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六章.以下犯上(1 / 1)沈戏时.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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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曾回过关雎宫,便径直去了未央宫,我去时曾将杓鹤托付给夏吟盈一段时日。

如今自然半刻也不愿多等。

在熟悉的路线中快步走过,至未央宫夏吟盈住的偏殿庭前。

无意间却看到有一个婢子鬼鬼祟祟地摸进了膳房。

我心觉不妥,便放轻脚步,悄悄跟上前,看那婢子小心翼翼地走到锅炉前。

她转头四顾,看见了我端端正正立于膳房门前注视着她。

大惊失色,故作镇定“奴婢来看看这汤煲得怎么样了”

装模作样地看了看,又蹲下添了些柴火,转身准备离去。

她与我擦肩而过,我开口“站住,那里头熬的应该药是吧?”

她整个人都不住的微微颤抖,仔细看了眼那炉子上的,确实是熬药的锅,为难地开口“想必..是奴婢记错了..”

蓝玉上前,将她浑身上下都翻了一遍,果不其然,在袖间找出一包不明的白色药粉。

她欲从蓝玉手中夺过“这是奴婢自己的药..”被蓝玉推到在地,颇为娇气地低低哎呀了一声。

我听得恶心,粗暴地拉起她,想将她带去夏吟盈面前,让她处置。

奈何这时皇帝正好踏过未央宫的门槛,一眼便看到我们两人立在庭中,正拉拉扯扯不成体统。

我不情愿地将人松开,上前去将事情原委禀告与皇帝。本以为事关夏吟盈,皇帝定然勃然大怒。

可谁知他面不改色,反而来安慰义愤填膺的我。

“想必是婕妤太过紧张了,花辞她为人温柔善良,断不会做出这等丧心病狂之举”

转而向花辞投去安抚的目光,花辞一脸媚色,娇羞地低头笑了笑。

我将那白色药粉递给皇帝看了,解释道,“这是臣妾方才从她身上寻出来的”

皇帝面上却微露了几色愠色,未曾看过一眼我手中之物,颇为严肃地开口。

“璟婕妤,朕敬重你出身高贵,品行端良,是为后宫众妃之表率楷模,却不曾想,你也同裴氏之流一般,也会做这等设计害人之举,你太让朕失望了”

这话说得颇重,我心头预感不好,多说无益,只得缓缓跪下,低头道“皇上恕罪”

此时夏吟盈被庭外的动静引了出来,她身子笨重,只得扶着婢子的手一步步小心地走,见我处境艰难。

走到皇帝跟前,皇帝抬手让她免礼,她温言劝慰道。

“婕妤她刚经了丧母之痛,皇帝念着她心情低落,今日想必也只是误会而已,便放过她罢”

皇帝见她求情,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柔声对夏吟盈道

“好,朕方才见到此事,便情不自禁要伸张正义”

转头对我,客套而又生疏“婕妤起来吧”

我心底暗自猜忌,他真的看不出来吗?还是夏吟盈其实也没有那么举足轻重。

夏吟盈见皇帝转头便和花辞眉目传情,温婉笑道,“既然花辞有幸得皇帝青眼,不如便将她纳入后宫吧”。

皇帝点点头,“朕正有此意,便住未央宫的配殿,封答应罢”

花辞感激涕零地磕头谢恩,趁无人注意时,却偷偷讽刺地睨了我一眼。

将杓鹤带回了关雎宫,半个月不见他便仿佛长大了许多。

我只觉得像错过了半辈子一般,软软的小身子抱在怀里,满心欢喜和爱意,不舍得撒手。

几日后,贵仪上门来拜访,也不知有何贵干,请了进来。

东拉西扯天南地北的聊了许多,我却精准的感觉到,她来意并非如此。

心生不耐之时,她终于面带羞意,附耳细声道“妾听闻,婕妤甚少侍奉皇帝,却有孕过两次”

她一双丹凤眼中全是直勾勾的期盼,“不知是不是有什么秘方?”

原来如此,我敷衍地笑了笑,“贵仪想多了,本就并非人力可控的事,贵仪放宽心,早晚都会有的”

她眼中一下子变成暗淡的失望,一脸遗憾之色,起身告退。

不知贵仪去后,又在我背后嚼了些什么舌根,同她交好墨氏也对我不甚喜欢。

几次或是宫道或是御花园遇到,见了我都是转身便走,隐约还能听见她和婢子说些着不堪的话。

十一月初,比起凛冽寒冬天气还勉强可以让人忍受,敏嫔还是敏妃时,曾故意将我安置在冬冷夏热的西偏殿

如今阴冷寒凉的时节,便如同冰窖般冻人。我倒无所谓,便是怕杓鹤禁不住。

一日我裹紧了衣裳,好几个炭盆围着也无甚用处,正瑟瑟发抖之时,容云鹤起身将我紧紧抱住。

他衣裳不如我厚实,怀中却是十分暖和,我贪婪地也将他抱紧,心里绵长的情意便一发不可收拾。

次日便去请了圣旨,将我迁入东偏殿。逃脱了那冰窖,日子便好过了许多。

刚安顿下来没几日。便又起了变故,午膳后刚收了碗筷,墨氏美人莫名其妙地冲进了关雎宫。

外头众人硬是没能拦住,披头散发面容憔悴。

外头已经下了小小的雪子,她却只身着素色中衣。

但是满面恨意,似乎急匆匆地过来是为了寻求个什么结果。

外头的人便也慌忙地跟着追了进来,一阵喧哗入耳,我使了眼色,让乳母带杓鹤出去,免得误伤。

她边与阻拦她的众婢子拉扯推搡,边用尖利的哭喊道“为何要害我的孩子?”

我听了一头雾水,我与她素昧平生,也不知是听了哪个的谗言。

但也不由担心她如此冲动疯狂,会做出什么偏激之举。

“你冷静些,你何时有的身孕?”我上前去询问!

她直接上手就是一巴掌,恨极了般骂道“你这个毒妇!”

我整个人都懵了一下,脸上便是一阵火辣辣的疼,我无心顾及伤势。

怒火中烧,狠狠揪住她的衣领,毫不留情便是几个响亮的巴掌。

你发的什么疯?你自己没本事保住孩子,还要把我也拖下水,没做就是没做,便是你说到天上去,也是以下犯上血口喷人!”

只觉得心中怒火正旺,手上的动作丝毫不愿停歇,每一巴掌都扎扎实实的落在了娇艳美丽的脸上。

便如同一样物品般,毫无尊严的被我肆意揉虐,她逐渐放弃了反抗,目光空洞地卧于地上。

我也渐渐冷静下来,也怕下手太重,颇不甘心地起身,被蓝玉扶起在一旁坐下,冷眼见她在地上挣扎着,扭来扭去数下也没能起来。

拾起地上掉落的东珠发簪,狠狠向那人掷去,“死不了,快起来”

果然十分奏效,她摇摇晃晃地勉强起身,转身欲向外头走,我起身又将她纤细的手臂拉住。

她吓得不轻,连忙挣扎,我不知哪来的力气,将她两只手都狠狠抓牢。

“你给我听好了,你的孩子跟我没有半点关系,你最好冷静下来,不要到外面去胡言乱语,不然我将你挫骨扬灰”

随即狠狠地把人丢开,转身去外头寻杓鹤。蓝玉进了内阁,拿了件厚重的刺绣披风出来给她系好。

又耐心地将凌乱的长发梳好,她细嫩光滑的脸皮上如今又红又肿,影响了原本精致的五官。

便给她的伤上了些金疮药,把药也塞进了她手中,见那人仍呆呆地一动不动,便把人往门外推去。

见那人步伐缓慢,左右放心不过,也怕多口舌之人瞧见了,平白无故的多生是非。

蓝玉干脆上前去,把人小心地送回了衍庆宫。

我也不敢把事情闹大,毕竟私自斗殴,我也有违宫规。

至于愧疚,我当时若不狠下心来,过不了几日,我便会因为残害皇嗣被打入冷宫。

冷宫清苦倒也可以忍受,尚在襁褓中的杓鹤如何能没有母亲。事已至此,我也没有回头路。

几日后,容云鹤告诉我,“墨氏本已经有了近两个月的身孕,不愿宣之于众,所以无人知晓,但敏嫔同她住得相邻,又时常走动,敏嫔许是怕她生下孩子,会分去柔德的宠爱,便暗中在她的安胎药里加了东西,便改换了药性,几副药下去,便让她孩子掉了”

他端起茶盏,将一碗茶吃得见底,接着“借着安慰她的由头,日日陪在她身边,又有意无意地暗示她,曾看到你的婢女,偷偷摸摸进过她宫里的膳房,一手堪比华佗的医术便用来害人,真是暴殄天物”

我听了这话,也无意去验明真假,不愿在这些事上多费精力。总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我的脸颊感受到他厚厚的衣裳下坚硬结实的胸膛,便忍不住想要索取更多。

即使我们已经相守了这些年头,庭前的花开了又落,周围的人和物都几乎都时过境迁,他怀中的脉脉情意始终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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