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是辛苦殿下了。谢家的货物已经搬走了,若是夏大人有时间可以去查一查。告辞”言罢谢瑶光便转身往码头外走去,忽有想到什么步伐一顿,“我刚刚瞧着林家那批货物有些怪异,看起来挺沉的。”
夏辅看着谢瑶光愈来愈远的背影,低骂了一句:“狐狸还是那种掉进钱眼里的狐狸。”
叶临宸听到夏辅这番话的时候,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一丝笑意。掉进钱眼里是狐狸,夏辅这个形容到真是贴切呢。只是不知道她听见了这番话,又是何种反应呢?
“卓靖你亲自去跟一趟,看看林家那些人把货物都运去哪里。”临上车前,谢瑶光偏首对着卓靖吩咐道。
“喏。”
马车上的谢瑶光将白猫放在一旁。一手抵额一手敲击着小几似在思付什么。
“主上属下来的时候,遇上漕帮的帮主。他得知您在京中,想请您去同他见上一面。”将刚泡好的茶叶推到谢瑶光面前,青鸾方才温声道。
思虑少顷,她的目光扫过青鸾,掀唇一笑开口道:“听你的意思是他们希望我能够亲自去一趟”
“是,不过眼下卓靖大人被您派去处理其他事务。属下觉得您还是不要贸然前往,毕竟漕帮向来龙蛇混杂,万一有事实在不好对付。”青鸾扬眸,语气有几分凝重,“依属下看倒不如让属下替您去一趟,反正他们左右也是没见过你的。”
“就算漕帮几位管事没有见过我,但是难保没有其他人见过我。不过既是如此青鸾你带着朱雀易容成我的模样,再去替我走这一趟为好”敛一敛衣襟,腕间玉镯被袖子带下,谢瑶光莞尔低笑一声。
“这个主意虽然好但是也意味着您身边离了人,属下实在不敢让您在冒这个险。”
对于谢瑶光上次遇刺的事情,青鸾都是知晓的。当时她就在想若是自己能够同主上一块来,也许就不会有那些事情了。
她的武功比朱雀还是要好上一些的。如今要让她在放主上一人呆着,她实在不敢在冒这个险。
青鸾刚刚开口,谢瑶光便抬手止住了青鸾接下来的话。
“无碍。我正好也想到城里逛逛。”谢瑶光舒眉婉丽倾唇,面上露了浅浅的笑意。
眼见谢瑶光带着幕离下了马车,青鸾无奈的长叹一声。只得吩咐驾车的侍卫先把车驾去悬壶堂稍作易容后,再去往漕帮所在之地。
演戏总得演得像。
这会子谢瑶光下了马车径直走进不远处的小巷里。隔着幂篱瞧了眼天色,谢瑶光眼中掠过一丝冷意。
这个小巷里大多是一些贫苦人家,污水横流,随处可闻犬吠鸡鸣夹杂着几声婴啼。
当谢瑶光走过去的时候,蹲在门口浆洗衣物的妇女皆抬头望向谢瑶光,眼神中有一丝羡艳。移目瞧了眼她们那双斑驳的双手,她眼中掠过惋惜。
行了几箭的距离,谢瑶光驻足在一处僻静的面馆门口,店口檐下破旧泛黄的幌子在风中摇曳,隐约还能看清一个面字。
当她踏入饭馆的时候,饭馆的一对夫妇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谢瑶光,似乎不知道要如何招呼这位仙女似得小姐。
面馆里虽然狭小陈设破旧,但是胜在干干净净的。店内整齐的摆放着几张竹制桌椅。谢瑶光随意走到其一张坐下。
那对夫妇踌躇不安的踱步在原地,终究是那位老板看了眼已经取下幕离神态和善的谢瑶光,他想这样一位神仙般的姑娘应该挺好说话的吧。
在谢瑶光的印象里祖父说过这家的面味道很好。今日正好路过此地,遂起了心思。
“这位小姐请问您想吃些什么。”
“一碗阳春面。”谢瑶光朝其微微一笑缓声开口道。
“好嘞,老婆子赶紧给这位小姐下碗阳春面。”见谢瑶光态度和善老板自然也收起了之前的忐忑不安拿着半旧的抹布替谢瑶光将桌子擦了干净。
正在此刻谢瑶光看见叶临宸从门口走了过来。老板一见叶临宸立马快步走了过去,脸上写满了熟稔。叶临宸瞥见谢瑶光的时候略有些错愕,他实在想不到这样偏僻简陋的地方居然可以看见谢瑶光。
“叶公子,您居然来了。”老板笑眯眯地看着叶临宸,似乎和其已经相识很久:“还是和以前一样么。”
“嗯,有劳了。”叶临宸客气的回答了老板继而走向谢瑶光,见对方没有表示干脆就和她同坐一桌。
谢瑶光刚刚从老板娘手中接过热腾腾的阳春面,见老板娘一脸打趣的看着她和叶临宸。凤眸微眯闪过一丝促狭的笑意,抬眸看向一脸冷然的叶临宸唇边浮现出一抹微笑。
两人这副表情落在这店家夫妇眼中,他们俩都表现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看着两人的眼神也与刚才不同。
“谢姑娘怎么也在?”
“听人说过这家阳春面味道很好所以我就来了。”谢瑶光微微挑眉,扬唇笑道:“看样子殿下和这对父母认识很久了,您是常来么”
叶临宸点头看向四周却发现那对店家夫妇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大厅,原本就空荡的大厅越发显得安静起来。
“从前回京述职的时候来过几次,后来这对夫妇的儿子投了我麾下。那个少年倒是不错只是可惜”叶临宸似乎想到了什么看向藏青色布帘所掩的方向微微叹了口气:“若非年少早亡,否则说不定他也能当上一方大将。”
谢瑶光放下筷子略带深意的看向叶临宸低声道:“寒门里自然不有识有才之士。只不过可惜只能走武途,于他们而言文道是行不通的。”
叶临宸自然比谢瑶光要清楚寒族士子在沙场上是如何拼命的。对于寒族士子而言,想要出人头地就只能选择武途,靠着在沙场上搏命换取功名。
有的人未曾取得功名便战死沙场,还有那种一生征战却未落得半分功名更甚者还有为了功名不惜舍弃自己的生命。这些人啊和那些出身钟鸣鼎食的世家子弟从来都是两个极端。
“庭燎的事情有劳你多费心了”叶临宸揭过了之前的话题继而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