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
总不能实话实说。
若不是对他存着执念,或许就没有她重生的事了。
焦枝枝永远不会忘记她死透之前迸发的一丝强烈执念:有来生的话,上穷碧落下黄泉,天长地久不分开。
来生,她只想呆在他身边,哪都不去了。
如果不是凭着这一股执念,她可能真的不会重生。
这一切没有解释。
她就是有这种感觉。
所以。
她带着对他的执念,回来了。
为还他情。
为与他厮守终身。
虽然没留意,但时墨明显感觉到少女惊慌了一下。
这一下之后,少女却出乎意料安静了。
她低着个眉眼,眼睫毛在眼睛下面投下阴影,看着像在投入地想什么。
事出反常必有妖。
时墨倏尔眯起双眸。
他深信她的真心可鉴。
只是冷静过后,他发觉“执念”一词从一个小学生口里说出来实在有些违和感,他一个中学生都不敢轻易说出口。
至于原因。
引用大人们的话讲:小孩子,懂什么叫执念?
恰恰相反,有时候她做的说的事却总让他觉得人小鬼大!
就好比方才她所说的,其实超越了她的实际的年龄。
不仅如此,她还在睡梦里唤过他的名字,仿佛他们曾经无比亲密似的……
他一直有疑,她这一桩桩一件件。
一时之下,两人各怀所思。
焦枝枝不知道自己沉默了多长时间,抬头间只见雨势小了,车窗上不再雨水纵横交流。
猛然惊觉在这过程中某少年貌似也没有催促过她,忙掉转头看去。
遇见某少年在皱眉思考的样子她也是意外,不由尝试叫他,“时墨……哥哥。”
时墨听到声音,视线慢慢凝向少女,焦枝枝从没见某少年这么看过自己,仿佛在打量一个不认识的人,心中慌乱一跳,“你怎么啦?”
“疼吗?”时墨仿若未闻,用指腹触摸被她自己掐红的脸颊。
“我那是太高兴的。”焦枝枝捧过某少年那只手,“已经不疼了。”
某少年盯着她的脸没吭声,焦枝枝以为他不相信,于是捏住脸那里又说了一次,“真的,一点都不疼了。”
“可我记得你以前挺怕疼的,一疼起来多少哭上一阵。”
“啊……是吗是这样吗……”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想的那样,焦枝枝强作镇静道,“那样很丢脸好吗,我现在长大了,当然不可能动不动哭。”
“你不说……”时墨顿了一顿,突然在笑,焦枝枝却感觉那笑没半点温度,然后听到他不轻不重来了一句:
“有时候我还以为你是个大人。”
头顶轰雷一声,身子却凉了半截,焦枝枝好像置于水深火热里。
她都不知道她自己是怎么撑住意识的,张开嘴巴呵呵两声,“时墨哥哥在开玩笑吗,我……”
焦枝枝上下扫射她自己,“哪里看着是大人。”说着又想到什么,“哦,还不允许我懂得多一点,老持成重一些?”
她断定某少年只是起疑而已,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第二个人知道她重生的秘密。
他是因为她的哪句话哪件事起疑呢,焦枝枝也不确定,总归是她自己太不注意,作茧自缚导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