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026章 托顾家小姐的福(1 / 1)南郭友桃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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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目光宁静:“姑娘可愿同我切磋一番?”

顾淮叶了然,这位少年就是男子那边的优胜者,自己应当是要和他比上一场的。蓦地感觉有人扯了自个一把,是顾若若,“大姐姐若是不愿,自是可以拒绝的。”

“没事的,只是切磋一下,若若去那边等我就好。”顾淮叶扭头笑道。

少年坐下来,打量着面前的少女,“姑娘执黑子罢。”

顾淮叶颔首,“公子不必谦让,我向来喜欢白子,况且于我而言黑白之分,无甚区别。”

二人你来我往已经过了十几回合,少年并未占得上风,他本以为顾淮叶再厉害也不过是女子中的佼佼者,却未料到竟这般强。顾淮叶每一步棋都下在关键处,甚至隐隐布下自己的局,少年中途察觉到,颇为惊讶,虽说自己看的出来顾淮叶是如何布局的,可是破局的法子却想不到。

这少年是大理寺卿凌云志最小的儿子,名叫凌易文,抓周时就抓了本棋谱,自小父亲就与他对弈。凌易文从开始的盘盘皆输,到后来偶能赢上一两局,再然后凌大人就不是他的对手了,少年便去各个棋馆寻找对手,屡战屡胜,直到遇见那位神秘的年轻棋师。

年纪长不了自己几岁,自己却是屡战屡败,愈挫愈勇,直到三年前那棋师不告而别,凌易文不再满足与棋馆的学生对弈,教棋的先生们也都知道这个颇有天赋的少年。

入了广义堂,知晓女子学馆有位上官先生,是教授棋艺的先生。凌易文便每日缠着上官对弈,到现在二人旗鼓相当,谁也胜不了谁。眼下,面前这个少女的棋局,倒教他想到了三年前那位棋师,善于筹谋,步步为营,开始的每一颗棋子都有最终的用处,他输得心服口服。

“我输了,”凌易文爽快地放下手里棋子,“姑娘的棋局我解不开。”

“我也是险胜,公子水平已是很高了。”

至此终考结束,顾淮叶的名声算是挽回大半,因为这世上总有一小撮人是见不得别人好的,哪怕亲眼见到也无济于事。

来宝阁。

赌坊老板鹤吏喜笑颜开,他真是爱极这位顾家小姐,这下子赌坊可成了最大赢家,买顾家小姐夺魁的客人少之又少,仅有的几位大都是碰碰运气,没投多少银钱,也就有位方公子出手阔绰,拿了百金出来,这下可发了大财。

这会子鹤吏正忙着招待方远,特意将这一行人带到雅间,备着好茶,招待得妥帖万分。

谢筠慵懒地把玩着手里的银色物件,瞧着像支发簪,又与普通的簪子不很像,说它不像,大约是这簪子总透着一股幽幽的寒意,做工又不十分精致。

“瞧瞧!”方远得意洋洋地跷起二郎腿,灌了口热茶,嗓门大得很,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赚五百金的那位,“我早劝你啦,阿筠说的话向来都是对极,你若当时同我一块儿,岂不是和我一样!哈哈哈,上官,这下你可傻眼了罢!”

上官鹤轻啐一声,“你若再显摆,我可没法保证我能不把这茶汤泼到你脸上!常言道财不外露,你倒是不一般,生怕这方圆几里的蟊贼听不着!”

“不管怎么说,上官,”方远凑到上官鹤面前,呲着口白牙,“你肯定羡慕我!叫声哥哥来听,我便分你一半,如何?”

平日上官鹤尽是打趣方远,不会多动脑子,今日可教方远逮住机会,自然要逗逗上官。

上官鹤挑眉:“此话当真?”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正是笃定上官鹤不会为了这几百金叫自己哥哥,方远应得爽快,他今日定要一气找回往常失的场子。

上官鹤站起身来,笑眯眯地冲着方远开口:“哥哥,好哥哥,你便将那五百金分我一半,好不好嘛!”

尖细的嗓音让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方远惊呆,嘴还半张着,一时不知如何作答,这怕是个假的上官罢,“我......上官你难不成是在发疯?”

最后方远还是极不情愿地分了一半赌金给上官鹤,“哼,区区百金就把自个腿打折了么。”

“此言差矣,”上官鹤端得潇洒,拿手肘怼怼方远:“这个便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阿远,凡事不可认死理,你可得学着些。”

方远瞪瞪了上官鹤一眼,转头看向谢筠:“话说阿筠是怎么知道顾家小姐这般厉害,竟真教她拿回那魁首,门门功课都是一甲,这哪能是一般人!”

“这点我也很不解,你说往常垫底之人,怎么可能进步如此之大?我这不会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罢!”上官这次倒是觉得方远说得没错,他自己心里也是百般疑惑,这活生生的例子摆在眼前,实在是很难不在意。

“小姑娘运气好,”谢筠垂眸,眼中划过一抹笑意,“除此之外,那还有甚么别的原因。”

上官鹤朝方远努努嘴:“反正我是不信,昨日人家顾家小姐考试的时候,听说阿筠还在场。”

“什么,阿筠你去看顾家小姐了!”方远咋呼起来,“那她到底用没用见不得人的手段?”

“真才实学,而且,”谢筠语气有些奇怪,“她赢了凌易文。”

这下连上官鹤也感到诧异,若说书算,琴乐能在众多官家女子中脱颖而出,大可以说这位小姐是蕙质兰心,聪慧善才,可一个闺阁女子眼界也未免太高了些,竟能胜过凌家小公子,“会不会是凌易文未尽全力,毕竟对上的是名女子。”

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谢筠轻笑起来:“凌易文执黑子先行一步,到中途弃棋不战,自己认得输,你说他未尽全力?”回想起少女运筹帷幄的模样,谢筠莫名觉得心情不错,可是她身上疑点太多,一时半会儿实在放不下戒备。

“顾家这位小姐身上的疑点实在太多,虽说目前看来与咱们的计划毫无关联,可她的变化让人很难不在意。”上官鹤显然是和他想得一样。可照眼下这趋势来看,阿筠对她的关注未免太多,分明可以找人暗中观察,他却偏要亲自跟着。无论是以朋友的身份还是下属的身份,自己总该提醒一下谢筠:“但是阿筠,顾家小姐身上的疑点再多,你也不必事事亲为,派人跟着她就是。”

谢筠没做声,他心知上官鹤说得对。

上官鹤见谢筠在认真考虑这件事,又补充道:“安排个伶俐的人放在顾家小姐身边,有什么异动及时报上来,若真是我们想多了就权当保护顾家小姐嘛,况且顾徽那边多安排些人也无所谓。”

谢筠点点头,将手里的银钗收了起来,“具体的我再安排,就这几日罢。”

话音刚落,就听见叩门声,方远探头出去瞧了瞧,是赌坊老板鹤吏。

“几位是现在取走赌金,还是直接送到府上?”鹤吏满面红光,看得出心情不错,他瞅着屋里的几位爷,身上穿的用的都不是凡物,出手又大方,定然不是普通人家。中间坐着的那位好看得过分的黑衣青年,更是气质卓然,绝非池中物。

“先取五百金,剩下的就麻烦老板送到燕王府,到时会有人负责的。”方远也知道谢筠向来怕麻烦,这些个琐事交给王府管家就行。

“好嘞,我这就安排下去,几位先喝些茶。”鹤吏这才知道那青年竟是艳绝京都的燕王爷,以前只听人说过谢小王爷生得好看,今日亲眼见着,才知道竟如此昳丽。

方远将鹤吏送出门外:“老板这下能赚不少钱罢,我瞅着可没几人投注顾家小姐啊。”

“欸,这不还是托顾家小姐的福嘛,我看这京都城风向怕是要变咯。”鹤吏笑道。

毕竟鹤吏是个商人,一点儿风吹草动都能注意到,而顾淮叶带来的这一系列变化他也都瞧着呢,只管等着吧,顾家小姐可与一般的闺阁女子不同。

“上官上官,你们猜我听着什么大消息!”方远哐地打开门,激动的不行:“我方才上楼听着有人说凌家那小少爷去顾府拜访顾家小姐呢,你们说他这是去做甚么,该不会是一见钟情,去提亲什么罢!”

上官鹤掏掏耳朵,方远这嗓门吓得他一哆嗦,“凌家那小少爷是天生的棋者,我倒觉得他去顾家估计是找顾家小姐对弈。”

顿了顿又道:“唉,也不知凌家小少爷是从谁那里听说我棋下得不错,虽说这也是事实罢,可哪有人顶得住日日对弈,铁打的身子也没有办法。”

“那你能同人家比嘛,顾家小姐可是赢得漂漂亮亮。据我所知,上官你似乎和凌家小少爷水平相当,想来你也是不如顾家小姐厉害的。”方远挑眉,“连个女子都不如,上官你出息呢!”

上官鹤直恨不得将方远丢到大街上,也不知方远今日怎的就如此惹人厌烦,什么都要搀上一嘴,还偏生针对自己,莫不是吞了枪药。

却不知方远此时心里暗爽,平日惯被上官说道,今日可算扬眉吐气,鹤吏说得没错这都是托顾家小姐的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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