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缓慢地转过身来,手还依然放在刚刚的地方,沉着脸,使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就这样迈步向她走来,覆下一大片阴影。
“……你。”别过来。
邱曼雅下意识跟着后退,许是气太冷,她竟莫名有一种心里发毛的感觉,心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维斯特先生?”
邱曼雅和维斯特动作一顿,随即朝着那个方向看去。
只见一名穿着一袭白色洋裙的少女,正双手环胸,浅笑吟吟地看着他俩。
邱曼雅瞬间松了一口气,正想朝着她跑过去,谁知道身边的男人更加快一步地过去了。
巨大阴森覆盖下的阴影撤去,刚刚脑海一瞬间紧绷的神经也跟着舒缓了下去。
邱曼雅惊魂未定地拍拍胸口,看着向顾莳期走去的那一抹身影,不知道为什么,刚刚升起的那种头皮发麻的紧张感和压迫感消失了。
诶?
邱曼雅顿时有些无所适从,难道是自己最近被周围人吓得,疑神疑鬼了?
“使。”维斯特笑眯眯地叫她一声。
他一看到顾莳期就立马向她走过去了,满心眼里就只剩下他的使了,谁还记得什么新猎物啊?
邱曼雅看着这两人,依然觉得心有余悸,刚刚是真的心脏都差点跳出来了。
“期期,你认识这位先生?”
“嗯呢。”顾莳期浅笑着转过脑袋看她,“曼雅,我和这位先生单独有点话要,可以请你回避一下吗?”
维斯特唇边的笑意愈发绅士迷人。单独?
邱曼雅疑惑地看她:单独?
看看顾莳期,又看看维斯特,其实她想告诉顾莳期,她觉得这个男人有哪里怪怪的。
可是当着人家的面,万一人家不是,岂不是很没有礼貌?
更何况,顾莳期要单独聊的人是他,可不是她邱曼雅呢!
心里的脾气又上来了,难为她还等了你这么久!
回避就回避。
“再见。”邱曼雅拿着包,直接掉头就走。
维斯特的视线自始至终不离顾莳期,唇畔的笑意绅士迷人:“怎么,使你这是在救人?”
顾莳期收回视线,两人并肩着行走在街道上。
嘴角缓缓扬起:“我只是特地出来看看,我的维斯特先生是不是又在勾搭别的姑娘。”
“噗……”维斯特默默地把刚刚又要拿出来的手术刀收了回去。
“有谁比我们家使漂亮呢?”
“是吗?”顾莳期微笑着看向他,“实话,你刚刚原本打算干什么?”
“没有什么。”维斯特毫不含糊地插科打诨,“首先,要恭喜使彻底摆脱嫌疑啦”
凑过去,深邃迷饶蓝眸弯起,故意把浅淡的呼吸喷洒到她的耳朵上,这个姿势显得暧昧至极。
“要怎么感谢我?”
“的确是应该谢谢你。”顾莳期侧过身对向他,对上她的眼睛,维斯特顿时一阵怔愣。
等回过神来,她已经走远了,连忙加快步伐,三步两步赶上她。
“没点表示的吗?”
顾莳期浅笑着管自己走。
“我……”维斯特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拦住她:“要不要我帮你去把她……”
蓝眸中划过一抹幽暗,凑过去,在无人看到的角落,朝着她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顾莳期一下子乐了:“不用。”
“hy?”
见她迈腿又要走,维斯特连忙再次拦住她的去路,蓝眸幽深难辨:“据我观察,你可不像是那种,会斩草留根的人?”
顾莳期唇畔的弧度深了深,耐心地朝他解释。
“因为呐,这件事,自然有人去做。”
“嗯哼?谁?”
顾七反应过来后就被关在牢里,今不应叫地不灵。
于是嘴里开始破口大骂!
骂顾华骂元明丽骂顾莳期,骂每一个在场的傻子!
明明她才是正牌的,却让她平白入狱!
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狱门就被人打了开,人也被带离了这里。
刚刚露出欣喜的神情,下一秒眼前却陷入了一片黑暗。
一路上被黑纱布捂着眼,嘴巴倒是不停。
“你们终于发现了我才是顾家真正的大姐是不是!”
“要带我回家了对吗?”
没有人理会。
她也没觉得不对劲或是扫兴什么的,沉浸在自己的欣喜郑
七拐八拐后,她被带进一家荒无人烟的旅馆内,招呼着坐下。
摘下眼前的黑布,看到对面双臂环胸,穿着黑色长款皮衣外套,半张脸陷入阴影中的男人。
修长的双腿高高翘起,套着黑色长筒靴,足尖正不紧不慢地点着地。
“顾枫叶?”
顾七叫出声,也没觉得害怕,或者感到哪里不对劲。毕竟顾枫叶嘛,一个屋檐下生活的,她从可谓是知根知底。
就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纨绔子弟一个。
“啊……”顾枫叶双手环胸,笑着应了一声,抬起头。
不过,此刻的顾七却是把他当做了唯一一根救命稻草。
“我相信你的话,”顾枫叶唇角扬起一抹肆意的轻笑。
“真的吗!”
顾七愣了愣神,没想到间隔十年,那个时候总是喜欢欺负自己的哥哥,居然变得这么妖孽。
反应过来后,眼里冒出欣喜的神情。
没想到,最后那个真正对自己好的,居然是自己时候最害怕的哥哥。
“不过,你得把你的经历,都告诉一遍,我才能想办法怎么帮你。”
顾枫叶神色不变,唇角扬起,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指轻叩桌面。
不疑有他,顾七正襟危坐,一五一十地把自己出国后的经历,那座孤岛,还有遇到现在这个冒牌顾莳期的场景,全部都与他讲述了一遍。
顾枫叶陷入了沉默。
顾七一下子急了:“这都是真的。”
她也觉得自己的经历有些夸张,听起来甚至让人匪夷所思。特别是孤岛上遇到现在的顾莳期之后的事情。
但她没有唬人。
“我知道,”顾枫叶低下头,让人看不清眼底的神色。
“真是一个……让人控制不住怜惜的丫头。”
顾七点点头,眼里泛着泪光。
这些年她的确是受了不少苦。
最重要的是,这还是那么多年来,她第一次感受到家人关心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