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八十四章:自家(1 / 1)柔锦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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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盈持这边,上了马车之后,林憬还听小素学了前因后果,半晌不做声,只将随国公府传谣的事情告知。

“这么说,那日事出紧急,夏卯将消息递到国子监时,你被先生叫去脱不开身,所以人是司徒二爷安排的、主意也是他定的?”

盈持不免陷入沉思,这个司徒兰夜,瞧着文弱,可心计委实深沉。

“所以我让夏卯仍留在那附近,随国公府这回搬石头砸了脚,吃了这么大一个闷亏,反扑怕是不小。”林憬还眼眸清冷地道,“狗急了还跳墙呢。”

“这两天就没什么动静?”

“听说随国公夫人气得吐血了,病得不轻。”

盈持低头轻蔑地一笑,吐血算什么?还差得远呢!

好在……

盈持交握着双手,晶莹的指甲深深嵌进细嫩的皮肉里,也不觉着痛,眼底幽幽冒出一股森冷的寒气来:“她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所以,我有的是机会,玩死她!

林憬还静静地审视着盈持,心下的疑惑更浓了。

为什么她对随国公夫人那么了解?还对随国公府的仇恨那么大?

小小年纪,照理她与随国公府从来不曾有过交集。

眼瞧着马车停了,盈持遂向小素交代道:“眼下晚了,我们就不回家去,这是我们自家开的绣坊,今儿便在这里歇宿了。”

马车停在深闺的后门,品红事先得了消息,已在后门迎候。

“请二爷安,请姑娘安,哟,这是二姑娘吧!还是头一回见,奴家是这里的掌柜,品红叩请二姑娘万福金安。”

盈盈拜倒。

小素仰脸看着盈持,盈持笑道:“这是大掌柜呢,你唤她品红姐姐。”

小素将手中匣子往盈持手中一搁,小模小样地上前扶起品红:“品红姐姐不必多礼。”

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张二十两的银票,是进城前盈持给的零花钱,轻柔地塞到品红手中:“匆忙间未曾备下见面礼,这是一点小心意,品红姐姐请勿要见怪。”

“奴家谢二姑娘美意。”

品红眸中闪过油然的敬意与惊喜,忙双手接了收下,含笑将三人引至后院正房。

彼时天近薄暮,绣坊也已经掌灯。

林憬还先往染房去,他得去和林师傅道个歉,并加以安抚。

品红使人摆晚饭,又将方氏等人来扰清净之事细细回与盈持听过。

笑道:“这都是小事,原本过去了就不必再扰姑娘清听,只是事关二爷,奴家细细思之还是回禀了姑娘为好。”

盈持遂笑道:“这样的事从来就有,却还难不倒二爷,也难不倒你们!”

把话说到品红的心坎儿里,品红当下不无得瑟。

“姑娘圣明!这些年咱们被盯得还少么?外头那些人瞧着咱们绣坊的生意红火,如今更成了这上京城的独一份了,一个个眼红嫉妒地。可惜啊,他们学不来!奴家每每回想起来,真正是啼笑皆非,挖空心思打契咱们生意上的事,挖墙脚,他们有那个能耐么?!”

盈持点点头,却很有深意地直视品红的眼,含笑道:“是英明!”

却见品红是个精明的,眼睛转了转便明白过来,当下抬手拍了下自己的嘴,忙屈膝认错道:“姑娘恕罪,奴家省得了。”

盈持却不着急让她起身,端起茶盏啜了两口香茶,方悠悠道来:“生意做得越大,越不能飘。”

“是,奴家一定谨记分寸。”

明白轻重就好。

盈持这才上前亲自扶起品红:“快快起来,你可是绣坊的大掌柜,教人瞧见,倒像是我在审你一般,往后该如何治下?”

品红脊背发烫如同火烧,头脑却因方才的敲打而仍保有冷静的清明,心下对盈持是又敬又畏又爱。

“这些日子上京可有什么新闻没有?”

见盈持岔开话题,品红忙道:“这两日刘贵妃家递了帖子来问,说要定制颜色素净的大毛斗篷,且着急赶在十一月底之前要,太太奶奶姑娘们挨个儿都要定,死活跟我磨了六身衣裳叫答应下来,价钱上翻了倍竟都不惜了。

“您说奇不奇?后来又有几家官眷递帖子来问,还都是一二品的大官儿家,也是一样的要求,我碍着情面又接下两套衣裳,其他的都拒了。”

盈持闻言思忖半晌,陡然想起前世的时候,在大皇子死后的没几年,就在慈觉寺旁的长生台,她父皇又为大皇子做过一场七七四十九天的水陆法事。

原因是:贵妃病了,说是想念大皇子。

可自那之后,贵妃却没能好起来,依旧缠绵病榻,且在两年之后竟然薨殁了。

然而更麻烦的事情还在后头……

揉了揉额头,盈持有些心灰意冷地哀吟了一声。

品红正等盈持示下,却听外头有女侍回话:“姑娘、品红姐姐,晚饭已经备下了。”

待用过晚饭,让品红在前头引路,盈持带小素在绣坊里逛了一圈。

回房洗漱之后,一回头只见小素坐在床沿上,手中竟仍抱着墨匣。

于是玩笑道:“你是不是想留着这墨?”

“姐姐,这墨太贵重了!”

盈持支颐,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崔先生配得起这李墨。此墨既有魁星又有鲤鱼,口彩很是称他。你想呀,崔先生才华过人,这一点毋庸置疑,他今岁秋闱既已中举,明年便能金榜题名。且又是你的老师,你该送份厚礼给他才是。”

小素低头不坑声,盈持便拿手指戳了下她的额头,含笑嗔道:“小气。”

却也只得由她,有些放大招的话当下也不便说。

然而盈持不说,却不代表小素不问:“姐姐,我们家已经有这么多银子了?我们从来没有买过这么贵的东西,一锭墨就要五千两!还有,这座绣坊真是我们家的吗?”

从买下这锭李墨起,小素心底就怀着深深的好奇。

之后又领略了绣坊规模,显然比怀因县自家的宅子要大很多很多。

一个庭院连着一个庭院,里面那么多不同分工的女侍和帮工在忙碌着。

更有那些美得令人屏息的刺绣,满仓满柜子地摆着,华贵的料子、衣裳、屏风、帷幔,都是从来没有见过的,摸起来只有轻微的凹凸感,温柔细腻,像玉,又像牛乳,美得跟梦幻似地。

小素的心情忽高忽低,既开心又有点不敢相信,不免心事重重。

盈持见小素凑过脸来轻声地问,而且发问前还左右看顾了一下,怕被人听见。

这是在忧虑啥呢?

“就是我们家的,银子与学识一样,都会长的,”盈持扑哧笑了起来,“财能通天,势能压人,从来没银子才是问题,有银子什么都不是问题!多少担心都是犯不着的。”

说着,微笑着将买墨剩下的银票拿出来,递给小素。

小素看着比方才更厚的一沓银票,不由得睁大了乌溜溜的眸子,小心翼翼地接过。

接着一张一张摊开在床上,很快铺满了整张大床。

“姐姐,这里有一万五千两,”小素伸出小手数了两遍,惊叹着,扑过来抱着盈持,欢喜得两颊红扑扑地,“太好了!我真开心!”

高兴了一会儿,松开盈持,又雀跃奔至床边,忽拉拉搂过一堆银票,再往上抛去:“姐姐,你看,银子在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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