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十六章 各自安好(1 / 1)龙吟玖歌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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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发生过多么惊心动魄的事,太阳依然东升西落,时间依旧不会停下脚步,日子一的过着,每个人都陷在自己的爱恨情仇中独自纠结。

自云峙走后,云敖几乎每日去洛神坊找柳莞心,却都是雷打不动的被拒之门外,前几日还找些理由搪塞他,例如“雪姬病了,还未痊愈,不方便见客”,亦或者“雪姬出门了,不知何时回来”,诸如此类,五花八门。后来竟连理由都懒得找了,柳莞心摆明了就是不见他。

云敖一个堂堂的太子总往艺妓坊里跑,被外人看到总归是不太好的,况且他与上官沛柔刚新婚,便如此毫无顾忌,摆明了在打上官家的脸面,大局未稳,还是该心谨慎,有所收敛的,于是半月后,云敖便不再日日来洛神坊了。这也让柳莞心松了一口气,窝在洛神坊里躲着云敖,她哪里也不能去,出个门都怕被他逮到,日子过得很是烦闷。倒不是她成心为难云敖,只是她真的需要时间去理清心绪,去接受现实,也要去思考未来。

认识云敖之前,她以为待到大仇得报之时,她会离开洛神坊,离开京都,周游四方,亦或是回到扬州老家去。认识云敖之后,她以为大仇得报之后,她便会为他活着,陪他一起去完成他的大业,有一待他坐拥下时,她会默默的在他身边陪着他一起俯瞰整个江山。

可是现在呢?他已娶他人为妻,也许他已不需要她了吧。毕竟,她没有显赫的家世,没有强大的宗族,更没有滔的权利,什么都没有的她又有什么资格站在他身边呢?她需要好好想想,将来的路该何去何从。

云峙来到边疆已两月有余,昆玉王凌霄的名声早已传遍军中,有王爷亲自统领大军,大家都心服口服,整合起来也还算顺利,但也不乏秦忠曾经的死忠党,劝无用便全部军法处决了,也算是杀鸡儆猴,告诉众将士,你们效忠的是朝廷,而不是一个区区的秦忠!

是夜,边疆风沙肆虐,甚至连空气都显得比京都粗犷许多。云峙坐在一个土堆上,遥望着远处漆黑一片的夜,愣愣的出神。身后是军营大帐,火堆透出微弱的光亮,夜巡的士兵们在换着班。夜空中有点点星光,看得久了好似都看出了幻觉,觉得自己坐在洛神坊的后院中,耳边若有似无的还能听到柳莞心的筝音,多美啊!

突然一个人一屁股坐在了云峙身旁,吓了他一跳,也拉回了他的神思。只见冷枫也看向远方,手中拿着个酒壶,正自饮自酌,看到云峙看向自己,冷枫从酒壶上斜着眼,顺手递了一壶给云峙。

云峙也没言语,接过酒壶,连饮了几大口。军中的酒可不比京都里的贡酒,琼浆玉露,甘醇柔和,这儿的酒辛辣刺激,劲头大,是将士们喜欢的。酒一下肚,一股热气便从胃里升腾起来,连带身子都热了起来,很是舒爽,云峙满足的笑了。

冷枫望着远方,冷峻的问道:“为什么提拔我?”

云峙淡淡的笑着回道:“因为一个人,受她所托,还你一个人情。”

冷枫微微一愣,转头看向云峙,看见他眼中浸满温柔,似在回忆,又似在想念。他与云峙有交集的地方,也唯有在秦府后花园中解救柳莞心的那次吧,他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一双倔强而又坚韧的眼眸,镶嵌在一张柔弱惨白的脸上,却又那么和谐。

冷枫淡淡的问道:“你钟情于她?”却是肯定的语气。

云峙笑了,无奈的道:“可她却不钟情于我啊。”

“你可有告诉过她?”像冷枫这样的愣头青,学不会拐弯抹角,他觉得喜欢就该明确的让人知晓。

云峙一愣,笑着看向冷枫,摇了摇头。

冷枫微微皱起眉头,道:“所以你便跑到这边疆来?这跟逃兵有什么区别?”

云峙更无奈了,当真是个愣头青啊!云峙笑着:“不,我没有要跑,我要建立军功,然后以足够的资格回去让父皇为我指婚,不计较身份地位,不在乎门当户对!”

冷枫愣了愣,又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身边这位皇子,着实让他刮目相看了,他不由的点零头,道:“战场之上,刀枪无眼,殿下若不嫌弃,冷枫愿与殿下并肩作战。”

云峙笑着拍了拍冷枫的肩膀,道:“我们都保重,要活着回京都,她还在等我!等回了京都,我也给你个媳妇儿怎么样?”

一句话让冷枫从耳朵红到了脖颈,半不出话来,云峙见这冷面大男人被他一句话羞成这般模样,不禁哈哈大笑起来。笑声飘荡在这无垠的旷野中,格外的嘹亮清澈。

上官沛柔接到上官严的传话,要她回家省亲,便一早收拾妥当坐着太子府的马车浩浩荡荡的回了上官家。

上官严要她回来肯定是有什么事要商谈,于是上官沛柔进了家门便直奔上官严的书房,一进书房,便看到兄弟姊妹们都在。上官沛柔向上官严问了声安,是出于女儿对父亲的尊重,按阶品来讲,现在全家都该向她这个太子妃行礼,但上官严在外要分尊卑,在家还是随意一些的好,上官沛柔也不愿与之计较。

“父亲要女儿回来是有什么要事吗?”上官沛柔喝了口茶,随意的问道。

上官严轻咳了一声,道:“你与太子已成婚有些日子了,关系可好啊?”

“自然是和睦的,父亲莫要担心。”

“既然关系和睦,他又为何日日往那洛神坊跑啊?”上官严似有不满的道:“怎地太子的心不在你身上?”

提起此事,上官沛柔就一肚子的气,脸色也跟着阴郁了下来。

“这自古以来,男子三妻四妾本是常事,太子正值年少气盛,多些妾室也没什么,将来不定还有三宫六院,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只是……”上官严微微皱眉道:“只是这纵然是妾室也该是官宦人家的女儿,如何也轮不到一个艺妓,你也该规劝着点太子,莫要让他失了分寸。”

“女儿知道该如何做,父亲放心。”上官沛柔压抑着火气,敷衍着应道。

上官严满意的点点头,道:“还有,曼蓉也到了嫁龄,为父思量许久,现在满朝文武也没有哪家的儿郎是我满意的,与其下嫁给一个阶品官职都不如咱们家的,还不如让太子收入府中,也能与你做个伴,共同服侍太子,也好有个照应。”完也不看上官沛柔,低头喝着茶。

上官沛柔不敢相信的看着上官严,眼中尽是愤怒。有哪家的父亲在女儿成婚刚几个月的时候就往女儿夫家塞妾室的?她走到今这一步,得到她想要的一切有多么的不易!这过程中,她的娘家可曾有过一点帮助于她?对于上官严来,女儿本就是用来利用联姻稳固地位的,她自便明白,所以一直在通过自己的努力为自己寻得一个满意的联姻,如今大事将成,倒个个跑出来要分享成果了,让她怎能不气!?再看向上官曼蓉,此时她这个庶出的妹妹正娇羞的好似明日便要嫁进太子府了一般,不久前还在对四殿下痴缠不休,见四殿下远赴边疆了,便将矛头指向了太子,当真是为了攀龙附凤不择手段!

上官沛柔只觉得自己胸口一口闷气上不去也下不来,深吸一口气才将将的控制住自己暴怒的冲动,阴沉的:“曼蓉不是钟意四殿下吗?怎肯嫁入太子府?”

上官曼蓉偷眼看了看上官沛柔,觉得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喃喃的道:“四殿下于我并无情意,我也不好上赶着去,平白失了我们上官家的体面。”

上官沛柔冷笑了一声,道:“你上赶着也不是一两了,如今才想起有失体面?”

上官曼蓉听到上官沛柔的讥讽,一时无言以对,涨红了脸。

上官安庭在一旁劝道:“沛柔也不必太过介怀,自家妹妹入府为妾总好过旁人吧,太子要是纳官宦人家的女子倒也罢了,万一纳些艺妓进府,岂不是与你也为难吗?”

上官沛柔不屑的道:“那大哥也将你的妻妹纳入为妾吧,想必嫂嫂也是不会介意的!”

一句话怼得上官安庭没了下文,只能偷眼看着上官严的脸色。

上官沛柔站起身抖了抖衣袖,理了理裙摆,道:“太子要纳何人入府都不是你我了算的,即便他要纳个艺妓那也是太子的自由,还轮不到上官家来指手画脚,曼蓉要嫁于谁我都管不着,但要进太子府,”她目光灼灼的看着上官曼蓉,一字一句的道:“你自己去问太子吧!”完便头也不回的出了书房。

上官沛柔很清楚,既已嫁了云敖,那她此生的依靠便是这个男子了,而不是她这个只知道权衡权势地位的母家。在母家与云敖之间,她首先要顾全的便是云敖的利益,毕竟陪她终老,护她一世周全的是他而不是旁人。有母家的依傍自然是好,但她不会为了母家的平步青云而去为难云敖,互惠互利的事可以做,但损他利己的事她不做,只因她是真的爱他。

上官沛柔生生的将眼眶中的泪逼了回去,昂起高傲的头,如一只骄傲的孔雀般走出了上官家。

书房中,一直坐在一旁没有言语的上官安皓摇了摇手中的折扇慢条斯理的道:“父亲这么急的要将曼蓉塞进太子府,沛柔自然是不乐意的,父亲也太心急了些。”

上官严有些愠怒的道:“沛柔一向温顺乖巧,怎知今日如此动怒,当真是做了太子妃,不同了啊!”

上官安皓嗤笑道:“父亲还真是不了解自己的女儿,她能爬到今日的地位,您当真觉得她温顺乖巧,心无城府?”不紧不慢的押了一口茶,接着道:“要我,曼蓉也莫急,待到太子登基,到时你再入主后宫,岂不是更好?”

“那长姐如果还不肯呢?”上官曼蓉急切的问道。

“皇上终归是要选秀的,那时便也由不得她了。”上官安皓奸笑着道:“这些时日,你也收收心性,不要再跟些无用的王孙贵胄浪费时间了,没事多进宫去看看容妃娘娘吧。”

上官曼蓉眼珠子转了转,便明白了上官安皓的意思,了然的笑了笑。

上官沛柔坐在回府的马车中,闭目养神,心中烦乱不已。忽听车外嘈杂,有一个急切的声音喊道:“蝶舞求见太子妃!”

“是何权敢拦太子妃的马车,你活腻了吗!”随从们厉声斥责道。

上官沛柔掀起马车上的竹帘向外看去,只见蝶舞跪在马车前拦住了去路,此刻正急切的探头望向马车里的上官沛柔。

上官沛柔思量了片刻,便扬声道:“让她上来。”

上官沛柔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蝶舞,冷笑了一声,不屑的道:“你竟然还活着?”

蝶舞的脸色带着苍白,眼神中尽是仓惶不安,往日的妖艳与妩媚荡然无存,穿着粗布的衣裙,头发只简单的盘起,身无一饰,稍显狼狈,虽然身上没有明显的外伤,但上官沛柔不用想也知道她那个变态的弟弟没少折磨蝶舞。

“找我何事?”

蝶舞跪在地上叩首道:“求太子妃给奴家一条活路!”

“你意图谋害容妃娘娘,我没将此事告知太子已是宽厚,你此刻还能活着与我话就该感恩戴德了!”上官沛柔随手摆弄着马车茶桌上摆放的一碟糕点,漫不经心的道。

“可是……可是那事是您让我做的呀!”蝶舞语无伦次的道。

上官沛柔的眼神瞬间犀利起来,透着阵阵阴冷的杀意,警告道:“我只是让你去对付雪姬,何时让你谋害容妃娘娘?你若敢污蔑我,我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奴家不敢!奴家不敢啊!”蝶舞连连叩首道:“求太子妃留奴家一条命,日后定当为您效力啊!奴家知道太子妃一直为雪姬的事忧心,奴家跟雪姬从一起长大,总还是有些情分在的,一定能为太子妃分忧!”

上官沛柔斜睨着跪在她脚边的蝶舞,思量了一瞬,慢悠悠的道:“留你一命可以,若真如你所能为我除了这心病,将来让你到太子身边做个家养的舞姬也未尝不可。”

蝶舞一听这话,更加感恩戴德的无以言表,只剩下不停的磕头谢恩,以表忠心。

上官沛柔笑着看着她,眼神中却是满满的阴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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