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中,全身裹在黑袍中的男人直接坐在倒在一边残破的石碑上,看着单膝跪地的暗青长袍男人轻声问道:“事情如何?”,身穿暗青长袍的男子将头深埋胸前嗫嚅道:“大人,我......”;
“怎么?失败了?”黑袍男人声音猛然拔高,显然已经动怒,“大人,我...我按照您的吩咐前往狂狮佣兵团工会。在我快得手的时候,我...血蜘蛛没有放在叫何琦的佣兵身上,而是,而是掉在了工会的某个角落......”,暗青色长袍的男子磕巴的解释道。
“你这个废物!咳咳咳......”,黑袍男人刷的站了起来,大声斥责,自己却忍不住捂着腹部剧烈的咳嗽起来,“大,大人,您,没事吧?”,暗青长袍的男子担忧又惶恐的跪在地上,抬头望着黑袍男人,黑袍男人咳嗽喘息片刻后,将头上的黑色帽子去掉,露出因为剧烈咳嗽而涨红的脸。
“奈尔西大人,您的伤......”,暗青长袍的男子忙起身扶住奈尔西,奈尔西坐在石碑上,咬牙忍着腹部疼痛,恼怒的吼道:“我就知道你会坏事!我特意选这个地放跟你碰面,为的就是以防出了事,不要让利亚希的人察觉到你跟我们有关,普格斯,你果然是没让我失望给我捅了祸回来!要不是我受伤我根本就不会派你这个蠢货去!”;
奈尔西瞪着暗青长袍的男子咬牙切齿,普格斯浑身颤抖,满脸怯懦:“奈尔西大人,我没完成任务我愿意接受惩罚,只求您千万不要告诉主人,他连您都能出手伤害,更何况我这个不入流的小战士。”;奈尔西无力的摇着头:“我受伤和主人没关系,要不是楼浅死了,还有几个家伙在利亚希人面前露过面,我真不想让你去,你好歹也跟着我几年了,怎么性子还跟跟个女人似的,没有一点身为战士的魄气?”。
普格斯羞愧的低头不语,“你没把血蜘蛛放在寄主的身上,还不知道会不会生什么乱子,最近几个月你就不要在人前露面了,免得被人认出来。”,普格斯松了口气,看来奈尔西不准备将他失败的事情告诉主人了。
“奈尔西大人,那血蜘蛛究竟是什么毒物?”,普格斯小心地开口询问,奈尔西微眯着眼眸,将眼中的情绪掩埋,声音恢复平稳:“告诉你也没什么,我们黑暗魔教的黑魔法师所研制的魔药,可以让人痛苦无比的死去,也可以让冰冷的死尸复活,这,也是你一直跟随主人的原因。”;
在听到死尸复活的时候,普格斯脸上明显带着兴奋,奈尔西看在眼里,嘴角不经意的露出一抹冷笑。
“血蜘蛛是主人几年前自己研制的毒物,不过很少去使用。血蜘蛛是母蜘蛛产卵后,往卵囊袋里注射轻微的毒药,能活下来的幼蛛就继续留到下次,加大毒药的注射,就这样一层层筛选,直到幼蛛开始蜕皮,将活下来的母蛛放在充满轻微毒素的格子里,每天喂食的都是动物新鲜的血液,到最后,开始使用鲜活的人血,想要培养出一只血蜘蛛,不仅要花大量的时间,中间还要浪费掉千万只幼蛛。”;
普格斯咽了口口水:“那,主人是想用血蜘蛛毒死那名佣兵?”,奈尔西翘了翘嘴角,面上露出傲慢和崇拜的神色:“如果只是这点作用哪里配让主人花这么大的心血?更何况这几名佣兵让主人受了这么重的伤,主人又怎么会让他们轻易的死去!”;
“血蜘蛛的名字可不是白叫的!它身上的毒可以破开战士们护体的斗气麻痹人的神经,悄无声息的钻入人的体内,吞噬人体内的鲜血,到了一定的时候血蜘蛛就会开始疯狂的产卵,填充因为失去血液而干瘪的身体,从外面来看,这个人如常一般无异,直到人类体内最后一滴鲜血被血蜘蛛吞噬,蜘蛛卵开始孵化,这个被寄宿的人,皮肤开始破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身体只剩下一层皮囊,从破碎的皮肤中爬出一只只幼蛛,而自己却清晰的记录着这一幕,带着惊恐、绝望和痛苦死去!”,奈尔西眉毛高挑,说到最后激动的咳了几声。
普格斯却仍不住打起寒颤,他跟着奈尔西多年,见过不少凶残的毒物和奇异毒药,却也是第一次听闻还有这种掏空人身体的毒物,想到自己还用手接触过这么恶心的东西,普格斯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感觉自己身体里似乎就有一只只幼蛛在爬动。
“那...那没有进入宿主的血蜘蛛会,会如何?”,普格斯忐忑地询问,奈尔西眼神中也有些忧虑:“一般血蜘蛛成型后,主人都会使用魔法让它们陷入沉睡,只有需要用的时候才会使用鲜血唤醒它们,没有进入宿主的血蜘蛛多半会再次陷入沉睡,但也有血蜘蛛会自己寻找宿主,或者...它们会提前产卵。要是陷入沉睡你这次就是白去了一趟佣兵工会,但若是后两种,让工会的人察觉是我们黑暗魔教的人搞的鬼,主人那就比较危险了。”。
看着一脸惨白,一副弱不禁风的普格斯,奈尔西眼中满是鄙夷,要不是这小子是除了他之外最早跟着主人的,他早就想一脚踹了他,不过,现在,没被必要再留着这种废物了!,奈尔西眼眸中闪动杀意,面上却不动声色,而普格斯还沉静在血蜘蛛的想象中,丝毫没有察觉对面奈尔西的想法。
“这次你失败,我自会寻找新的机会,现在主人被主教变相的关在教会里面无法出来,也只有我们能给主人分忧了。你,先回去吧!”,奈尔西站起身来,将帽子从新戴好;普格斯也回过神来,连连躬身多谢他在主人面前庇护。
在普格斯摸着额头的汗,转身准备向树林外走时,奈尔西藏在黑袍下的手猛然伸出,瞬间穿过普格斯的后心,普格斯身子一震,还保持着抬腿的姿势,不敢置信的低头看着穿过他胸膛的手,布满暗金色斗气的手上,因为有斗气的保护,没有沾染上一滴鲜血。
奈尔西收回手,散去斗气,不发一语的看着倒在地上还在轻微抽搐的普格斯,没用的废物,不配活在主人的身边!
狂狮佣兵工会,阿琦和萨玲娜气喘吁吁的跑到柜台旁,斐娜正在招呼其他的佣兵,见二人一脸慌张的模样,有些惊讶,“斐娜,会长,会长在么?”,阿琦大口喘息着询问斐娜,斐娜给她们到了两杯水:“最近几天会长没有来过工会,你找他有急事的话最好去琉璃巷,听说这两天他在那附近给自家孩子选生辰礼物,出了什么事了么?”;
阿琦喝完一杯水跟萨玲娜对视一样,萨玲娜想了想道:“阿琦和工会其他几人最近被人盯上,就我们两个人离工会太远也有些危险,倒不如我自己去,你还是呆在工会,想想刚才那人来这做了什么,有没有动什么手脚。”。
“你一个人能行么?你最近一直跟我一起回家我担心你......”,阿琦有些担忧,“没事!现在还不确定那人来这做什么,不适合人多给工会的人带来恐慌,再说我不是他们主要目标,不会对我怎么样,倒是莱昂特几人这两天还没回来让我有些担心,我先走了,有消息我会回来的,今天你就在工会跟斐娜一起睡吧,走啦!”,萨玲娜拍了下阿奇的肩膀就转身离开。
“怎么了?”,斐娜听得一头雾水,有些紧张得凑到阿琦的跟前,阿琦简单的把刚才的事说了下,斐娜皱着眉头有些不太确定:“我,虽然一开始没注意这人,不过有扫到过几眼,他似乎是站在你身边不远处,至于他做了什么这我倒是没注意了。”。
“这事你先别声张,我等下会在公会里转悠看看有什么异常,等下达哥过来,你再打听下他见到那人的时候在做什么。”,阿琦摸着下巴端了一杯果酒,离开了柜台,看似随意的和身边熟人交谈,笑眯起的眼睛却在周围仔细的打量。
刚才在跑回来的路上,她已经想起在哪里见过那个男人了。自从她们被黑暗魔教的人盯上后,她就开始留意打探阿诺德身边人的信息,这个男人就是追随阿诺德人员之一。
黑暗魔教教徒不多,但有些不被教会看好但又想要成为黑暗魔教员的人,就会选择追随教会中有威望的人员,甘愿做他们的随从,只为了可以得到教会中一些不轻易外传的魔法、斗技的指点;还有一些则是有所求而选择追随的人,毕竟黑暗魔教虽然让人厌恶甚至有些民众叫嚣着不该存在这种邪恶的教会,但,存在即是合理,黑暗魔教确实在某些方面满足一些人的需求;而凡是需要黑暗魔教出手的事都不是什么好事,自然付出的代价也不小,一些贫穷之人无力支付费用,只能选择追随黑暗魔教的人以求能够得到恩赐。
普格斯便是属于贫穷的那类,阿琦之所以对着这人印象深刻还是因为打探来的信息让她很是留意,据说普格斯追随阿诺德的原因竟然是希望阿诺德使用黑暗魔教的禁术复活他已去世十多年的姐姐,阿琦当时听到这个消息时即为佩服他的勇气,也耻笑他的妄想。起死回生岂是这么容易的事,更何况普格斯性子胆小怕事,又没什么本事,根本就不受阿诺德的重视,又怎么会复活他的姐姐?
晚上,也没有见到会长和萨玲娜回过工会,阿琦在公会中逡巡了几圈也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只好跟着裴娜在工会后面的住房睡了一晚上。
第二天清早,阿琦还在睡梦中,就被一声尖叫惊醒,阿琦立即爬了起来,拿起衣服匆匆穿上就冲到工会大厅,路上也遇到过几个也匆忙跑出房间的人,几人到了大厅,就见斐娜手上攥着一块抹布一脸苍白僵直的站在柜台里面,浑身颤抖。
“斐娜!”,阿琦担忧的冲到柜台旁,往里一看,就见在斐娜脚边一桶水已经翻到,水流了满地,顺着斐娜的目光看去,就见里面的酒柜侧门打开,似乎有一团团褐色的东西在蠕动,阿琦顺手抄起柜台上一个空酒瓶,直接翻进柜台里,小心的挡在身前向蠕动的东西靠近。
阿琦走近看后却是一愣,那团褐色的东西竟然是一只只暗褐色的蜘蛛。阿琦放下手中的酒瓶挑着眉的看着已经缓过神来的斐娜,“我说你最近是不是偷懒了,酒柜里都产蜘蛛了!看把你吓得!”;斐娜攥着手中的抹布白了阿琦一眼:“我和凌柔几人可是换班工作的,就算我能漏打扫她也不会的,再说,工会里哪天没人喝酒?这酒柜的门我都不知道一天要开多少次,刚才这边的灯没开我没看清所以被吓倒了,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会一夜之间就生出这么多蜘蛛?”。
阿琦看着幼蛛的模样也觉得奇怪,准备伸手去捉,“哎!”,斐娜一巴掌将阿琦伸向蜘蛛群的手打了回来:“你也太莽撞了,这突然有这么多蜘蛛肯定有问题,你还敢用手去抓,万一有毒怎么办?”;
“嗨呀,这种蜘蛛我们天天在树林子里不知道要见过多少只,又比这大多少!现在天暖了,有些特殊种类的蜘蛛大量的产卵也很正常的!你看,这不是没事么?”,另一名翻进柜台的佣兵大大咧咧的将手伸进蜘蛛团里,捏了几只幼蛛在斐娜面前晃了晃。
斐娜嫌弃的皱着眉头拿来簸箕准备将一团团幼蛛处理掉,斐娜刚准备挥动簸箕,阿琦就把拦在身后,盯着刚才的佣兵的手掌,“等下还是让工会的魔法师来处理吧,这东西也许真的有毒!”,只见佣兵刚才碰过蜘蛛的手掌已经开始起一个个红疹,但看佣兵自己像是毫无察觉,还在跟柜台外的佣兵嬉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