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到四更天，各宫的人就都忙碌起来。原本是打算在清月台举办，但顾清歌不喜喧闹，便选在了章华宫，也就是之前皇后的寝宫。

平时顾清歌此时都还未起身，今日暮云却一大早就叫醒了她。

“姑娘，您今日可是主角，还得好好打扮一番呢。姑娘生的这般美，到时候那些菊花都黯然失色呢。”

“好啦，就知道夸我，整个宫中，也就只有你跟我说这些话，其余人可都避着我。”

“那是她们不知道您的好，再说了，皇上这般宠您，还不是怕一个不小心惹了您生气，这小命可就不保了。”说完还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那你就不怕小命没了？”

“奴婢才不会惹您不开心呢，先前我也怕着您，伺候的久了，才知道您才是宫中最好伺候的主儿呢。”

“你这嘴，跟抹了蜜一样。行了，给我梳妆吧，皇上不是还等着吗。”

说是梳妆，却也不过是锦上添花，显得比平日气色更好了些罢。今日穿的是内务府连日赶出来的云锦，绣满了祥云，都是金丝的边，光这么一照，竟似星星一样，一闪一闪的。

刚走出门，就看见夏瑜倚着围栏站着，手里还拿着一件斗篷。见她出来，快步走进，给她披上。

“清歌，这是上好的狐狸皮，白日赏花得去御花园，外面风大，要仔细着身子。”一见面便似有千言万语，在她耳边细细的说着。

一行人便朝着御花园走去，一路上都摆着各式各样的菊花，让人应接不暇。顾清歌也是难得的笑了，似是很喜欢这些菊花。到了御花园才发现，原本放着的许多盆栽都被移走了，都换成了菊花。可这摆放，似乎看不出什么规律。

“来，清歌，上来看看。”夏瑜伸出手，想带她去上面的一个亭子。这亭子似也是近日才搭建的。她平日里极少出门，所以宫中发生的这许多事，她都不知情。

顾清歌顿了顿，没有立即伸出手，随后，却还是把手搭在了上面。

夏瑜也是一愣，最近她的变化越来越大，似是在一步一步接受了。拉着她的手，小心的走上了亭子。

俯身望去，顾清歌一愣，这些花儿，摆出来的，竟是她的名字。她还是如此心软，这一点点的好便可以让她在这一片刻，忘记他所带来的伤害。

“清歌，你喜欢吗？这些花儿都是我一个人摆的，一点都没假手于人。”夏瑜像个孩子想要得到嘉奖一般的望着她。

“皇上有心了，我很喜欢。”顾清歌也如他所愿的笑了笑。

这或许便是所谓的美人一笑，倾城难得吧。

在御花园逛了好一会儿，未免顾清歌受累，夏瑜便带着顾清歌去往章华宫。

王公大臣也都候在章华宫。设宴是在中午，也是想着晚上天寒，宴会完后回去怕顾清歌受风。只能是细之又细。

“皇上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所有大臣皆跪拜行礼。

“众卿平时，今日朕请你们来，一是赏这菊花，而这二嘛，是要宣布一件大事。”

顾清歌站在他身旁，心中隐隐觉得这第二件事，似是与她有关。

“国不可一日无后，朕决定，立清歌为后。”一时间，庭中之人皆无言。片刻，丞相王世文下跪行礼“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其余大臣也都行礼。

从始至终，只有顾清歌一人。面不改色。“承蒙皇上厚爱，但清歌无能，不敢忝居后位。若在皇上身边真需要一个名分，或为嫔妃，或为奴婢，清歌都绝无怨言。”不卑不亢的一番话，让跪在地上的一众大臣都不知如何是好。

夏瑜似是知道她会拒绝一样，脸上并无异色。心里却是止不住的欣喜。她居然愿意有个名分留在我身边。

“好，那就依清歌所言，李忠拟旨，册封顾清歌为纯皇贵妃，一个月后行册封大典。另，她不必拘于宫中礼仪，见任何人都不必行礼，宫中上下，一切皆可由她做主。”

诸位大臣更是惊讶，虽不是皇后却更胜皇后。

“臣等贺喜皇贵妃娘娘。”

顾清歌就这样缓缓站着，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