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吹拂到屋内,犹能听见庭院里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
楚姮屏息凝神的看着萧弋寒,说来他也是个面容绝美的男子,眉宇间英气十足,若不是跟他有斩不断的仇怨,她也会觉得这男人的样貌当属天底下无人匹敌之姿。
她不明白,他的母亲究竟得有多美,才能生出他这般的容貌。
可她脑子里这片刻的遐思,随着萧弋寒眼里骤起的冷意而突然消散。
那时候,她胸口的激烈情绪逐渐平复下来,看着俯身在上方的他。
萧弋寒直起身退后些许,直接命令她:“寡人得时刻把你放在跟前盯着,才会好受些。”
“你什么意思?”楚姮疑惑的看着他,也惊诧的从寝床上要爬起身来。
他把要离去的楚姮再次横腰拦下,剑眉微蹙,恨不在乎她颜面的说了句:“从今往后,你乖乖伺候好寡人,不跟无干连的人见面,不再惹怒寡人,寡人便会饶恕你的罪行。”
“你做梦!”她冷硬的回绝了他,并还手脚并用的挣开他的钳制。
萧弋寒心头莫名的升起一团怒火,顷刻间脸色已黑如炭块,自有种怒火滔天的压迫之感。
他忽而起身朝外走去,不多时寝房外便多了几人的脚步声。
楚姮连忙爬起身来,方到门口,却见萧弋寒连拖带拽的领了个人到她跟前。
她傻愣住,痴痴的看着萧弋寒身后的人,可他看向她的眼神却很淡漠疏离。
“哥……”楚姮上前将他认真地看了看,却见他仍旧双眼呆滞的凝着她。
“你真好看——”他收住微微张开的下巴,不顾萧弋寒的拉扯,直接把她抱进怀里。
随后,他开始呢喃着:“我好像见过你!”
听他的口气,楚姮傻眼了,不敢相信琰哥哥说不认识她了。她当即转身逼问萧弋寒:“你对我哥做了什么?”
萧弋寒两手一摊,一脸无辜的回他:“先前楚琰不是离开萧城回赵国去了,离开萧国境内就跟言侯告了别。后来回榕城的路上被人追杀,幸而被寡人的人救回……就变成这样了。”
他亦是无奈的叹息,看着楚琰忘记一切的傻样子,不知是喜是忧。
楚姮懒得理会萧弋寒,只拉着楚琰往一边的软垫上坐下,关切的追问他:“琰哥哥,你不记得我了?我是月临啊!”
见他没甚反应,只望着她发愣,楚姮又急得直接上手,捧着他脑袋猛力摇晃。
“哥!你醒醒啊!告诉我,是不是他害得你这样的?”她无助的朝萧弋寒恨恨的看过去。
萧弋寒面若无情的笑了笑,只招呼外面的杨羽进来把人带走。
杨羽不顾楚姮的阻拦,直接拎着楚琰像拎小鸡般的往外走去。
楚姮有些难以接受,即便哥哥失忆不记得她了,也不该性情大变,变得这么任人摆布啊。
她要追缠出去,却被萧弋寒长臂一捞,收回身前。
“萧弋寒,你放开我!你究竟要做什么?”
他语态不善的告诫她:“寡人救了楚琰的命,还治好了他的伤,月临心头难道不该对寡人万分感激?”
“我不会对你心存感激,若不是你,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她声音沙哑的道,不愿与他再去作无用的争辩。
萧弋寒浑身僵持住,忽而清笑一声,声音冷冽如寒冬之冰刃,刺得楚姮心头一怔。
“从这时起,你若对寡人有一字一句的忤逆,寡人便从楚琰身上讨要回来。”他气势逼人的给她提点道。
楚姮忽而冷却下来,同样掷地有声的说道:“大王放心,此刻起,我也不会触怒于你。”
就好似言出必行,她整个身躯都柔缓下来,双手微垂,低眉顺眼的凝视了萧弋寒一眼,便抿唇温婉一笑,那种感觉却是更加的清冷不可欺了。
萧弋寒冷哼一声,不管她真听话也好,假恭顺也好,他都不想她出言顶撞自己。
楚姮却还稳住身形对他屈身行了一礼,冷淡的道:“大王既已倦怠,还是早些去休息罢。”
他挑眉看她这赶人的架势,愈发气结,本以为她言语带刺让人心烦,没曾想她收敛性子时说起话来也不令人省心。
“寡人今晚就歇在这里了。”
“这……”
她话未出口,就他摇摇头,又低声道:“寡人安睡至天明,楚琰也能睡个安稳觉了。”
她思量再三,料定萧弋寒是不会放她一马了,便还是换了句:“阿叶,给大王宽衣洗漱。”
“不用了。以后寡人来你这里就寝,宫婢的事就由你代劳了。”他两手一伸,作势要她亲自服侍。
楚姮自幼长大还未如此对人低声下气过,眼下却被萧弋寒使唤的如个宫婢一般,心头着实不是滋味。
她紧绷着身子朝他移近,便开始扯掉萧弋寒的外袍,又不情不愿的伸手要去解他的腰带,然而手一伸出去,就如被刺猛扎几下,连忙缩回来了。
萧弋寒本还心情不悦,见她这般阵仗,倏尔扬起下巴暗自偷笑起来。
“怎么这点小事都做不来?”
良久,他禁不住出言打击她,激得楚姮索性猛力一扯,直接把他腰带扯松了些许,却也勒得萧弋寒兀自闷哼几声。
皱着眉头没呵斥她,只抬眼凝睇自己备受折磨的腰身,抬眼示意她几下后,楚姮才知怎么开解。
在她没所防备的时候,萧弋寒已经是宽衣解带的模样,楚姮见状转身避开目光,又被他反向拉拽到了寝床边上。
他只道:“躺下,寡人不动你。”
她戒备的看他,还揪紧自己衣衫,虽然不惧于他的威势,可也担心他不按常理出牌。
萧弋寒眼神一凛,她还是犹豫些许,便往寝床里侧一趟,裹起被子远远地躲着他。
楚姮大概有些认定,萧弋寒如今只是在跟她玩一场不知名的游戏,他即便对自己感兴趣,却也不知于现在就亲手摧残了这个玩物。也许,他在她身上还有更重要的戏码要安排……
萧弋寒果真只是静躺在她身侧,睡意渐浓的时候,也只伸了条手臂搁在她腰间,仅此而已。
楚姮却是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