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一个魂师僵尸从楼顶跳下来。
当他在空中看见秦大江在下面之时,双眼先是一愣,再是一亮。
但,也只有一亮了。
因为,一道凌厉的剑气趁着他还没落地的空档,直接划破他的喉咙,随后一颗魂晶出现在了秦大江的手中。
秦大江没有任何犹豫,魂晶塞进口袋的同时,撒腿便往杂货店的方向跑。
再不跑,就会有更多的人会发现他。
风,在耳边呼啸而过。
风声,窜进秦大江的耳朵里,挤进脑海中嗡嗡作响。
黑夜,在极速后退,犹如被风赶走一般。
杂货店在极速靠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忽然,强烈的光如同一张大网,罩在秦大江的身,那是他自家汉堡店门前的灯光。
打斗中的莫长生瞥见了他,黑剑尽力一劈,劈在了夏天霸的狼牙棒,然后整个人弹出几步。
莫长生脚下亦如生风,撇下夏天霸,抬脚就要追赶秦大江。
“你的对手是老子我!”夏天霸被莫天生无视,似是被侮辱了一般,大喝一声,硕大的狼牙棒追着莫长生的后背打去。
劲风吹动莫长生的后背衣裳,他极速转身挥剑抵挡。
“嘭!”
莫长生仓促之间,身形有些不稳。
夏天霸与他境界相当,相斗多年,哪里舍得放弃现在如此好的打压机会,手中狼牙棒呼啸着继续打去。
莫长生站定身子,冷哼一声,随即大喝:“尸盾!”
只见他手中黑剑阴森的气息疯狂释放,瞬间便形成一个人形盾牌。
已经冲皇权路的秦大江刚好瞥见莫长生释放出来的所谓“尸盾”,顿时头皮发麻!
僵尸一族,果然都是恶心至极!
只见莫长生身前,一具白如石灰的尸身凭空出现,卷缩着手脚形成一个盾牌模样,瞬间变黑,然后又变白,黑白极速轮换。
紧接着,夏天霸的狼牙棒刚好砸了去。
秦大江脚下忽然踉跄几步。
他听到的不是盾牌被爆的“嘭”的一声,而是钝器入体的声音,“噗”。
接下来,他便看见“尸盾”爆炸开来。
那里,呈现出一片血肉之色,只是没有实体如同血色幻影,诡异至极!
万恶的僵尸一族!
秦大江虽然不知道莫长生施展出来的这个“尸盾”,到底是不是魂力催动天地元气所化,又或者是魂力本身形成,但搞的如此惨无人性,果真是万族嫌弃的对象。
秦大江对僵尸一族的变态品质,再次嗤之以鼻。
他的脚下踉跄过后,在奔跑中极速调整步伐,更是如风火轮般地奔向杂货店。
而莫长生借着“尸盾”抵挡住夏天霸的空档,他已经转身向秦大江追去。
夏天霸眉头微皱,为何莫长生非要和秦大江那小子过不去?
同时,秦大江也纳闷!
难道,这个僵尸一族的头头,知道了自己手有不少他族人的性命?
不可能啊!
最多只是怀疑而已吧?
殊不知,在莫长生心里,那天晚出现的那株紫色曼陀罗花,才是他最为在乎的东西。
而秦大江本就在皇权镇开店做生意,对这里的一举一动最是了解,那天晚紫色曼陀罗花的失踪,难道他一点都不知道?
如果不知道,那他为何又会知道疑似黄泉派遗留的那条暗道?
要知道,这可是他们僵尸一族查探了两百多年都一直找不到蛛丝马迹的暗道。
直觉告诉他,秦大江这小子有问题。
最重要的是,莫长生在秦大江的身,闻到了若隐若现的曼陀罗一族的气息。
这,才是最为关键的!
也许,只要抓住秦大江本人,比进入暗道盲目查探还要有价值。
因为,现在进入暗道的,可是还有狼族在这里,情况极其不妙。
只是,秦大江现在像风一样的男人,一脚踏入了杂货店的门槛,随即在肥宅面前只留下一道残影,人便已钻进了暗道。
后面,莫长生紧随其后。
再后面,夏天霸亦是追杀而来。
直至最后,几十名狼妖和僵尸一族的成员相爱相杀地蜂拥进入暗道,一路相互攻杀不止。
皇权镇,从汉堡店到杂货店,再从杂货店到暗道,血,流了一地,有红色且粘稠的,还有黑色且腥臭无比的。
而且,断手残腿到处都是,再加趴在地呻吟没死去的妖怪,在肥宅眼里,这里简直就是修罗战场。
他又想起了那句话,似乎终于明白了什么。
那是在他孩提时代,他父亲在弥留之际,告诉他的一句话:“皇权镇,就是黄泉镇,我们世代喝黄泉水,世世代代都是黄泉人,死后亦是黄泉鬼,而对于黄泉鬼,地府都不收,但却可以永世都留在黄泉路。
黄泉鬼,与鬼无异,是名符其实的鬼。
黄泉鬼,与人无异,因为地府不收,能与生人接触而无异样。”
而他,便是黄泉人,将来会是黄泉鬼!
即是黄泉人,就不是普通人,妖魔鬼怪总能缠身,甩都甩不开,自己又何必非要逆天而行,做个不碰妖魔鬼怪的正常人呢?
肥宅终于明白,他现在,应该顺其自然,顺着天给他安排的命运,走下去。
虽然,他不知道火箭都能天的那个天,是否真的在天,然后给他安排命运。
他颤颤巍巍地站起身,也跟着走进了暗道。
走之前,他特地拿了一个碗,一个看去没什么特别的碗。
那是他父亲弥留之际,唯一亲手交给他的东西。
一个丢在橱柜角落里,永远都用不的碗。
那个碗的底部,有个手指大小的窟窿。
小时候,他偷偷拿着碗去装水玩,水不会从窟窿里漏出来,还能看见碗里的水中,有无数的人影在晃动,似是无数的记忆碎片,但他也能感觉到,这些都是别人的记忆。
而且,他还记得,他拿那个破碗跑楼顶接住天掉下来的雨水时,雨水却能直接从碗底的窟窿漏掉,就如一个普通的破碗。
从小到大,破碗便是他的一个特殊玩具。
说也奇怪,他从来没有摔破它,一次意外也没有,每次拿着它,都那么的稳稳当当,如身体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