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顾清歌展现的实力，苏毅明的小心思又开始动了起来，之前是因为顾清歌被凌若初废了玄脉，以他的野心又怎么可能让苏南夜娶被废了的顾清歌，而且顾家也没落了。

可现在顾清歌这惊人的天赋，加上她手里有朝晖学院的入学令，如果她嫁给苏南夜，那就算顾家没落，顾清歌这个天才也还是大荒皇室的，她手里的入学令，也可以……

苏毅明想得挺美，他那点小心思，早在顾清歌拿出入学令的时候，就毫不遮掩的表露在了脸上，别说顾清歌看得一清二楚，就连忙着无视人的流光，都看了个真切。

人到底是要贪婪无耻到什么样的程度，才会成为苏毅明这般模样？

凌若初因为使用了地境玄技，早已是强弩之末，顾清歌就那么静静的站在那，仅仅是打破了她的玄技，就已经让她感受到了笼罩着的死亡阴影。

“凌小姐，看样子该结束了。”顾清歌笑道。

“不、你不能、你不能杀我！”凌若初慌乱不已。

顾清歌走到凌若初面前，长剑抵在她的咽喉上，美丽明艳的小脸带着嘲讽：“凌若初，你倒是说说看，我为什么不能杀你？兴许理由让我满意，我可以留你的命呢？”

“我是将军府的小姐！”凌若初惊慌喊道。

“哦，是吗？”顾清歌把目光投向大将军林傲秦。

后者深深看了顾清歌一眼，满脸冷漠道：“顾清歌，你，好自为之！自此刻起，凌若初与将军府再无半点关系！”

说罢，凌傲秦带着侍卫转身离开。

看着凌傲秦离开，凌若初难以置信，眸中染上了一丝恐惧，将目光投向了大荒国君苏毅明，然得到的只是他一个漠不关心的眼神。

“殿下……太子殿下，您救救若初，您救救若初！”凌若初怕了，苏毅明的眼神，明显就跟凌傲秦一般，他们已经将她当成了弃子。

太子苏南夜看着凌若初梨花带雨的美丽脸蛋，有些不忍，朝着顾清歌道：“清歌，既然已经赢了，就……”

“这是我跟凌若初的生死战，有你什么事？太子殿下还是叫我一声顾小姐的好，我跟你不熟。”顾清歌冷冷的噎了一句话回敬苏南夜。

被这般不客气的堵了一句，苏南夜脸色铁青，却无法反驳，这是顾清歌跟凌若初的生死战，他的确没有任何可以让顾清歌住手的立场。

眼见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失去，凌若初的眼中逐渐爬上了绝望，凄然的看着苏南夜，这就是她爱的男人，原来，也不过如此。

曾经她之所以针对顾清歌，挑战她还在比试中故意使手段废了她的玄脉，也是为了苏南夜。

“凌若初，拿起你的剑，如果你想死得有点尊严。”顾清歌把剑刃从凌若初的咽喉处移开，冷漠的看着她。

不是她不杀，她这么说不过也是为了已经死去的原主，她曾在凌若初手里败得屈辱，但如今她要为了原主，将这份屈辱彻底洗刷干净。

凌若初一愣，看着顾清歌的脸，半晌，道：“顾清歌，他们不会放过你，一旦你没有价值了……”

说完，凌若初将仅剩的玄力全部附于剑上，朝着顾清歌刺了过去。

尽管她知道，这根本对顾清歌没有任何威胁，虽然低了一级，但是顾清歌的实力，并不是用等级能够衡量的，她连玄技都没用就能破掉她的地境玄技，这般恐怖的玄力，简直就是个怪物。

噗嗤。

利刃入肉的声音响起。

哐当。

长剑落地之声。

鲜红的颜色在凌若初的胸前晕染开，漂亮的脸上一切怨毒，不甘，失望与悔恨之色，都化作了一抹如释重负，明亮的眼眸中划过一丝歉疚。

“顾、顾清歌，你要小心、那个人……”凌若初吃力的将头靠到顾清歌的肩上，用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在顾清歌的耳边低语。

顾清歌娥眉微蹙，低声道：“凌若初，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若有来世，愿你单纯幸福，愿你一如初见之容，淡若寒梅凌霜。”

顾清歌抽出剑，凌若初的身体，直直的倒在了比武台上。

血，在她的身下蔓延而出。

那张漂亮的脸庞，带着释然的笑，美丽动人。

“顾清歌，谢谢你。”

一切尘埃落定，在顾清歌的计划中，知晓这场生死战的结果后，该来的人，也都陆续来到顾家，一是为了道喜，二则为了试探顾家的态度。

毕竟顾清歌在比试前，曾对国君苏毅明道，顾家不再过问大荒国的任何事，而皇室也不能再指使顾家。

顾清歌的院子里，言卿依旧沉默寡言的守在门口，流光坐在荷花池凉亭的屋顶上，顾清歌则对着那停放在她院中，凌若初的尸身发着呆。

比试结束后，她就让人将凌若初的尸身收敛了放到她院里，不是她圣母心，对于曾经害她的凌若初，她不恨不怨，但是毕竟凌若初也是间接害死原主的凶手之一。

只是在她死的那一刻，那最后朝她露出的，羡慕的神色与无能为力的笑容，不知为何触动了她心底的一根弦，让她猛然生出了一阵酸涩感。

顾清歌的灵魂，重生之前已然活了几千年，对于生死杀戮，她早已习惯麻木，杀一个人对她来说，无关痛痒，但是那一刻，她脑中突然的想法却着实奇怪。

说到底，凌若初也只是直接或间接的受人指使，她不过是爱上了一个错的人，爱错了一个人就将自己推向了死亡，对顾清歌来说，凌若初，她说到底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女子罢了。

“流光，寻个安静的地方，将她好生安葬了吧。”叹了口气，顾清歌看着流光道。

屋顶上的流光诧异的看了她一眼：“顾小姐，心慈手软的人一向是活不长的。”

顾清歌笑笑，道：“该杀的人我一个不会手软，但是人死如灯灭，凌若初既然已经为她做过的事付出了生命代价，我也总不能心狠手辣到让她真的曝尸荒野。”

流光轻叹道：“如果是主子，这个女人连全尸都不会留下。”

顾清歌一愣，道：“我是我，师父是师父，他有他的手段，我亦有我的原则，他若不喜，可以不认我这个徒弟，反正我也没有什么欺师灭祖的概念，道不同不相为谋而已。”

流光一噎，道：“真不明白主子为什么会收你为徒？”

顾清歌脑中闪过楚离凰那半狰狞半俊美的脸，平静道：“或许是他觉得无聊呢？就好比一潭死水中，突然落入了一颗石子，砸出了一圈圈波纹打破了死寂。”

想了想，顾清歌又自嘲一笑调侃道：“也或许，他觉得跟我臭味相投也说不定。”

流光嘴角一抽，认命的带着凌若初的尸身，低声道：“不管是哪一种，只要你不会成为主子的软肋，那我就算拼命也会保你无虞，但若有朝一日，你变成了主子的弱点，我就算身死魂灭，也要杀了你。”

流光走了，说是听顾清歌的话去安葬凌若初，倒不如说他又回到了暗中保护顾清歌。

这一点顾清歌清楚的知道，就像她自己说的，楚离凰对她的目的实在奇怪，他对她一无所知，而她也对他一无所懂。

软肋，弱点吗？

顾清歌笑笑，流光的说法真荒谬，他是她的师父，她是她的徒，又怎会成为他的软肋和弱点。

“你要小心，那个人……”

凌若初的话，在她耳边轻响，顾清歌嘴角勾出一个冰凉嗜血的笑。

那个人？

大荒国君苏毅明？

还是太子苏南夜？

亦或者那个大将军凌傲秦？

谁都好，谁也罢，别来招惹她，否则，她会让那些人真的知道，沧月神域第一混世女魔头的名号，到底是怎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