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去休息吧。”楚姮勉力撑起来,“花霜,准备间屋子让哥哥休息吧。”
花霜带着人进来熟悉伺候,顺便禀报道:“夫人,呃——”
楚姮一眼扫去,示意她不要乱说话。
楚琰怎么能忽略婢女的话,立马调转脑袋,朝着楚姮询问:“萧弋寒让你做了他夫人?他强迫你了?”
楚姮傻愣住,不全然是琰哥哥理解的这样,但萧弋寒强人所难是真。她嗫嚅着要把事实告诉哥哥,但哥哥是出了名的护短,只要她说自己受委屈了,他定要找萧弋寒拼命的,而现在,她只怕哥哥是只身一人闯来萧国,得罪萧弋寒会有生命危险。
萧弋寒说过,是绝不会放她走的,就算琰哥哥来了,也不一定能改变他的想法。
她该怎么办?
“月临!”楚琰着急的捉住她肩膀,猛力摇晃才把她叫醒。
“啊,哥哥,没什么的。我只是被他封了夫人,好住在这里……”
“他定不会安什么好心!要安顿好你,何必非得在王宫住下?我去找他!”楚琰虽是脾气急躁了些,可一向心细,大事上面绝不会轻易动气。
楚姮看着转眼就不见了身影的琰哥哥,心下没了主意。琰哥哥什么都好,就是在亲人的事情上太过冲动,尤其是她的事,恨不得什么都替她打抱不平。
“花霜,扶我起来。”她也没了心神,接过宫婢手中打湿的帕子,三两下擦了脸,就往外奔。
花霜见她走路不稳,赶忙上前扶住,一路追到了玉璋殿。
那时,萧弋寒还正和萧怀信说事,被楚琰途中打断,当即黑了脸,让萧怀信退了下去。
楚琰上前逼问他:“萧弋寒,你对我妹妹究竟做了什么?”
萧弋寒屏退左右,冷言道:“无暇,你先别急,寡人可以告诉你事情原委。楚姮当众刺杀寡人,寡人一早查知了她的身份,才免她一死,宣称她是寡人的月夫人,保她安危,有何不妥?”
楚琰握成拳的手掌缓缓松开,面色缓和了些,却不完全相信萧弋寒的话。“此话当真?萧王真要是伤害了月临,我赵国定不会轻易妥协。”
萧弋寒朗声笑道:“无暇,你还是这样,一遇到这种事,你总是不问青红皂白就给人定罪……”
楚琰深知他话里的意思,但这也是他面上的伪装,大家都这样以为,他才安心。
“既然你还有很多事不了解,就在王宫多住几日,跟楚姮说说话,其他的事,日后再和寡人说。”
楚琰默允了,后来被季厚领去安置好的宫殿休息。
楚姮毕竟身子还没休养好,途中走走歇歇,赶到玉璋殿时,楚琰已经离去。
她杵在门口,正见萧怀信挺身而立,守在殿外,见她要进去,似要阻止,欲伸手去拉扯。
楚姮睨他一眼,决意要进去,对萧怀信的动作视而未见。
萧怀信不禁气恼,笑她兄妹俩一样的性子,懂不懂就找大王闹,岂知萧王能容忍他们胡闹几次?虽看着大王对二人相当宽和,但实际上大王是何心思,旁的人却难懂。
他还记得,正当他要给楚姮定罪,认定是她将萧云远推入水中溺亡,要负主要的责任,应当依法处置时,是杨羽把当夜巡值的侍卫拎过去交给他重新审问的,审问过后,才有了后来的结论。如今,楚姮中毒,传出去就是赵国公主在萧王宫被人谋害,此事可大可小,她楚姮是万万不能死的。
再看楚姮,萧怀信也有几丝看不懂她的意味,这件事究竟跟她有无关系?
“月夫人请留步,大王正在气头上……”萧怀信还是出言提醒她。
楚姮只问:“我哥哥还在里面?”
萧怀信微微摇头,看了眼旁边的方向后,楚姮也匆忙离开。
落华轩。
花霜依照吩咐给楚姮准备了滋补身体的药膳,刚端上去,她就皱眉不肯吃。
“琰哥哥睡下了?”她仍不放心,不放心哥哥去找了萧弋寒,萧弋寒究竟又对哥哥说了什么。
花霜道:“夫人放心,清宁殿的婢子奉大王的命令,亲自来给夫人传话,公子琰已经休息下了。夫人不要担心。”
“好。”她舀了两勺,又道:“我是在牢里中的毒?是什么毒?谁救了我?”
“是言侯大人救的夫人。”
“他?”楚姮不可置信的想起萧怀信的木头脸来,为何别人看起来他是那么温润如玉,在她看来就是个木头疙瘩般让人厌恶呢。
天牢里,他不是非要给自己定罪处死吗?
玉璋殿外,他拦着自己不让进去,许是萧弋寒在气头上,所以拦了她。
萧怀信这转变也太大了……
“夫人,你多吃些,身体才好得快。”花霜见她吃得慢,忙不迭的劝道,这段时间月夫人实在太遭罪了。贵为别国公主,明明是个如花一样的美人儿,怎么就被大王丢弃在深宫,不闻不问。
她只是吃得慢,脑子却不糊涂,还记得重返天牢的时候,萧弋寒承诺她不会伤她性命,转眼就被人下了毒。这人应该不是萧弋寒的人,但谁还有那个胆量动她呢?萧怀信?后宫的女人?还是萧弋寒自己做戏给人看?
粥越吃越没味儿,到后面来,竟还是花霜求着她吃完的。
“大王说了,夫人不吃完,每次就拖……落华轩的人出去……”花霜都要哭了的样子,楚姮实在看不下去,利索的端着小碗往嘴里倒。
“他说什么?”她怒问。
花霜半忧半喜的补上了句:“一次不吃完,就砍一个人。”
萧弋寒,你可真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