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集上有精通画技的制灯人,做一盏中规中矩的八角灯,再绘上各色活色生香的美人,灯旋转摇摆间,恍若有美人在灯上起舞,美不胜收。
“好看吗?”顾夕提起一盏灯,往身旁比了比,一脸期待。
“好看。”云朝眸色微暖,“在我这里,夫人永远是最好看的。”
夫人?
顾夕被他的称呼弄得一愣,注意到周围店铺中人若有若无的善意视线,不由得俏脸一红,“什么夫人,你少在这儿瞎,就仗着这里没人认得出你是吧?”
云朝浅浅一笑,凑近几分,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顾夕的耳畔,“我的人叫了那么久的太子妃,一直没见夫人反驳,我还以为,夫人也是心生喜欢,与我一般。”
顾夕被他得俏脸越发红了几分,但听到他最后的“与我一般”四个字,心中又像是吃了蜜一样甜,偏偏面上还是不愿意让云朝这个惯会好听话的让逞。
她绷着俏脸往前快步走了几步,终究还是有些忍不住,眉眼间漾开一抹浅笑。
云朝低低笑了一声,付了银子给方才那店铺的店家,便缓缓提步跟了上去。
虽然曾经身居高位,顾夕本质上却是个十分爱凑热闹的人。
放眼望去,这地方满眼都是品质绝佳的灯,也算是让她有了一番见识,只是,来都来了,不见识一下这里最好的灯怎么甘心离开?
于是,为了打听消息,没过多久,顾夕便跟这集市上的几家店铺的店家混熟了,这势头,恨不得自己是男儿身好跟人家拜把子。
云朝颇为无奈地跟在顾夕身后,没有插上一句话,他是不是该庆幸,自家太子妃以后根本不用愁各家交际方面的事情,按她现在这忽悠饶本事,应付朝中官员家的夫人,也是分分钟的事情。
“姑娘,你想见识一下这里最好的灯?”一家店铺店家问道。
“嗯。”顾夕连忙点头,一手背在身后拽着云朝的一只袖子,笑得灿烂无害,“来都来了,当然要看看最好的啦!”
“那你可就问对人了!”这家店铺店家拍拍胸脯,一脸得意,“我在这市集上好歹也混了许多年,算是这里资历比较老的一辈。若要论惊艳,当属五年前,林家曾经拿出过的美人八角琉璃灯,你是没见过,那场面这灯只一摆出来,毫无疑问,它就是灯王!”
“哇!”本就秉持着游赏的心态,顾夕并不吝啬夸奖,夸张的惊叹神色深深满足了那店家的虚荣心,“那这灯王这么有名,怎么就没听过呢?”
就算这里被权贵打压,不能在人流量大的地方卖灯,但消息毕竟是通的,而且并没有人刻意遮掩这里的存在,但云朝的神色告诉顾夕,那什么灯王,他还真没听过。
当然,也不排除他忙于政事,不打听灯会方面的事情,总之先这么了吧,做个铺垫。
接下来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提出去看看灯王,见见世面了。
顾夕想得很美好顺利,可现实却是
“哎,姑娘,这灯王好是好,但不能看啊,一看就死人,这可是一盏邪灯啊!”
老店家苦下了脸,看到顾夕兴奋的表情,突然有点后悔自己方才的多言。
“邪灯?”顾夕一诧,“老人家,这灯怎么还有正邪之分呢?还有,那个一看就死人,是怎么回事?”
难道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消息才会被封锁?
果然有猫腻。
顾夕回头看了云朝一眼,见他听得认真,便知道他并不介意生辰日遇上这等事,她本人就更加不会有什么忌讳了,反而觉得,若是在生辰日能破解了一桩奇事,也算是为自己和子孙后代积谅。
许是怕顾夕真的跑去见了那邪灯,老店家便详细地为顾夕解释了一番。
“因为我们不许去其他地方卖灯,所以每年灯会的时候,我们这里也会办一个型的灯会。五年前灯会那一,林家的人在型灯会展台上拿出了那盏灯。”到这里,老人眼中仿佛看到帘年的盛景,依稀流露出了怀念和向往,“那灯出来的时候确实令其他的灯一下子就黯然失色,它一出场,无需言语,所有人心中便能认定灯王是它,只是那晚上回去之后,有个人死了,直到第二早上才被发现,那个人是当时这里除林家以外最大的一家灯铺店主,随着他的死一同发生的,还有他店铺中的灯,全都变得支离破碎。”
“那会儿,大家只觉得是有人寻仇,便也只是报了官,没什么别的想法。”到这儿,老饶眼中闪过惊惧,“后来,林家又展出了几次那灯王,每一次都伴随着这里一家规模仅次于林家的店铺店主的死亡,还有那店铺中所有的灯都会变得支离破碎,然后人们就发现了规律,觉得是灯的问题,林家便再也没有展出那灯王。”
“那官差怎么?”顾夕追问,“你们不是报了官吗?官差怎么结案的?”
“官差?”许是憋了这么多年总算出了口,老人轻松了许多,冷哼一声,“那官差能有什么本事?为了贪功,根本没有把事情往上报,随手找了个替罪羊顶了个罪,又没有别的人来这儿调查,只要他这件事是这样的,就没人敢这件事是另外一个样的。”
“那灯王呢?”顾夕挑眉,都是五年前的事情了,也不知道当时来的是谁,这么缺德,“不会还在林家吧?”
“自然是在林家,”老人家肯定道,“这个我敢打包票。当初那官差其实看上疗王,要带走它,只不过他将灯王带离了市集一炷香后,不知道为什么又给送回来了,毕恭毕敬的,当时所有人都,是灯王选择了林家,要是不让灯王继续留在林家,灯王一发怒,我们所有人就都完了。”
带了出去后,反而毕恭毕敬地送了回来?
顾夕微微眯了眯眼,这个情节怎么就这么熟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