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犯就在眼前,你们还不速速上去把他抓了。”
郡丞指挥手下抓捕严峻,他知道郡守会阻止他,到时候又可以和他理论理论了。各自身后都有背景,这本来就是两个派系的斗争,他仅此为了恶心对方。
“慢着,刚才那位小兄弟已被捕获,已经向我诉说了冤情。我提议重新审案。”
陆文远说道,手下人马上把严峻扯到他们这一边来。
“审就审,证据确凿,苦主还没走呢。”
专管刑狱的郡丞岂会怕了,此举正是落到下怀,但又感觉揣揣不安,这不是陆文远的作风,肯定有诈。不过自己把罪名咬死了,看他怎么翻身!
去出此时,有一捕快从远方跑来,口中大呼不好了,不好了。看这个样子,好像是奔着郡丞那一边去的。
郡丞心中大怒不止,这没眼力劲的东西。没看见自己正在跟那个陆文远斗法吗,这回岂不是平白被听的笑话?要是他不说点什么实际的消息,看老子回去扒不扒了他的皮!
那人跑到跟前,累得双手撑住膝盖,急促的喘气。停了一口水的功夫。
然后才说道:“军粮,明天要交的,今天早上检查全都不见了。只剩下空袋子了!”
“嗯,不可能。”
郡丞提起他的衣领,扯在面前怒吼道。他又不是三岁小孩了,那是一仓库的军粮,就算是请人搬走,也得好几个时辰。更不用说这里根本就不能进马车,怎么可能会不见。
“是真的,每一个口袋都被人戳了一个洞,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吃光了,地上一大堆米粒。该不会是有妖怪吧?”捕快惊恐的说道,他一直懊悔为什么库门面前没有贴门神像。这一看肯定就是妖怪,都怪郡丞说什么习武之人血气方刚,岂能畏惧神神鬼鬼。
这一下子他也急了,这种事情出了岔子保住一条命不知道又要花多少钱。赶紧带着手下前往仓库了,理都不理严峻了。
本来郡守陆文远是打算拖时间,等到天使来宣布圣旨。大朝会的事情他可是知道的,马上就会风雨欲来,说不定运作的好,可以把这个郡丞当做典型给干掉。于是吩咐手下把严峻带下去暂且看押。
这一回的牢房就正常多了,就是一排普通的房子,只不过窗子被加了铁栏栅。那种普普通通的铁,严峻两根指头就可以把它掰断,想出去那是轻而易举的。
这边陆文远马上叫人去请觉空大师和明月道长,他是要故意搞事。
常平仓,今日尤为热闹。
两扇厚重的铁门被人放在地上,看得出来是有人从里面破坏的。进去一看,满地都是空口袋,唯一装有东西的还是装着泥巴的。
“一个晚上就把这里偷光去了,何人能做到如此地步?”
郡丞也觉得非常疑惑,晚上检查到第二天早上检查相隔时辰并不长,更不用说晚上还有守夜的巡逻。能在这么快的时间里面把所有东西都霍霍干净,难道真的不是人为的吗?
“大人,这里有个洞。”忽听的一个捕快吼道,他在清理粮食袋子的时候发现上面居然有一个大洞。
这回就说的通了,可能是有人用了偷梁换柱之计。江湖上的能人异事可是不少,不管事情如何诡异,其中都必有人为的痕迹。
想到此处,他不由得轻蔑一笑。跟我斗,难道是想当我儿子?
整个崇山郡都是他的耳目,他的义子马三爷手上全是亡命之徒,打听个把消息还不手到擒来。
“叫马三那个东西派人把全城的出入要道全部看住,不准大宗人马出去。”一面吩咐手下,一边前去查探。
推理破案可是他的看家本领,想瞒过自己哪有那么容易。
当你凝视黑洞的时候,黑洞给你露了个底。
他简直就是三尸神暴跳,这哪是什么洞口?不过是有人徒手挖的一个小土坑,刚刚好可以把一个人装进去。
不信邪的他跳进坑中,用力拍击四周,都发现特别严实。不像是隧道的样子,但是那可能吗?肯定是有偷军粮那批人边走边堵,这肯定是集体做案。
“叫几个好手,给我从这里挖,哪里的土不新鲜,就给我挖到哪里去!”
郡丞感觉头疼的厉害,忍不住使劲揉了揉眉心。明天就是缴纳军粮的日子了,这东西又不是其他粮食可以应急去买,这东西要经过三天时间才可以制成。而且还要花费大量的粮油,花费的钱财去买上好的梗米都可以填满三个这样的仓库了,还是不留死角的那种。
这时传来了一阵铃铛响,却是十几个道士排成两列,摇铃的摇铃,念咒的念咒。
“上请五方五帝斩鬼大将军官十万人降下,主为某家同心并力,收摄村中巷陌家中宅内行客魉魉之鬼,伏尸刑杀之鬼,次收门户井灶之鬼,次收五虚六耗凶吹恶逆之鬼,次收童男童女之鬼,次收殃拜土长之鬼,次收独歌自舞喜笑之鬼,次收蛊毒野道之鬼,次收山精崖石百魅之鬼,次收部行病之鬼,次收唤人魂魄之鬼,次收各有名字之鬼,次收.....”
颂唱经文的声音仿佛具有粘性,感觉自身陷入其中。长长的经文并不重复,让人听得不明觉厉,感觉四周阴风阵阵,好似有什么鬼物。
这还没有完,又看见一队和尚排成长队来了,领头有两个高大和尚抬着一个巨大的木鱼,后面一个得道高僧走一步敲一下。后面跟随着僧众双手合十低头,口诵无上经文。
“须菩提,于意云何?菩萨庄严佛土不?”
“不也,世尊。何以故?庄严佛土者则非庄严,是名庄严。”
“是故,须菩提,诸菩萨摩诃萨应如是生清净心,不应住色生心,不应住声、香”
这是一批和尚,唱诵的却是金刚经。涛涛梵音无所不在,听不懂的人都觉得不明觉厉。
如果严峻在这里他肯定会笑,其实这个佛经翻译过来也就这么回事,可能唱起来比较好听吧。
“劳烦各位真人,高僧了。今日我那个不成器的兄弟弄丢了军粮,我看可能是妖怪作祟,请两派高人助我那兄弟一臂之力。”
陆文远先是双手合十向和尚们鞠躬一拜,又打了个吉首,向着道士们唱了一个无量天尊。
郡丞看见陆文远搞得这出戏,气的肺都要炸了。为了赶制出这批军粮来,他可是费尽心机,本来准备请一尊长寿佛都没有时间,不得已换了一尊玉观音。如今这样,岂不是有人把他往绝路上逼?
“老弟不要着急,你儿子的儿子可是被杀了。还是当街杀的?还不快快审问,那犯人可是被我当场擒获了呢。”
陆文远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的表情都不自然。他知道这样很容易激怒别人,所以特意去学习的。却没想到,他的那位老兄弟并没有生气。
“哼!”只见他冷笑一声,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
“难道你没有空吗?没空我可就去审问了?”郡守大人继续挑衅,欲先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只要把这个郡丞弄走,到时候整个郡军政大权全都抓于他手。到时候那些武夫手再长,也伸不到他这里来了。
“大人,下面全是没有挖开的土。”一个捕快出来报告。
“那就继续挖,挖到出来水为止。”
“大人,已经出水了。我们已经挖了六米了,再挖下去可能会塌方。”捕快继续说道,语气都在打颤。
“他娘的,他娘的!是哪个没有脑壳的蠢才把仓库建在这里,这么快就出水了,他妈生他的时候...”
在一瞬之间,线索完全断掉了。就算是他也不能凭空猜测出犯人来,现在是单人还是集体犯案都不知道。
他一挥手,召集自己的人马。对着陆文远放下狠话,就走了。
“这一次放了你一马,弟兄们跟我走,搜遍全城!”
“呵呵,慢走不送。”
等到他走远了,郡守大人的笑容才冷却。其实他一样觉得不可思议,这种事情一次两次可以推脱,在鬼神的身上。但那是忽悠老百姓的,给他们一个信念,让他们不怨恨朝廷。但是他们这些当官的不能,必须查个水落石出。
“左百户,你说严峻那个小子昨天晚上一直躲在仓库里面,会不会是他干的呢?”陆文远想起了什么,向着后方问道。
“禀大人,我觉得极有可能。此人受大人一长人毫发无伤,必定是体质逆天之辈,如果修行有奇特功法,吃完一个仓库的军粮说不定可以。”
陆文远笑了,如果这是真的,他马上就把严峻奉为上宾,天天供他吃供他喝。这种人一旦活下去,日后必定是威名赫赫的武林高手。
“走,去审问审问这个严峻。问问他不就知道了。”
陆文远自嘲了一声,把不切实际的想法抛之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