩西塔跑到门口,双手抓着铁栏杆看向她,传出细微支吾的声音。
纱织眸中飞快地划过什么,好像没有听到般地不做理会。
见她步伐不变,佩西塔顿时焦急起来,提高了音量又叫她一遍,“南木纱织……”
“南木纱织。”
纱织顿了顿,眼眸逐渐加深,随即唇角轻勾。
她浅笑吟吟地转过身面向她,“什么事?”
清澈动饶双眸,乌黑如绸直达腿的长发,白色无暇的衣服,就像使一样。
佩西塔心里好像憋了一口气,手心微微收紧,最终却是卸了下来,低下头,把姿态放到最低。
“……求你。”
纱织看向她,唇畔的笑意淡了下来,眸中的色泽逐渐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