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厚闻声,上前噙着阴柔的嗓音道:“与赵国交汇的边境守将传来消息,赵国三公子楚琰已然踏进萧国境内,不日将抵达都城。”
“什么?”周黎也忍不住惊呼出声。
楚琰是何人?诸国之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他与这留在萧国王宫的赵国九公主乃一母同胞,即便他们的生母赵王后早早离世,却仍得老赵王宠爱。且楚琰前头的两位兄长皆不是嫡出,又早殇,楚琰可谓名副其实的嫡公子了。传言,赵王百年之后,楚琰将是赵国王位的承袭者,身份可谓尊贵无比。
此外,他还是赫赫有名的“赵国战神”,早就获封地靖阳,紧邻赵国国都榕城。
“大王,这……”
周相等人朝着萧弋寒投去试探的目光。
萧弋寒冷着脸未置一词,周黎的担忧他亦是知道的,那赵公子琰是出了名的护短,别说他的胞妹,就是他的将士,也不容忍别人说道半句。
“方才你等不是吵得热火朝天吗?怎么,现在不敢吱声了?你们若要一意孤行,寡人也不拦着,且看你们如何跟战神公子交代!”
萧弋寒不免嘲讽道,连同自己心底也有不容忽视的忧虑。
周相等人一时全都看向萧义邯,支吾半晌道不出个所以然来。
萧弋寒又道:“众卿无话可说了,那寡人还有事要跟你等商讨!”
周相愣了半晌,谨慎问道:“大王有事请讲。”
“听说,楚琰已经入了萧城,是不是到了宫外,寡人还不知晓。季厚,赶紧派人去迎一迎。”
“这……”周黎一时难言。
杨羽又上前禀道:“大王,言侯来了,有事要跟大王上禀。”
“叫他进来。”
经通传后,一身青色衣服的萧怀信踏入玉璋殿,撩开衣袍,恭敬行礼的道:“臣见过大王。”
周黎对萧怀信不甚好感,只冷哼一声,微抬着眼皮睨了他一眼。
萧弋寒浅笑道:“言成,可是云远的死得了结果?”
萧怀信沉吟片刻,才道:“如大王所说。臣细心查问过,当夜巡值侍卫交待,云远公子被救起来的时候,尚有一口气息,只是宣传医官的工夫里没熬过去。”
萧弋寒好奇,优雅的问了句:“那不算淹死的吧。”
“后来,臣又对当夜的那几个侍卫盘问过,去叫太医的途中,一直是由两个侍卫看着,其中一个叫陈揆的侍卫在被拷问的时候露了底。他说,看守二公子时他突然内急,有片刻工夫没有看着二公子。等他解完手回来,二公子就彻底没气了。”
“混账!”
周相等人也面面相觑,不知言侯在这个节骨眼上到底是禀明案情,还是给赵国公主脱罪呢!
眼看着公子琰也要到了,他们一时倒不敢对着赵国公主发难。况且,他们大王明显是有意偏袒着赵国公主,用二公子的死定下赵国公主的罪责,看来不可行了。
殿外,风簌簌的吹进玉璋殿,与之而来的则是一位眸光坚毅又略带急切的男人。
他步履沉稳而霸气外泄,一身深蓝裹身的长袍,衣袍完美贴合在他腰身上,每走近一份,就令众人心头沉重几许。
“大王,他是……”周相忍不住朝殿外看去,迟疑的问。
萧弋寒不若方才那般释然,一向邪戾无常的面庞也多上丁点凌冽之气。
“赵国无暇见过萧王。”
楚琰还没走近,就朝萧弋寒动作平淡的行了一礼,颇有几分的傲慢和不满。
闻声,周相等人齐齐回头看去,浑身不安,目光炯炯的看着楚琰。
萧弋寒坐于高台,把楚琰的动作悉数纳于眼底,他黑眸微凛,继而略带笑意的应道:“三公子来萧国,何不让底下人及早通传寡人,也便于寡人遣人迎你。”
楚琰道:“不必大王费心。无暇自回到榕城后,听闻了萧王曾经传国书给父王,就马不停蹄的赶来求见萧王。”
之后,他转身将一封书函取出,萧弋寒命季厚接过,方看了几眼。
“我父王有几句贴心的话要跟萧王说,都写在书上了。自萧王离开榕城,我父王甚至挂念,又牵盼九妹在萧王宫处事不当,令大王和众夫人不悦,遂命无暇得空来萧城走一趟,好好教导我妹妹。”
萧弋寒看着信没说话,楚琰便问:“大王可是方便,叫小妹前来见见我。”
“这个自然。”萧弋寒淡笑道。“季厚,去看看,九公主请来了没?”
不料杨羽从外闯进来,神色匆忙,跪地请罪的说:“大王,公主中毒了。”
楚琰当即撩开衣袍,紧紧揪着杨羽的衣领,眉目凌厉的怒问他:“你说什么?我妹妹中毒了?”
他又转身对着萧弋寒,面带怒色的质问:“萧王,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更何况,我妹妹还是一介女流,再有什么得罪之处,也不能任人糟蹋!”
萧弋寒亦是怒不可遏,藏在袖中的手握成拳头,指节咯吱作响。“言成,你跟我一同去看!”
落华轩。
花霜守在榻前,简直哭成了泪人,要不是萧怀信让她当旁边守着,说不定在萧弋寒一怒之下就成了刀下亡魂。
萧怀信先是给她嘴里塞进了一颗救心丸,可解百毒,但也不过是压制毒性,并不能完全根除。救心丸相当宝贵,一向只有
后又查看她的面色,以银针刺血,细闻过后才知道并非剧毒,但是发现的晚,毒已经侵入心脉,不敢大意。他伏在床边,看着她面色过于惨白,疾速取出银针打通血脉,又让下面的人煎了服解毒汤药。
怎么也没想到,最后的结局竟然是以她中毒来把众人打个措手不可。
她衣着整洁干净,发饰简单,简单里透着点贵气。
更没想到的是,她会是萧佑德立誓要娶的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