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歌的语出惊人，吓得不远处的流光手一哆嗦，马上就响起了司空无忧的惨叫。

流光突然有些尴尬的看了看像八爪鱼一样挂在自家主子身上的顾清歌，再看看那个两条手臂被拧得像麻花一样垂着的司空无忧，笑了笑道：“对不住了司空三长老，我家小姐贪玩，我这个属下也很为难，既然多废了一只手，那你们司空家那位小姐的舌头和眼珠子就暂且留着吧。”

顾清歌挂在鬼面男身上，丝毫没有半点身为女子的自觉，更加没有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想法，这两个男子实力之强早已超出了这风寰大陆的认知，但是刚刚这鬼面男出手，一瞬间的玄力波动下，顾清歌还是能够感受到极大的压迫，或许这个男人的实力，并不在她曾经之下。

而且他和那个叫流光的，让她觉得很是奇怪，曾经在沧月神域顾清歌除了修炼就是上其他势力去挑战，可以说整个沧月凡是有实力有名声有势力有脸面的，哪个没被她上门踢馆找茬，跟踪尾随敲闷棍过，但是这两个人以她过目不忘的本事，怎么可能没半点印象？

除非…他们虽然也是来自高等位面，但是却是沧月之外的其他域。

流光将司空家的人通通丢出了万峰山脉，返回之后就看到顾清歌仍然不怕死的挂在他家主子身上，只得抽着嘴角背过身，他可不敢看自己主子的笑话，否则指不定主子会将他也变成个笑话。

“下去！”鬼面男瞪了一眼顾清歌，尽管心里有种想一巴掌拍死她的冲动，但是更多的是一种奇怪的悸动与欣喜。

顾清歌眨巴眨巴眼，道：“你家侍卫刚刚还说你在找我，怎么这会儿就翻脸不认人了？”

鬼面男额角欢快的跳了跳，狠狠呼了口气道：“你是个女子，这样抱着一个男人，名节不要了？”

顾清歌翻翻白眼，一脸无趣的从鬼面男身上跳下来，拍拍衣摆的杂草灰尘，道：“也不知道是谁先抱的我？倒打一耙说得好似本小姐倒贴上来的一样。”

噗嗤。

流光实在憋不住的嘴角漏风笑了出来，结果收获了鬼面男一个阴冷的眼刀。

“得罪司空家，你就不怕他们报复？”鬼面男看着顾清歌，淡淡道。

顾清歌笑出一口白牙道：“得罪司空家的是你，要报复也是找你，我就是个路过的。”

鬼面男眯眯眼道：“他们连流光都打不过。”

顾清歌笑得更贼了：“你家流光刚刚可是承认了我是他家小姐，所以现在我和你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的小命，你关照定了。”

鬼面男还真是被顾清歌这强盗逻辑给气乐了，自己几千年来第一次多管闲事，竟然救了这么一个无赖的小女人！可是不知为何，冷寂了几千年的心，在看到那张绝美的小脸上贼兮兮的笑容时，竟也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

“做我徒弟，我就关照你。”鬼面男沉默了半晌，突然说出了一句话，此刻他从未想到，这一关照就是倾尽了自己的所有，包括他的心。

流光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在地，目光惊悚的看着鬼面男，主子刚刚过来的时候是不是撞树上了？

顾清歌看着鬼面男，很认真的想了想，一下子盘腿往地上一屁股坐下去，道：“平白无故让我认个师父，我有什么好处？”

鬼面男露出的半张脸，好看的俊颜瞬间黑了一半，剑眉拧巴了一下，道：“我关照你，还不是好处？”

顾清歌撇撇嘴道：“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难不成以后有人问我师父，我要说是个带着面具不知道名字更不知道长相的人？”

鬼面男看着顾清歌，修长纤美的手覆上了脸上的半张鬼面，带着一丝不确定道：“你…想看？”

流光突然蹲到顾清歌身边，不着痕迹的扯了扯她的衣袖，冲着她摇头眨眼。

“流光，去猎两头青羽兽。”鬼面男冷眼看着卖力阻止顾清歌作死的流光，一句话就将人打发出去。

流光丢给顾清歌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迅速离去。

“我叫顾清歌，曾经是个天才，现在是个玄脉被废的废物。”顾清歌笑笑，毫不在意道。

“楚离凰…你…真的想看？”楚离凰手指略用力，捏紧了脸上的鬼面。

楚离凰？顾清歌飞速在脑中搜索着，甚至还用精神力沟通暮光，仔细询问过，再三确定自己真的不知道这个男人，也没有听过这个名字，就更加确定这个男人绝对不是沧月的人，不是沧月神域的人，亦不是风寰大陆的人，那他跑到风寰大陆这种十八线的偏僻小位面做什么？

顾清歌看着楚离凰紧张到骨节泛白的手，道：“你若不愿，不看就是，摆出这副模样好像我非礼你了一样。”

楚离凰紧张的心突然跌落谷底，俊脸沉了下来，冷声道：“不知羞耻。”

顾清歌看着楚离凰泛红的耳尖大笑，这家伙还真是傲娇得没边了，明明纯情得跟只小白兔一样。

“你玄脉被废是假的。”楚离凰指了指顾清歌手腕上的水华绫，别人看不出，他可不是那么好骗的，那件天境灵器没有玄力根本无法催动。

顾清歌道：“是真的，几日前我刚刚重续玄脉，之前在一场比试中被人下黑手废了玄脉。”

“我替你杀。”

顾清歌一愣，摇头道：“自己亲手报仇，才有感觉，你说呢？师父。”

……

两人这边不咸不淡的东聊西扯，流光那边已经猎食回来都架火烤上了。

夜幕笼罩下，万峰山脉里静谧得有些压抑，三人围着火堆坐着，顾清歌时不时还是会偷瞄一眼，楚离凰和流光两人发尾处的那丝火红，总觉得自己似乎见过一个人，也是这样发尾带着一丝火红的人，可是不管她怎么想，那个人的背影就像被一层迷雾笼罩，她越想看清就越看不清。

她的小动作一点也没有逃过在座两个高手的眼，楚离凰只是疑惑，这小女人一直看他的头发作何？看他便罢了，怎么还看流光？

终于，流光实在顶不住压力了，顾清歌看他，楚离凰就瞪他，他招谁惹谁了？

“我说顾小姐，你老盯着我做什么？”流光垮着俊脸，小心翼翼道，可是心里却在咆哮：你没看到你旁边那位爷的眼神，恨不得把我身上瞪出一个窟窿啊！

顾清歌道：“你头发的颜色还挺特别。”

流光一愣，道：“那你看主子的去，我的只有我媳妇可以看。”

顾清歌呆了，楚离凰满意了。

修长的手将身后的长发挽至身前，手指把玩着发尾的火红发丝，楚离凰低声道：“清歌是好奇为师的头发为何如此？”

顾清歌翻翻白眼，道：“好奇害死猫，我还是不好奇比较好，我说师父，你准备教我什么？”

“你想学什么？”

顾清歌眼神一亮，道：“炼丹！”

“不会。”

“炼器？”

“不会。”

顾清歌咬牙切齿道：“杀人！”

“杀人脏手，流光可以代劳。”

躺枪的流光郁卒。

顾清歌嚯的站起来，冲着楚离凰吼道：“这也不会那也不会，你做我师父什么都不教我，难不成准备教我怎么做个废物？”

楚离凰看着顾清歌那张在火光中明艳动人的小脸，唇角不着痕迹的弯了弯道：“未尝不可。”

眼见顾清歌真的要生气了，楚离凰才低声道：“明日起让流光先教你身法，至于炼丹，为师只会炼毒，你可愿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