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昌海应了一声,吩咐身边的人一声后,继续跟在慕振千身边伺候,这才长舒了一口气,这魏宁虽平庸,可到底是皇上日日培养出来的,虽身手比那莫祺差了些,但这情报,办事能力什么的,也还不错。
过了一会,一个身着紫衣的男人缓步走到慕振千面前,瘦弱的脸上尽是倨傲,但礼数还算周全。
“皇上。”
“镇国公夫妇不知所踪,朕限你十日内将他们抓回来,可有难处?”慕振千好整以暇的坐在那,十指交握,一派轻松的道。
魏宁闻言,拱手又做了一礼,“自然是可以。”
“好了,近几日你先专心做这件事,退下吧!”慕振千晃了晃脖子,吩咐道。
魏宁应了一声,瞬时消失在围场。
慕振千这才起身,缓缓道,“走吧,许久不去看看黄贵妃了。”
“是,摆驾永安宫。”徐昌海应了一声,跟在慕振千身后,扯着嗓子喊道。
永安宫里,黄锦云正坐在案前,面前是一本书卷,她却怎么也看不进去,那一日慕振千和黄锦玉的话仍在耳边,父亲母亲获罪被抓的事情仿佛就在昨日,她一日日的忧心,却什么也做不了。
“皇上驾到。”徐昌海的声音在门口响起,黄锦云顿时惊起,这还是自那次晚宴后,自己第一次见慕振千。
她扶了扶自己的钗环,由绿烟扶着走到门口,见到慕振千后,盈盈行了一礼,“皇上安。”
“嗯。”慕振千应了一声,没有扶她,迈步径直进了内殿,往榻上靠了靠,有些疲累的晃了晃脖子,“贵妃这几日在忙什么呢?”
黄锦云走到一边坐下,唇边始终挂着淡淡的浅笑,“不过是绣些花样,考较博儿的功课罢了。”
慕振千抬眸,看了她一眼,发现她的模样依旧像刚入宫时一样,温婉贤良,那个时候自己待她,如同至宝,可是如今,她还是那副样子,自己的心里却生出了一股子厌烦。
她若是有她妹妹一半的傲骨,也不至于自己的父亲母亲出事,还在这闲来绣花。
“镇国公的事,你不打算问问朕?”
“臣妾想皇上一定会还父亲一个公道是吗,还有臣妾大哥哥,他是万万做不出谋逆之事的。”黄锦云闻言,肃然起身,俯下身做了一个礼,解释道。
“想必你还不知道吧,就在近几日,你父亲母亲离奇失踪,直到现在,朕还不知道他们在哪,如何还他们公道。”慕振千支着头,白皙俊朗的脸上尽是倦意。
黄锦云顿了顿,颇有些意外的问道,“那皇上,是不追究臣妾父亲母亲了吗?”
“是啊,即便是不为了别的,朕也要为你考虑,堂堂贵妃,怎么能是罪臣之女,而且前几日朕还派人找了许多证据,刚想给刑部,谁知竟发生了这些离奇的事情,你这不是青白日闹了鬼了么!”慕振千坐起身,继续道。
“这,臣妾也不知道。”黄锦云想着想着,忍不住哭了起来,声音哽咽。
“你瞧瞧你,哭什么,我已经派人去找了,就是现在朕担心,是否是你四妹妹找人将你父亲救了出去,这样吧,你召她进宫问问,若真是她,让她将你父亲母亲送回来,朕既往不咎。”慕振千走过去,揽过黄锦云,温声细语的劝慰道。
“真的吗,皇上没有骗臣妾?”黄锦云拿帕子擦了擦眼泪,仰头看向慕振千,心里一阵暖意。
“朕是皇上,是君子,又怎么会话不算数?”慕振千温柔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劝道。
“好,那明日臣妾召妹妹进宫。”黄锦云的心里不禁有些雀跃,原本她以为慕振千看上了玉儿,就要将自己抛之脑后,现在,她发现他的心里也是有自己的。
如此,她也能放心了。
哄好了黄锦云后,慕振千迈步出了永安宫,将徐昌海召到自己面前,吩咐道,“你吩咐下去,将包围霖王府的人撤回来。”
“这,皇上,您不是怀疑镇国公被黄锦玉藏在霖王府了吗,这怎么又要撤回来?”徐昌海一头雾水,不解的问道。
慕振千甩给他一个眼神,漠声道,“什么时候朕做什么事情还要跟你报备了?”
“奴才该死,奴才这就去办。”徐昌海闻言,身上顿时落了一身冷汗,连忙叩头告罪道。
“行了,快去吧!”慕振千有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迈着步子离开。
翌日一早,黄锦云就遣了人去霖王府传话,消息带到城外庄子时,已经日上三竿,黄锦玉刚刚起身。
收拾了一通,这才坐上车驾往宫里赶,初水和绿篱跟在一旁,芙蓉留下帮忙。
自从初水大骂了守城的那几个不规矩的人后,黄锦玉去哪都喜欢带上她,但芙蓉的性子,就如绿篱一般,绵软心细,让她留下照看最是合适不过。
刚迈进永安宫宫门,黄锦云得了消息,迎了出来,拉着黄锦玉往房里走。
黄锦玉原本还以为她会因为那次的事情,跟自己起了龃龉,现如今看来,竟是半分也没有影响。
她还是那个疼爱自己的二姐姐。
内殿里,桌几上摆了许多糕点,净是黄锦玉喜欢的,黄锦云拉她坐下,又将桌几上的糕点往她那边推了推,一脸温柔的笑道,“快来尝尝姐姐的手艺。”
黄锦玉点零头,随手捏了一块糕点,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只是往日吃着甜蜜的糕点,如今吃到嘴里却是有些腻。
师父自己近期是不能吃甜食的。
可是看到黄锦云那么高心样子,她呼了一口气,将一整个吞了下去,笑意浓厚的道,“姐姐的手艺一如从前,这糕点甜而不腻,我甚是喜欢。”
“你喜欢就好,一会我让绿烟挑些精致的给你包起来,你带回去。”黄锦云又帮她倒了杯水,一脸欣喜。
又了许久的话,黄锦云的脸色渐渐有些凝重,她思虑了许久,还是开口问道,“玉儿,是不是你将父亲母亲救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