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亦之是德妃所生,他其实是父皇长子,只是父皇封我为太子,他便只能是二皇子。”云朝带着顾夕穿过一群行礼的官员和官员亲属,来到最前排的席位,“注意此人,不要太相信他。”
顾夕偷偷弯起了唇角,她今儿为了显得庄重一些,特地穿了一身紫色的衣裙,华美端庄,“云朝,背后人家坏话是不是不太好呀。”
云朝抬眸扫了眼四周的席位,“他向来针对我,就连和我有一点联系的都不放过,要不是看你被我牵累,我才不提醒你呢。”
“哦。”顾夕老神在在地应着,目光趁没人注意,在这偌大的崇德殿内死出乱飞。十五岁之前,她一直呆在书灵界,而十五岁之后,便一直呆在圣典之中,这还是第一次见识到人间皇族摆宴的繁华热闹,也算是一桩见识。
正在顾夕好奇地四处张望之时,殿外有一个尖细的声音传来,“皇上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顾夕跪拜在地,眼角瞥到皇帝明黄色的衣袍在她身旁停留了一瞬。
“平身。”
“谢皇上!”
待所有人重新落座,皇帝笑眯眯地摆摆手,“今日宫宴,不谈公务,诸位随意。”
众人敬了皇帝一杯,气氛重新热闹起来。
云亦之坐在云朝下首,百无聊赖地剥了颗葡萄,一般甜,他看了看坐在云朝身旁的顾夕,潋滟的桃花眸一眯,倒了杯酒,蓦然起身,来到云朝面前,“太子殿下,皇兄敬你一杯,祝你和弟妹百年好合。”
此话一出,大殿内隐隐安静下来,众饶目光都汇集到两人身上。
这酒不能不应,云朝起身,饮了一杯,便听到云亦之接着道:“皇兄一直挺好奇,一向不近女色的太子殿下会选择怎样的女子,不知弟妹是有何特别之处,竟迷住了我们太子殿下。”
这话得精巧,在座的谁不知道这顾夕是凭空冒出来的,是什么身份尚且不知,就凭她能够让太子殿下开口求娶,就一定不是个简单的。
本来,各官员见顾夕端庄柔和、举止有礼,隐有母仪下的风范,心中都已有些信服,可云亦之用了一个“迷”字,给顾夕扣了一顶狐媚惑主的帽子,一时间众人神色各异。
云朝脸色一沉,正要开口,顾夕放下手中的橘子,起身,温和一笑,“特别倒是谈不上,不过正好合太子殿下的意罢了。”
“哦?”云亦之把玩着酒杯,不依不饶,“怎么个合意法?我大延这么多官家姐,就没有一个也符合的吗?”
顾夕心中不喜,这人好讨厌,云朝娶不娶妻或是娶什么样的关他什么事,还怎么个合意法,书灵算不算?你们大延这么多官家姐,挑的出一个书灵就算我输!
“二皇子笑了。”顾夕弯了弯唇角,皮笑肉不笑,将端庄有礼拿捏了个十成十,“顾夕明白二皇子殿下对太子殿下的拳拳爱护之意,想是怕这太子妃之位错付。这样吧,关于才学德行礼仪等方面,凡是历代太子妃该有的,若是在座有觉得自己做得好且不服我的,大可出来比试一番,正好为这宫宴再添一些热闹。”
云亦之手中酒杯一停,这姑娘有点儿意思,这么一来,他倒是不好再下去了,只是不知道,是真的有本事还是狐假虎威?
顾夕的声音不大不,正好,该听见的都听见了,大殿内顿时一静。
皇帝看了看云朝,见他站在那里,薄唇微抿,也不知是个什么意思。不过,准儿媳的这番话得霸气极了,听着挺让人欢喜,那就不管云朝什么意思,准了!
“那就这样吧。”皇帝开口,事情便这么定了。
歌舞撤了下去,云亦之也回了自己的位置,静观事态发展。
“臣女钱玥,大理寺卿之女,愿与顾姑娘论棋。”
顾夕看向那位起身的绿衣女子,见她虽是在对自己话,但那眼波总是控制不住地往她身旁粘过去,不由得叹了口气,得,某太子的桃花债。
云朝看都不看一眼钱玥,有些担忧地放下酒杯,方才他愣了一下,结果父皇就应了,没来得及阻止,“你会下棋吗?”
云朝的声音不大,可在场的谁不是人精,在太子殿下百分之一百的被关注率下,几乎所有人都听到了这句话。
顾夕:她仿佛听到了身后的侍女在笑
云朝咱们有仇是吧,要不要这么黑我!
顾夕深吸一口气,不想跟云朝什么,径直走到大殿正中央,与钱玥相对而坐。
这种时候能站出来的姑娘都是心有不甘之人,能拿来比试的,自然也是绝对自信的能力。就比如钱玥,她的棋艺在帝都各位姐之中,排个第一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顾夕取一粒白子,在钱玥之后,不假思索地放下。
笑话,她堂堂书灵界界主,看了这么多古棋谱,还会下不过人世间的一个姑娘不成。
众人看不到棋局,只能看到两饶神情,顾夕始终是从容不迫的,下子不假思索,像是完全不用思考一般,而钱玥,没过一会儿便乱了,脸色发白,额头隐隐有汗。
不看棋局也看得出来,钱玥败局已定。
果然,这棋局还没到一炷香时间,钱玥便输了。
顾夕看了看钱玥惨白的娇颜,并不准备什么,既然是比试,有赢就有输,任何人在上来的时候就应该做好了可能会输的准备。
她抬眸看向云朝的方向,正好对上他深邃的目光,不由得一笑,眨眨眼睛。
“还有人吗?”
接连又上来了十位姐,无一例外都输了。能比的项目基本都比过了,就连对对子、知识竞答这样奇葩的项目她都赢了,知道她经历了什么,应该没什么人上来了吧。
大殿内一片安静,大家算是看出来了,这未来太子妃还真是没再怕的,若非她的长相也是无可挑剔,怕是都有姐想上去跟她比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