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A市的汽车昨晚纪安澜提前跟师傅联系好的,吃完早饭,她送他们到大路上坐车。
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张小东一路上左右手换,忽然问纪安澜:“澜姐,你有手机不?”
好歹认识这么久了,还没人家电话号码,有点说不过去。
纪安澜点了点头,平时她很少用,大多数时候都是放在家里。
张小东嘿嘿笑,放下手里的东西,赶忙掏出手机凑到纪安澜身边,“你报一下手机号,我记一下。还有,我觉得你平时上课最好带手机,有点什么事可以跟我们联系。”
纪安澜停下来,报了自己的手机号码,然后帮张小东提了一袋东西继续走着。
张小东追上她,又问:“那你有QQ没?”
纪安澜点了点头,不过很少登录,基本不在线。
“来来,加一下,加一下,回头我们三个人建个群。”
“我QQ很少登的,加了也没用。”
“没事,先加上再说,高考结束会用上的。”
他都这样说了,纪安澜还能说什么,只能给。
“澜姐,我加你了,你回头同意一下。”
“好。”
一切联系方式搞到手之后,张小东朝身后慢悠悠跟散步一样的陆瑾挤眉弄眼,那样子就好像在说:怎么样,陆哥,我厉害不,给力不。
陆瑾白了他一眼,扯了一根狗尾巴叼在嘴里。
送两人上车,纪安澜给了司机师傅钱,想了想还是重新上车,对已经坐好的两人道:“到了A市给我发短信报平安,还有,车钱我已经给过了,你们别又给了。”
张小东手搭在前面座位靠背上站起来,“澜姐,你这样,下次我都不好意思来你家了,又吃又拿还付车票钱。”
纪安澜淡淡一笑,“没事,我爷爷有钱,他有好多退休金呢。”
她这么一说,张小东心就安了,笑着道:“那澜姐,我们开学见。”
纪安澜瞥了眼靠椅子上闭眼的陆瑾,回张小东:“开学见。”
车子发动,陆瑾微微掀开眼皮,隐约瞧见路边站着没动的纪安澜。
与张小东分开,陆瑾提着菱角和特产回家,在门口站了一会,还是决定开门。
推开门,看到坐在餐桌前望着门口的母亲,那个样子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心底的那片因为投入一颗石头而泛起浪花的湖水又重新恢复到了平静,就像是从未起过波澜。
门口的陆瑾还未换好鞋,夏竹张口第一句就是质问:“这些天,你去了哪?”
“张小东外婆家。”
手里提着东西不方便脱鞋,陆瑾直接拿脚互蹭鞋后跟。
“呵,他在C市,张小东外婆家也在C市,你们父子情深,我才是那个恶人。”
“你想说什么直接说,用不着这么阴阳怪气。”
蹭掉的鞋重新穿上,陆瑾将手里提着的东西往地上一扔。
“我阴阳怪气,陆瑾,你要是想跟他直接说,我不会拦着你。”
一个单字口型张合,最近,陆瑾还是换了称呼,唇角噙着的笑中透着无力,“夏竹,这么多年,这样过日子有意思吗?”
一旦陆振凯来个电话来封信,或者出现在他面前,她就这样,情绪反反复复,像个疯子。
她这样日复一日沉浸在过去的欺骗中不愿意走出来,到底是折磨谁!
夏竹被陆瑾的目光刺得猛地站了起来,目光苍凉,手指紧紧揪着衣服,“你以为我想这样过日子吗?如果不是他我会是今天这个样子吗?”
他陆振凯就是一个骗子,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如果当初他直接跟她说清楚他其实就是一个无所事事的混混,而不是一个有正经体面工作的人,她就不会嫁给他,就不会被他骗婚,就不会生完孩子几年后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
“是,这一切都怪他,没有他,没准你这会正幸福着呢,孩子听话,老公爱你,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但夏竹女士,有一点你别忘了,结婚是两个人点头的事。”
说完,陆瑾头也不回,啪地一声带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