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秦桧,赵璩心思电转。
韩世忠说,他帮自己处理了那一批刺客。
巧不巧,自己就在韩世忠郡王府,赵玮也来了,言语之间,相当于告诉自己,这批刺客的身份,是金人暗使,和秦桧有联系。
一下子让原本毫无眉目的刺杀案,一目了然了,且逻辑顺畅。
两世为人的经验告诉赵璩,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巧合,巧合背后,必然有一只大手在布局。
本来赵璩对于韩世忠的话,深信不疑,此时却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即便他现在还毫无头绪。
接着倒是没有再聊政事,韩世忠笑眯眯的应对二人,一盏茶的功夫之后,赵玮便告辞离去。
临行前韩再三叮咛,让赵璩注意安全,言辞恳切,真情流露,当真是个不错的兄长呢。
送走了普安郡王赵玮,大殿中只剩下韩世忠与赵璩了。
“殿下来这边坐!”韩世忠指着旁边的位置,说道。
赵璩想了想,还是坐了上座,侍女收走了茶盏,换上新茶,退出去之后,韩世忠才道:“普安郡王已接管了皇城司!”
赵璩一惊:“什么时候的事?”
“就今晨官家下的旨让普安郡王兼领皇城司,名义是因为普安郡王要调查金使被杀一事!”韩世忠淡淡道。
可这话让赵璩却大吃一惊。
皇城司名义上是掌宫城出入禁令,实则却是朝廷的特务机关总部,主要负责刺探监察,护卫,暗杀等诸事。
特别要说刺探检察权利,并不仅仅只针对敌国,朝野上下,市井之间,都在他监察范围之内,最主要的就是牵制宿卫诸将以及枢密院。
所以权柄之重,决不可轻视。
可皇城司乃是官家爪牙,正常都是由官家掌控,如今官家却将权柄交至赵玮,这是极度危险的信号。
赵璩这边思索,韩世忠一旁看着并未打断。
半晌之后,赵璩回过神来。
“郡王爷赎罪,璩失礼了。”
韩世忠罢了罢手:“无妨!”
韩世忠和赵璩闲谈了几句,后又和韩世忠一起用了午膳,这才离开韩世忠府邸。
……
赵璩回到自己王府之后,宁喜赶忙上来禀报。
也是说的金人使臣被杀事件,还有普安郡王赵玮接管皇城司这件事。
禀报的比韩世忠的详细,不过大致的事件没有出入,赵璩赶忙带着苏云卿去了书房,两人开始商议。
赵璩先将在王府里的事情,对苏云卿大致说了一下,以便于苏云卿判断,而后道:“此事,先生怎么看?”
苏云卿抚着胡须想了想:“殿下能不能先告诉在下,您想要什么结果!”
赵璩挑了挑眉,他知道苏云卿的意思,就是让自己确认自己的志向抱负。
说来,权利真的是奇怪的东西,虽然赵璩穿越以来一直自诩无心权利,只想在这风流大宋逍遥一世,可细想之下,现在做的所有事情,不是权利斗争就是去往权利斗争的路上。
最关键的是,每一次在权利角逐中得小胜,他心底那种成就感简直让他沉醉。
不香吗?
想当然香,只是欲戴皇冠,必承其重。
“先生不必怀疑赵璩的坦诚!”赵璩笑道。
他当初收付苏云卿时,就说过立志北伐,而北伐的先决条件,毕竟成就帝业,赵璩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不要让苏云卿怀疑他的决心。
苏云卿也笑了。
“殿下其实不必担忧,此事对于普安郡王而言,未必就是好事!”
“哦?先生的意思?”
“皇城司虽重,然金国使臣之事更加复杂,此案绝非一般人所为,最终能查到什么结果,还未可知,况且金国向来跋扈,不日必有使臣再来问责,到时候情形之复杂,恐怕非普安郡王一人能担之!”
赵璩恍然大悟,是啊,那一批金国密使是不是刺杀自己的刺客暂且不说,但可以肯定他们是韩世忠杀的,这件事交给赵玮来查,还未必能查出结果,而皇城司算是这件事情圆满之后,给予赵玮的奖励,要是查不出,恐怕皇城司也轮不着他了。
“不过先生,还有秦桧,乃是支持普安,会不会...”
“秦相畏金人如虎,而普安郡王其志向高远!”
苏云卿没有说明白,他的意思就是说,秦桧是金国走狗,赵玮却视金国为大敌,两人政见始终是不和的,如今牵扯到金国,估计他们之间不会多么和谐。
赵璩点了点头:“明白了!”
“那殿下准备怎么做?”苏云卿反问道。
赵璩微微一笑:“先生是在考我!其实先生都给指明了,本王这就上疏,愿协助普安郡王调查此案!”
苏云卿由衷道:“殿下天资聪颖,若是志向再坚定一些,将来必将是千古名君!”
“璩定不负先生之望!”
赵璩也在仔细咀嚼这句话,千古明君?
别人不知道,但是他自己清楚,他不过后世以普通青年,为了生计每日勤勉工作,却不想意外穿越来古代,还被看好是今后的千古名君?
“殿下对官家怎么看?”苏云卿无来由的问了这么一句。
赵璩仔细想想,历史中记载的宋高宗,负面多余正面,什么逃跑皇帝,乞降皇帝云云,但是亲身来到大宋,虽然还未真正见过赵构,可就目前的感官来说,着实不简单。
首先就是善于拨弄人心,这绝对是高端玩法。
赵璩想了想,回道:“官家乃是与天下对弈者!”
其言外之意,就是说天下人皆为官家棋子!
……
赵璩上疏未被恩准,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但是必须要这样做,这算是打一针预防针,等到普安郡王那边处出现变故,那么赵璩立刻就会被提用。
苏云卿告假离开王府。
赵璩闲来无事,和谢青习武,却见谢青略有心事。
细问之下,原来是谢青心仪的小娘子之事。
小娘子名月夕,是青楼女子。
最近却被一富家公子看中,纠缠不清,刚才谢青回到王府,就收到月夕捎的信儿,但是却无计可施,只得暗自忧愁。
赵璩是知道这个女子的,当初官家赐下的谢青资料里边,有详细的记载,而且见谢青对此女也是发自于真心,只是青楼好进不好出,谢青那点俸禄,远远付不起。
得闻之后,赵璩一笑,道:“准备准备,换上素服,本王陪你微服青楼!”
谢青连道:“殿下不可,此间临安府并不安生,何况当日...”说到这,谢青不敢说下去了,实则说的就是当初赵璩去明月馆的事。
“你还想不想见那小娘子了?如果想见就别废话!”
谢青再不敢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