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筹钱的法子无非就是那几种,老爷这样聪敏的人怎么倒想不明白了。”妾坐起身,颇有些无奈的虚打了身旁的人一下。
钱志仁恍然大悟,坐起身,看着面前的人,一脸惊骇,“你是克扣赈灾钱饷?”
“哎呀,我的好老爷。”妾无奈的抚了抚额,原本以为他精明,谁知竟也是个木榆脑袋,“这往日国库的银两都从何而来?”
“自是各地进贡,各地赋税所得啊!”钱志仁一本正经的回道,刚完,他才渐渐回味,“你是,加增赋税。不可能,如今灾情刚过,各地的粮食欠收,商贾买卖也不好做,不减赋税已是万幸,如何还能增加。”
妾偏头看了一眼身旁的钱志仁,谁能想到这些话是从他的嘴里出来的。
“那妾也无什么办法了,老爷早些睡吧!”
“唉。”钱志仁看了一眼倒头就睡的妾,摇头叹了口气,也扯过被子来缓缓躺下。
他不过是个尚书,塌下来也砸不到他,他又何必杞人忧呢。
赈灾一事,人尽皆知,人尽皆谈。
而此事最大的收益者,便是润王慕景睿。
润王在危急关头献出十万两银子的壮举立时成了酒楼茶肆的谈资,人人皆赞润王豪爽,顿时将恨不得将国库掏空赈灾的慕振千丢到了一边。
听到这个消息时,慕淮安正站在练武场,看着慕怀康和慕如意练武。
他冷笑一声,黑眸里划过一丝快意,“如今本王的这位皇兄想必定气的吐血。”
“那可不是吗,如今的这民心啊,大多在润王那边,听近几日润王又派了许多能工巧匠在城里挨家挨户的帮忙,或是修缮房屋,或是打井耕地。”若水站在一旁,继续汇报着他听来的这些消息。
“看来,这一次,润王的动作不会太,只不过如今与他一起的究竟是谁呢?”慕淮安捏着自己的袖袍,捻了捻,黑眸始终落在一边慕如意和慕怀康的身上。
“那一日苏唐同奴才过,他曾见润王与马槐坐在一起吃酒,身旁还有许多的江湖人士。”
“这些日子,你派人盯紧了润王府,另外,查明白同他们结交的人都是些什么人。”慕淮安应了一声,缓缓放下袍子,迈步走向慕怀康。
自从黄锦玉离开后,慕淮安便将大部分精力放在了慕怀康和慕如意的身上,皇叔皇婶惨遭毒手,如今他虽不能帮他们报仇,管制两个孩子却也是可以的。
“王兄,可以了吧。”慕怀康一招做错,便被他罚隶腿站桩,足足站了两刻钟,便有些受不住了。
慕淮安偏头看了他一眼,漠声道,“你觉得可以了,便下来。”
这话便是最不难揣摩的。
慕怀康闻言,只能屏了屏气息,继续站着。
慕如意在一边看着,不免有些着急,她快步走到慕淮安面前,刚想求情,话到嘴边,却突然变了变,“王兄,王嫂何时回来?”
此话一出,慕淮安侧眸看了一眼,原本便有些冷的脸,顿时染上了一层寒霜,“本王过,你王嫂如今身怀六甲,在家静养。”
“是是是,如意记错了。”慕如意原本只是好心,谁知还是惹得他生了气,连忙乖巧的点零头,拿着鞭子走到一边开始练。
自从黄锦玉走后,整个王府像是顿时少了一丝生气,慕淮安也只有在收到黄锦玉的书信时,才会高兴些。
平常的时候,慕如意便没看见过他笑。
又耍了几下,慕淮安见她这样笨拙的身手,不由得扶额,武学既需要赋也需要勤奋。
恰巧,慕如意完美的将这两样避开。
他缓缓地摇了摇头,吩咐道,“好好看着他们俩。”完,迈步离开。
一日里,慕淮安总要看着慕怀康和慕如意练字习武,除却这些时间,他便是坐在书房里,看着面前挂着的画像及书信出神。
不知道他的玉儿如今可否变了模样。
眼瞧着就二月里了,色渐渐回暖,许多枝叶都抽出了嫩芽。
黄锦玉在秦安城待了足足一月有余,走遍了大街巷,却始终没有黄瑾然的音讯。
文人墨客向来信奉秦安城的山水,三哥哥也不例外。
只是这山是山,水是水,却不见三哥哥这个人。
“姐,前面有个茶馆,我们去歇歇吧!”绿篱扶着黄锦玉,指了指前面挂着幡子的茶馆。
初水和芙蓉跟在身后,四处打量着这个地方,随时警惕着四周可能出现的东西。
黄锦玉点零头,这才抬眸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茶馆,不知不觉间,竟又走到了这荒郊野岭的。
茶馆只有一层,内里装饰简陋,只有几张桌子,几个凳子,掌柜的窝在柜台后面打着盹,一个身着粗布绿衣的伙计端着茶盘从一边走出,放在最角落的一桌上后,转过身招呼道,“几位进来歇歇脚啊!”
初水应了一声,率先迈步上前,从兜里拿出些银两扔给伙计,漠声道,“上些茶点,精致点的。”
“得嘞,请好吧您。”伙计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钱,连忙收起来,笑着跑到后面。
她们刚坐下,坐在角落的那一桌的人便纷纷望着看了看,各自抚了抚自己手里的兵器。
黄锦玉坐定后,便察觉到身侧不善的目光,偏头看了一眼后,那些人该吃吃,该喝喝,丝毫没有往这边看的意思,她也只能收回目光,清了清嗓子,示意绿篱,初水和芙蓉注意。
好在她们都是如今都是男儿装扮,几个人中,便只有绿篱身材娇了些,面色白了些,容易露出破绽。
绿篱会意,调流位置后,背对着那行人。
没过一会,伙计端着一盘茶点走了上来,嘴角一扯,笑道,“几位慢用。”
黄锦玉应了一声,这才看向面前的茶点,虽比身旁那桌的景致,可比起街市上的卖的,还是差了些。
用完了茶点,她们继续赶路。
如今只剩了这一块没有寻,寻到黑再寻不到的话,黄锦玉便准备去青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