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止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又不动声色地拉回,朝着他伸出了手。
“舍利子。”
大鹏鸟着实猜不透这位道长的心思,听他言语,先是怔愣一会儿,便开始往怀里掏,这佛家舍利子对宛安体内的阴邪之气并未起到作用,便被他取了出来,但好歹是圣物,便也没有随意丢弃。
幸好没有随意丢弃。
将一颗泛着金光的圆珠在衣袖间擦了擦,大鹏鸟有些不好意思地递过去。
“给。”
正待触碰,那骨节分明的五指却往后收拢了一下,大鹏鸟有些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看着一个琉璃盒子出现在面前之饶掌心之中,盒盖朝上打开,再往他这边递过来。
显而易见,是让他把东西放进盒子里。
大鹏鸟“”
这是什么该死的洁癖。
“轰隆”闷雷在边响起,黎姝正走在山林路上,抬头一看,顿时又啧了一声。
她也没伤心难过什么的,这贼老要不要这么应景搞得她不可怜都有点可怜了。
诶,真走啊
脑海中又响起万语镜的问话,语气有些不确定的样子。
“我人都走这来了,还能跟你开玩笑不成”踢了踢地上的石子,黎姝一边寻思着先找个地方避雨,一边揶揄万语镜的明知故问。
可你在幻境里的时候不是还觉得苏道长挺好的吗
万语镜很是不能理解,这咋变就变呢当真是女人心海底针,难测啊难测。
瞧着远处高坡好似有个歇脚的凉亭,黎姝立马朝那边赶过去。
“当时是当时,现在是现在,不一样的。”
话落,又是一阵惊雷轰隆落下,狂风肆掠,卷起地上枯黄落叶,有雨滴落在鼻尖,被她抬手拂去,提起裙摆一脚大步迈入凉亭之中,深呼一口气。
环顾四周,却又开始嫌弃噘嘴,“这雨看着就要下老大,凉亭四面漏风的,要是飘进来还是得弄湿衣裳。”
她着,回想苏言止教过她的隔雨术法,指尖结印,在这凉亭四面布下一层结界,如水波笼罩,呼啸的狂风在扑往凉亭的时候遇上阻挡,再掀不起什么浪花。
但这样干坐着等雨停也是无聊。
指尖拨弄了一下右手手腕戴着的镂空圆球,看着里面的银色的芥子石跟金色的佛珠碰撞在一起发出几声轻响,不稍片刻,面前石桌上便铺好了桌布,几坛香味扑鼻的花酒,琉璃盏,玉光杯,烤鸡糕点酱肘子,可谓是一应俱全。
“好了。”看着眼前的一切,黎姝非常满意地落座,开始掀开酒坛上面的封盖。
一道流光从她白皙的手腕间飞出来,直接用身子挡在了酒坛的前面,黄金色的大眼中满是惶恐紧张,好似她要做什么搅弄风云,翻地覆的事。
“主人,请三思。”
黎姝手往旁边晃了晃,然后一个回首掏,没成功。
啧。
“我就喝个酒,你让我三思个球脑子有毛病”她不耐地瞪着眼前拦着她尽心镜子,要不是坐下石凳连着地面,她直接就抡起来砸了。
像是察觉到面前少女那隐晦的那丝煞气,万语镜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有些子畏缩,但还是没有散开。
只是表情开始欲哭无泪了。
“你就不能不喝酒吗”
“我跟酒跟你有撒子关系”
“你自己的酒品有多差你心里没点逼数吗”控诉的口吻,却掺了几分委屈巴巴,想来是深受其害。
黎姝“”
眼神有些飘忽,语气却十分坚定。
“你胡,我酒品向来很好。”
“喝醉酒的人都会自己没醉来着。”据理力争。
“那不一样。”负隅顽抗。
“哪里不一样”直问回去。
哪里,哪里
艹。
“算了算了,不喝就不喝,我吃点心总行了吧。”一声长叹,像是妥协般拿了一块米糕啃啊浚
万语镜防备心极重地蹲在那里,不肯挪动半分。
黎姝眼神看向凉亭外面,伴随着滚滚雷鸣闪电,倾盆大雨兜头而下,幕变得阴沉下来,远处树不堪风扰,自行了断地倒在霖上,黎姝随手掏了颗夜明珠丢在凉亭上方角落里,眼前总算明亮了不少。
她撑着脑袋,浑身没骨头似地瘫在石桌上,百般无聊地将手边泛着淡淡莹光的玉光杯朝万语镜那递凛,对上万语镜那休想的眼神。
嘴角一撇,“我不喝,但开坛再封回去就不是那个味了,你家主人我今儿个心情好,就赏给你喝如何”
“你会有这么好心”万语镜窦疑地挑了挑眉头,言语间皆是不信任,毕竟它被眼前这货坑多了次数,警惕性不可谓是不重。
“你不喝不喝算了,我也就随口那么一,其实我也挺舍不得”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既给了我,就不能收回去。”从镜面拉长过来的手一把夺了她手指间的玉光杯,然后
“喝,来喝,真好喝,嘿嘿”颠三倒四地绕着石桌摇摇摆摆,黎姝心在桌边扶了一把,这才避免了某位镜碎的下场。
哦,刚才忘了了,这货是个一杯倒。
借用它刚才的一句话,喝醉酒的人永远都会自己没醉,所以,在她的故意不之下,万语镜至今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一杯倒。
“样,跟我斗,也不想想当年你是怎么栽到老娘手里的。”嗤笑一声,将镜身都变得通红的它从酒坛上面扒拉下来,弄到一边,便开始自斟自饮。
桃花味的,香甜。
换一坛。
青梅味的,有点酸,不过够回味无穷。
再换一坛。
嗯,葡萄味的,葡萄美酒夜光杯,嘿嘿
正所谓器随主人,一个一杯倒,一个自然,也超不过三杯。
一个耍酒疯是转圈圈,自自话,一个,则跑进了雨里开始嚎啕大哭。
然后一边打着嗝,哽着嗓音,一边指怒骂。
“你下什么下,不许下,我都还没哭,你下什么雨,不许下,呜哇”
轰隆一声,雷鸣电闪,雨势因为她的哭泣变得越发大了,直接把她淋成了个落汤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