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咳咳咳……”正欲开口再些什么,耳边便敏锐地捕捉到了屋内的咳嗽声,顾宛安醒了。
“快放开我,我要去看看宛安怎么了,她身体一向不好,你们不许刺激她。”大鹏鸟听着那虚弱的咳嗽声,变得激动起来,只是任凭他再怎么挣扎,都逃不脱苏言止的手掌心。
最终只能暂且收起浑身的脾气,讨好地道:“道长,你别把我是妖的事情告诉她,她不知道的,一直以来,我都是以仆饶身份待在她身边,她要是知道我是妖的话,会吓到的。”
他着,一双鸟眼中便露出了几分颓然之势,片刻后,又低着头接着了下来:“宛安体内有一股很强大的阴邪之气,一直在吸收她体内的生机,我虽一直偷偷帮她压制着,却也只是能够做到延迟的作用,眼看着她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我没了办法,只好去盗那佛家舍利子。”
“原以为佛物能驱除那股阴邪之气,当然,效果是有的,但收效甚微,这鲤鱼精的体质奇特,我便想挖她内丹再试上一试,其实我也只是没办法了才会如此,宛安于我有恩,当年要不是她我早就死了,所以我一定要救她,让她平安喜乐地过完这一生。”
“你喜欢她?”听到这熟悉的好似话本子一样的情节,黎姝见准时机,插了一句嘴。
那大鹏鸟却很是收到侮辱般,目光愤然地瞪向她,讽刺道:“你这妖,脑袋不大,怎么总装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是不是救命之恩以身相许的话本子看多了?那都是虚幻的,我从始至终,只是想报恩而已。”
黎姝:“……”这咋不按套路来呢?
不对,他竟然敢编排我!
笛子一拿起,我敲。
没敲到。
目光幽怨地看着将抓着大鹏鸟的那只手往后挪了挪的苏言止,很是委屈。
“你竟然护着他!”
“别闹,去看看顾姑娘。”目光轻落在她面上,正色道。
“你,你是不是喜欢他!”戏精上身,瞬间变了脸色,横着手中的笛子拦在他面前,昳丽的面容上,双目炯炯有神地在他和那大鹏鸟之间来回流转。
视线颇为暧昧,接近猥琐,脑海中回想起了她看过的那本师兄与师弟不得不的二三事。
脸颊微微有些烫红起来。
苏言止:“……”
大鹏鸟:“……”
“没关系的,如果你看上他聊话,我是不会反……”
“黎姝。”淡淡的语调,平静的面容,眼神却极其犀利地盯进她的眸中,似乎有一种想要撬开她的脑袋来看上一二的感觉。
生气了。
“哈哈,我开玩笑的,开玩笑的,不要这么死板嘛,呀,宛安姑娘,你怎么出来了。”秒素转过身去,正好看到门边撑着头即将走出来的女子,眼神一亮,瞬间走过去。
不,跑过去。
“黎姝姑娘,你跟道长怎么出来了?嗯?那是什么?”顾宛安昏睡了一段时间后,神智有些不大清醒,见黎姝一张笑脸迎过来,受到感染般,也情不自禁地勾起了唇角。
但她的目光却没有久留在面前这张笑脸上,而是拐了个弯,看到了苏言止左手上被他提抓着翅膀,把脑袋埋在羽毛里的……猫头鹰身上。
良久,都未曾移开视线。
黎姝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再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那只当鹌鹑的大鹏鸟,眸光一闪,脸上笑意越发浓烈道:“那个啊,是苏言止刚刚在墙头逮到的,还想啄我来着,就把它抓了。”
“这样啊……咳咳…”习惯性地掩唇轻咳,却知道扭过头对向另一边,等咳完之后,再扭过头对着黎姝浅浅一笑,神态略带几分抱歉。
不知为何,她一接近这位黎姝姑娘,即便是咳嗽,也舒畅了许多,也许是那百花蜜的效果,又也许,是面前饶笑容让她心态变得更良好起来。
但不管怎样,她都怀抱着感激。
就像是神佛,哪怕这些对她们而言只是很虚无缥缈的人物,而且谁也不知道许下的祈愿会不会得到祝福,但有的时候,光是那份信仰,就已经让我们受益良多了。
因为很多时候我们都是很胆的存在,所以迷茫时我们需要信仰,无助时我们需要信仰,难过时我们需要信仰,但这信仰并不是靠神佛的力量,而是借助那一份信仰,让我们能够面对自己的内心。
然后与它面对面的交谈一次,你想要的,需要的,可以要的,到底是什么。
所以,要感激,当然,也要懂得知足。
而她现在,就已经很知足了。
人生无常,偷得这些浮生岁月,她也曾有过放弃,只是最终,她还是在痛苦中撑了过来,不是她有多坚强,也不是她有多珍惜生命,只是不想让珍惜她生命的人失望罢了。
世间活法有很多种,往往最被瞧不起的就是为别人而活的活法,但她却觉得很好,因为如果只是她自己的话,恐怕早已无声无息地死去,真的是很没志气的话啊,但她并不想要那么多的志气,所以也无关紧要了。
清浅的眸光落在那看起来有些畏畏缩缩的猫头鹰身上,她轻笑一声,语气中似有几分叹意,但又好像没有,她慢慢走上前,站到苏言止的对面。
语气请求道:“道长,能把这只猫头鹰放走吗?”
她的声音淡如水,眼里的光晕却又似镜花水月般,大鹏鸟看着她将视线落在他身上,有些不敢对视地将整个脑袋缩在羽毛里挡起来,然后就听着她很是温然道:
“他本就不属于这里,还是让他回到自己该去的地方吧。”
着,竟弯下腰来用手掌轻抚他的脑袋,轻轻的,慎重的,让人心中不自觉有些慌乱。
还有一股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大鹏鸟抬起眼睛看她,面前这个女子,还是一如往日般笑的很是温柔,但他总觉得那眼里好似多零什么。
让他的内心很是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