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树的枝杆犹如巨大的伞柄向四面八方撑伸,在它的上面,挂满了焦黄的叶子,颤巍巍的,经风吹的像随时要掉光般。
众人仰望着这株苟延一丝生机的古树,怔然。
林管家爱怜地抚摸过古树树干,似感慨似悲伤的叹息一声。
一片叶子打着转落在肩上,焦枝枝拈起,指腹间有微微的湿润感。
生命力还真是顽强。
她有些领会到林管家的心情。
“林管家,这是台钢琴不错吧。”巨型古树下,黑色帷幕罩着一件无法让人忽视的大物。
“是的。”林管家的声音听起来略显沧桑,他拉开帷幕,一台外观分外庄重精致的三角钢琴出现在众人眼里。
只是在它上面遍满了蛛丝,蛛网,以及零星碎叶、枯枝。
大半人脸上的惊艳减弱,转至嫌弃。
焦枝枝垂在身侧的手指忘情地动了动,真正弹钢琴的人都知道,这是来自心底对钢琴最热爱的表现。
蒋丽雯瞥见她这自然而然的小动作,嫉妒的眼波暗涌。
林管家面露伤心,却不影响他在机械地说道,仿佛千锤百炼出的木然,“报名的两位同学可以先准备一下。”他拿出一张琴谱置于琴板上,神情郑重,“这是曲子。”
蒋丽雯看着钢琴上脏兮兮的东西,嫌恶,“用这架钢琴弹?”
林管家似听不出蒋丽雯的实际意思,温和的面孔陡然锋利,语含鄙夷,“这是沈誉少爷十三岁那年,拿下欧洲钢琴总决赛第一名获得的最高殊荣。
这架钢琴可不是是个弹钢琴的人就配使用,也不是有钱就能拥有的。”
换句话说:它还没嫌弃你,你倒嫌弃上它了,你有什么资格嫌弃它。
蒋丽雯被说得哑口,面色讪讪的,其余人的表情也不惶多让。
“居然它这样名贵,为何在这里?”看到它的时候,焦枝枝就在想这个问题。
一身火药味的林管家恍惚片刻,发出了他的第三声叹气后,无比痛惜的,“它是被沈誉少爷遗弃在这的。”
这句话的信息含量有点大,像石头投进平静的湖里,一众人咋舌色变,两名记者在本子上飞快地记录着什么。
焦枝枝内心惊了一惊。
一架钢琴于弹奏者的来说可不仅仅是件工具,常伴久了,它就像自己最最亲密的朋友,甚至是孩子,怎能说舍弃就舍弃?
沈誉。
少年成名,才气纵横。
她实在想不出,这样的人会由于什么原因,做出这种割舍。
不过,他当时的心定是痛的吧。
“林管家,你不是说非弹奏内容相关的不予回答吗?”朱圆圆在蒋丽雯扫过来的眼风下,悻悻开口。不能让焦枝枝占尽风头。
沉浸在自己情绪里的林管家似乎还没走出来,颓废的,对蒋丽雯的话正面作答:
“这架钢琴很长时间没人来动了,我一个下人,也只能私下给它挡些风遮下雨,做不了更多。
至于要不要弹,你们自己看着办。”没有希望吗?他的视线不经意掠过两名报名者。
蒋丽雯不以为意地冷哼着。
焦枝枝两眼盯着琴谱,没听到似的。
记者站出来打圆场,提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林管家,这里没有评委吗,到时怎么分出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