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敏芝红肿着眼睛,抬手就给了秦州一巴掌,眼神阴鸷道:“都是你办事不力,才会惹出这么大麻烦!”
秦州削瘦的脸颊立刻泛红,却还是站在原地,任她由着性子出气,洪敏芝挥着长袖,狠狠地甩在秦州身上,等她闹累了,瘫在地上,轻声问道:“你我该怎么,我最大的心愿就是能与他白头到老,他现在为了个无足轻重的人,就不要我了!我该怎么办!”
秦州把自己能想到的安慰都已经完了,见她还是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弯腰把她从地上抱起来,洪敏芝已经筋疲力竭,任他抱着自己下楼。
九儿跟在他们身后,快到洪府时,洪敏芝才让九儿扶着她进门。
这一夜洪敏芝枯坐整晚,直到亮,她满脑子都是谢亘的那些决绝的话,她不甘心,自己费尽心机争来的幸福就这么没了,也不敢冒着让整个洪府名声尽毁的风险博谢亘到底会不会降这件事公之于众!
九儿端来早饭,洪敏芝一口没动,九儿着急道:“姐,你好歹吃点东西,要不然身体会撑不住的!”
“我后半生的幸福都没了,还要这身子干什么!”洪敏芝已经开始破罐子破摔。
九儿知她时候得过一场大病,从那时身体底子就不怎么好,便端着碗,舀了勺粥喂到她嘴边……
洪敏芝不耐烦地将碗打翻在地,喘着粗气道:“都了不想吃,你听不见吗?”
九儿蹲在地上捡着碎碗残片,心回道:“是!奴婢听见了,这就把饭撤下去!”
已经临近中午,剩下不到半的时间,洪敏芝叫来秦州,吩咐道:“你去查查提达木现在在什么地方?一定要快,日落前我要知道!”
秦州未敢耽搁,动用一切探子,只有俩人见过提达木,都是前见他在城门口的瑞祥楼进过他进去之后,就再没见过他了!
提达木面貌特殊,与中原人差异极大,五官深邃,着装鲜艳见一眼便印象深刻,这俩人都从这之后再也没有见过提达木,那么他必定还在瑞祥楼!
“客官,打尖还是住店?”秦州一进门,掌柜的便热情地招呼他。
“来间上房!”秦州扔了一锭银子。
二领着秦州上了楼,打开房门就下去了,这酒楼总共三层,一楼大堂摆着三十多张桌子供人吃饭,二楼三楼全是客房,房间门窗全是镂空雕花,屋内陈设清一色的红木家具,瓷器全都是官窑出品,秦州以前只是经过瑞祥楼从没有进来过,完全没有想到城门口不起眼的一个酒楼,里面竟别有洞。
整整两层,要一间间查,这得费一番功夫,秦州略在房间坐了下,换了身衣服,打开窗,准备沿着窗台,挨着房开始找提达木。
一只脚刚跨出去,门外就响起一阵敲门声,秦州不得不把脚从外面伸进来,关好窗,打开门,秦州吃了一惊!
“怎么,没想到会是我吧!”杰川吊儿郎当地靠在门框上,“从你一进门我就注意到你了,是来找提达木的吧!”
秦州本想拔剑,却被杰川抢先一步,拔出了他手里的剑,“老实点!”杰川用剑抵这他的脖子。
“实话告诉你,这家酒楼就是我们少爷开的,提达木就在这,凭你就算放开你找也未必找得到他,回去告诉你家姐,让她麻利点,太阳下山前,给句痛快话!”
撂下剑,杰川大摇大摆地走了,秦州捡起地上的剑,心想他既然能出这样的话,估摸着也是做足了准备,隧放弃寻找提达木,回去向洪敏芝复命。
“废物!”洪敏芝将桌子上的茶杯摔在秦州的身上,滚烫的热茶,秦州愣是没吭声!
“既然谢公子已经铁了心,要毁这门亲事,姐左右是嫁不了了,不如早做选择!”秦州诚恳道。
洪敏芝打掉牙只能往肚子里咽,追悔莫及,一手撑着头道:“姜宁是不是已经死了?”
“几前在药王谷,杀了药王谷谷主南宫皓宇后,死在谢公子刀下!”秦州回道。
“死了好啊,死了干净!”洪敏芝半闭着眼道。
“什么?你不嫁了?”洪钟瞪着眼,怎么也没想到,口口声声非谢亘不嫁的女儿,在这紧要关头却自己不嫁了,喜帖已经发出,这让他的老脸往哪搁,“为什么?”
洪敏芝跪在地上,直掉眼泪,急的洪钟站起来,走进躲着脚又问了一遍:“到底是为什么,你给我清楚!”
“我…我”洪敏芝不敢出实情,看了旁边的秦州,低着头道:“我已与秦州有了……”
秦州目瞪口呆,她这是在什么,洪钟一口气没提上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急急地喘着气,“来人,来人…把这孽障给我轰出府去!”
身边的丫鬟赶紧去通知夫人。
洪钟换过劲来,冲着秦州抖着下巴上花白胡须道:“秦州,我洪府一项待你不薄,为何要行这等畜生不如的事!你还有脸站在哪里,你给我跪下!”
秦州皱着眉道:“老爷,我没……”
洪敏芝抢着道:“我是自愿的!”
“你什么?你自愿的?”洪钟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是从自己女儿嘴里出来的话。
秦州更加不知所措,洪敏芝乞求般看了他一眼,秦州便把嗓子眼呼之欲出的辩白咽了下去。
“来人,人都去哪里了!给我上家法!我要把这两个不知羞耻的孽障打死”洪钟气的面无血色。
下人来之前,洪夫人已经先来了,得知洪敏芝竟在大婚之际与一护院有染,不由昏了过去。
洪敏芝慌忙去扶,洪钟也顾不得再惩罚他们,赶紧将夫人扶回房里,请来大夫。
洪夫人醒了之后,对自娇生惯养的女儿,她这样离经叛道的行为再一次选择了包容,念他们已经有了骨肉,便服洪钟成全了洪敏芝和秦州,答应去求谢家退了这门婚事。
洪钟拉下老脸登上谢府大门,与谢迁再三赔礼道歉,才最终结束了这场闹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