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桌上,向来食不言的纪严突然问纪安澜:“澜澜,你觉得陆瑾怎样?”
纪安澜握筷子的手不着痕迹地紧了紧,爷爷这么问,肯定是在外面听到了什么,又或者查到了什么,她继续夹菜动作,而后放入碗里才回道:“他人不坏,也不是坏学生。”
端着汤放在桌上的李婶,同样也笑着道:“几次接触下来,我也觉得那孩子挺好的,虽说瞧着与这个年纪的孩子不大同,但眼睛是骗不了人。”
尤其是那孩子笑起来啊,就像那夏日里的星空,灿烂耀眼,就跟澜澜一样。
老爷子没再说什么,也就只问了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
吃完饭,借着有点撑消食的借口,纪安澜进厨房帮李婶洗碗筷,边洗边状若无意地问:“李婶,今天家里有来人吗?或者有人往家里打电话吗?”
“都没有,倒是老爷子下午出去了一趟,不过没说去哪。”
李婶正在准备明天早餐要用的食材,转身在想自己要拿什么,不过是说了一句话的功夫就忘得干干净净,站那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最后干脆放弃了,继续刚才干的活。
“澜澜,洗完碗筷就上去洗漱看书吧啊,厨房里我一个人就行。”
“嗯。”
洗漱好,纪安澜坐在书桌前不过一会,看不进去书,随后站到了窗前。
院子里漆黑一片,只有零星点点昏黄的路灯光芒照射进来,望着那棵老树,她将额头抵在冰凉的玻璃上,瞬间产生了雾气,而她似感觉不到温度一般。
其实,是谁对爷爷说了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年但凡与她走近的人最终都会渐行渐远。
只是……这次,她不想再让过去重演了。
昨晚没怎么睡好的纪安澜,早上走路都在想事情,以至于上公交的时候,陆瑾跟她一起上的车都没发觉,在靠后门的位置坐下,继续想事情。
直到下车,头发被人扯了扯,她才回过神,注意到陆瑾的存在。
随后想起来现在是快上课的点,眉头微蹙看他,“陆瑾,你都不上课么?”
“上啊,还不都是因为你。”
喊她那么多声都没搭理,然后他就跟着上公交车了。
“因为我?”
“一大早的想什么呢,喊你那么多声都没听见。”
所以,就因为这,他就跟她上公交了?
如果是,那她可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他们班班主任的肝应该不怎么好,因为气大伤肝。
还别说,陆瑾他们班,除了班主任对他爱恨交加,物理老师也是。
要不然,怎么给他物理课代表当,那可是相当于紧箍咒。
不过陆瑾也没体会到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这回事。
所以,他们班肝不好的还有物理老师。
“看你这表情,心里绝对没念我点好。”
陆瑾拿手里卷起的本子抵在纪安澜蹙在一起的眉毛上。
纪安澜:“……”
后退一步,眉头看他时蹙的更紧。
见公交快到了,陆瑾将卷起的本子往她书包右侧袋子里一插,什么也没说,然后小跑到马路斜对面公交站牌,刚好车来了,直接上车。
抽出陆瑾插在书包袋子里的本子,纪安澜边往学校大门口走边翻看。
忽地,她止步,合上本子,回头看早已没他身影的公交站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