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顾清歌醒了,没有大喊大闹,没有寻死,似乎淡然的接受了这一切。
云卷云舒,花开花落。又是一年夏日。“小姐,这是皇上准备的,说是让奴婢陪您去皇陵。”慕云拿着一篮纸钱。
是啊,今日,已经是爹娘的忌日了。她已经这样生活一年了。难道要这样平淡一辈子吗?顾清歌有一丝动摇,却也没有再深想,出了房门。随着丫鬟去往皇陵。
所谓父母之灵位,不过是摆着的几个灵牌。更何况,夏瑜根本不知道,她的父母,到底是谁。
顾清歌上了香,又待了半日,直到日暮,才缓缓回宫。
回宫的路上,却遭遇了刺客。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随行之人虽不少,却渐渐落了下方。“小姐,你躲到我身后,不管怎样,奴婢也要先护住你。”暮云把顾清歌挡住,二人处在马车的一个角里。前方有箭射来,应是不清楚她们的位置,好几箭都射空了。
“啊。”暮云忽地叫了一声,顾清歌急忙拉住她,发现她的肩部中箭。她又一次陷入了绝望,又一次有人要为自己而死了吗?“暮云,你怎么样?”手里匆忙的拿出手帕想要堵住伤口。可这些血却是堵也堵不住。
万念俱灰之际,似是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这一刻,顾清歌的心中居然燃起了希望,她不想死,更不想身边的人因她而死。
“上官肆,给朕留活口,朕倒要看看,是谁如此大胆,在朕眼皮子底下找死。”
顾清歌一把拉开了帘子,驾车的马夫早已中箭而亡,而这匹马似是没受惊,不像寻常马匹一样四处奔逃。“夏瑜,救人,暮云受伤了。”带着一丝慌乱,似乎还有一点哭腔。
这似乎是一年多来,顾清歌第一次有这么大的情绪反应,也是第一次主动跟夏瑜说话。“上官肆,立马回宫。”
“清歌,没事了,是我不好,我来晚了。”夏瑜下意识的扶着她的肩。出乎意外,顾清歌没有反抗,也没有说话。
“太医,暮云怎么样?”顾清歌宫后便直接到了暮云的房中,寸步不离。与平时的清冷完全不同,连太医都有一时忘记说话。
“回小姐,这位姑娘伤势不大,只是失血过多,暂时还没有醒过来,醒后好好休养几天就可以了。”
顾清歌微微颔首,亲手拿了手帕,清洗着暮云手上的血迹。
一众丫鬟都瞪大了眼睛,伺候这位小姐这么久,脾气虽好,却从不与人亲近,这是她第一次表现出除孤冷以外的情绪。
“清歌,这些事交给下人就好,你应该去休息休息。”夏瑜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身后。一时间,众人都跪下行礼。
顾清歌回过头,“因我而起,自当由我来做。”语气竟不似平时的拒人千里之外。
“好,你想自己来,我就陪着你。”宠溺的一笑,便坐在了房中。“此事,上官肆在查,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皇上不必如此,天下想杀我的人岂止一个两个,查出了这一个还会有下一个,查与不查,有什么不同呢。”语调中没有一丝一毫的不满。
“这天下是我的天下,一个人想杀你,我便杀一人,天下人想杀你,我便杀尽天下人。清歌,你知道吗?遇见你以后,我才真真正正的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夏瑜望着她,眼里充满了坚定。
“清歌辜负皇上厚爱,只是,有些人,从出生的那一刻开始,便注定了不会在一起。”她不是没有心动,从小到大,除了亲人,第一次有人对自己如此上心。更何况,这天下,也没有人再比他更好的了吧。一年多来,顾清歌从未想过这些,可最近,心底潜藏的一些感情,似乎慢慢开始松动。
夏瑜看着她平淡的面容,心里有一丝的抽疼,却始终是没再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