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配合默契,脆响毫无间断,叫凌罗听了个痛快。
一炷香的时间近乎一个时辰,二人的脸早已被对方扇打的血肉模糊,口水横飞,莫要说脸部有多疼,就是打嘴巴的手,早已红肿,如熊掌般。
最后,因为痛觉已经麻木无法说话,索性也不再彼此唾骂,而是机械性的抬手就是一巴掌,反手又是一巴掌,你来我往,没有灵魂一般,本能的带着惯性,打着。
直到凌罗伸个懒腰,轻轻启唇,道“结束。”
二人听到这两个字,如同看到了曙光,不为嘴巴是否疼,而为胳膊肘反复抡起的动作而骨节疼。
凌罗起身,居高临下的俯视二人,眼神既不狠辣,也不软弱,带着淡定,无波无澜。
“能……能,不能,放我,走了。”田氏的双颊拱起,肿胀如猪头,她此刻却并不恨凌罗,更恨的是王二有,但现在她想回家,谁都不想恨了,回家老老实实的做一个妇女,一日三餐,踏实肯干,不想再使坏心眼了,那太受罪了。
王二有原就不爱讲话,此时嘴巴高高肿起,眼睛也被挤得没了位置,眯缝着眼睛,如马蜂蛰过一般,抬头,等着凌罗放话。
却见凌罗一抬手,将二人用手刀砍晕。
当然不能放人,凌罗事先也从未答应过要放二人离开。
莫要怪凌罗狠毒,当时二人对着冯兰侮辱时,冯兰又何其无辜?有果必有因,有因才有果,所以这全是二人作恶在先,怨不得旁人。
凌罗将田氏搁置在灶火坑旁后,则又将王二有拖上炕,并将王二有换上自己平日换洗的衣裳,头上裹好头巾,以趴着的姿势,将王二有摆好,搁在炕头。
王二有与田氏已经收拾完毕。
下一个,二赖子。
凌罗朝着二赖子家走,在二赖子家门口来回踱步,徘徊不定。
二赖子家正点着蜡烛,屋内,一个人一碟花生米,一碗散白酒,一个人滋滋的品着酒,一边在胸口搓着泥。
平时这个时辰,他都要约陈三斤进荒山了,可今日陈三斤因为冯兰的事在家与王二四合计事,所以只剩下他一个人,独酌。
长夜漫漫,叫二赖子抓心挠肝的痒,想着大半夜的,人家三狗子个傻子都能娶上媳妇,搂进热乎乎的被窝里,自己一个光汉子,可真是痛苦难耐啊。
要是现在手里有个三瓜两枣的,说什么都要进县城一趟,然后找个窑子里的姐儿,欢愉一夜。
正这么寻思着,只听在窗外一声娇声喊叫,像是女子摔倒了的声音。
这一声叫声,无疑在二赖子寂寞的心口上狠戳了一下,他顿时竖起耳朵来,仔细听着屋外动静。
“有人吗,救命啊,谁来帮帮我啊。”
屋外的声音娇滴滴的,一听就是个二八姑娘的动静,这动静不高不低,像是故意在窗外吸引二赖子似的,直往二赖子的心尖上钻。
二赖子拖拉着鞋下炕,连褂子都来不及披,就紧赶着出门去看。
一出门,就看到门口有个女人,正坐在地上,揉着脚腕,娇滴滴的喊着“帮帮我~”
二赖子原本就带着几分醉意,揉着眼睛看着眼前的女人重影,定定神,重影合成一个人,这才看清,竟是凌罗。
二赖子大喜,忙三步并两步奔上去,瞅着凌罗道“哎呦,这不是二五妹子吗,咋了?”
凌罗状似无意间一抬头,看到二赖子,羞赧道“我有事正要赶去找大哥王二四,我要赶去的时候,脚崴了,这不,摔在这了。”
凌罗往手上哈了口气,哀戚道“这大冷天,又是夜里,竟没人顾得上我孤儿寡母家,谁也不愿意扶我一把,哎,我们怎么这么惨,连个能依靠的男人都没有。”
说话间,还轻咬了下嘴唇,叫二赖子一哆嗦,险险没站稳脚。
二赖子想不到,这大晚上的老天爷发善心,知道他一个人孤苦伶仃,饱受孤单,竟然能叫他遇上了王二五,真是苍天有眼,看来此后,他要好好祭拜老天爷。
二赖子忙上前一步,扶起了凌罗,讪讪道“二五妹子啊,你瞅瞅你说的啥话,村里那帮禽兽不管你,哥哥还能不管你,哥哥最是心善,你以后有什么困难,哥哥都铁定帮你,只要你张嘴,哥啊,咋样都依你。”说话间,盯着凌罗的脸,眼睛直泛光。
凌罗一眨眼,含羞带臊的小表情真是妩媚生娇,煞是好看动人,惹得二赖子忍不住上手去摸。
凌罗闪身一躲,朝着前后左右看了看,最后低头,娇羞道“癞子哥,原本我还以为,你不想娶我,是嫌弃我,原来你也心中有我。”
当时凌罗刚下凡,村长退婚后叫凌罗嫁给二赖子,二赖子在窗外喊了句:老子才不要她。那是因为凌罗要嫁给他,他就得帮凌罗还债。可现如今不一样,二赖子只想玩她,也还是不想娶她啊。
所以说,作为男人,勿忘初心,人家二赖子这一点就做的非常有样。
但二赖子不能直言,只假装哀叹“当时是哥哥我瞎了狗眼,被村长那老家伙忽悠了,现在一看,二五妹子真是越看越动人,真是像仙女下凡啊。”说着,吸溜了口口水。
二赖子总觉得凌罗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吧,王二五也好看,只是缺少了点味道,整日垂着头唯唯诺诺,少了女人的活泼可爱,可现如今越看越觉得,这凌罗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女人都有味道。
但二赖子没敢就地对凌罗做出什么,即便凌罗是这般的动人心魄,因为二赖子尚存理智。
二赖子的理智,便是唐隐。
想到如是他动了凌罗的一根手指头,不不,是一根头发丝,也不对,该是半根头发丝,二赖子总有预感,唐隐会叫他生不如死。
“哥哥如是对我有心,我对哥哥有意,不如,今日就送我回家吧,正好我脚崴了,走不动了,你看可好?”凌罗眨巴眨巴眼睛,将人畜无害的表情与动作挥洒的淋漓尽致。
这句话直接就对着二赖子递出了一根橄榄枝,将二赖子在清醒与疯狂之间推动了一把,把二赖子最后一点理智也消磨殆尽,只剩下嘴里无意识的应着“好好好。”
“那,走吧。”
二赖子跟在凌罗身后,走了。
二赖子是忌惮唐隐的,可他觉得这次是你情我愿,那王二五的暗示都到这份上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时他与陈三斤爬墙的时候,也只不过一个眼神,就彼此心意互通了,偷情这点事,二赖子门清。
二人一道到了家,凌罗进屋,并没有点蜡。
“咋不点蜡啊?”
“哎~人家害羞,这种事也是第一次,哪里好意思。”凌罗笑道。
二赖子心下大惊,还以为王二五早就跟唐隐欢合过了,不料还是个黄花大闺女,这可真是……美好的一夜啊~
凌罗在屋内小声道“癞子哥,我不比陈三斤有经验,等会我会害羞,就不看你,也不说话了,行不?”
二赖子满心都是凌罗是黄花姑娘的事上,连连答应“好好好,哥哥都依你。”
而后在屋门口暗暗搓着手,急不可耐的等待着,中间还来来回回的在灶火坑边上踩着一团柔软的东西,也不知是啥,也没心思顾。
“二五妹子,快好了不?”二赖子擦了擦嘴。
直到里屋传来凌罗的笑声“好了,进来吧。”
二赖子箭步如飞,一个大跳跳上炕,就看到‘凌罗’正趴在炕上,将头埋进被子里,双腿露在外面。
二赖子心中大笑:这王二五可还真是黄花姑娘,竟然害羞到这地步,还趴着不敢看,不过越是害羞,才越是有味道,比陈三斤那个娘们强!
二赖子片刻不耽搁的脱衣裳。扑了上去。
中途,他也有一搭没一搭的问过‘凌罗’话,可‘凌罗’都没回应,只趴在炕上,一点声音都没有。
二赖子心下高兴,这黄花姑娘,真不比妇女一样,害羞的竟一句话都不说。
此刻,晕倒的王二有正被二赖子强暴,而凌罗却先一步跳出窗外,捏着假的唤仙簪,奔去了王二四家中。
路途上还遇见了正在火热进行酒席的村长家,见村长正站在当院蔑笑打量经过的凌罗,隔着墙喊道“俺可告诉你,今天俺就在这死守,看你敢出什么花样。”
凌罗却对着村长招招手,兴奋道“别着急,下一个就是你哦~”言罢,在村长咬牙切齿下,大摇大摆的走出了王二四家。
“不知廉耻的东西!”村长虽不知凌罗啥意思,但他明白那不是什么好话,尤其是凌罗那一笑,看似天真无邪,可却最是叫人毛骨悚然,真真叫人心口直颤,总怕有什么事要发生。
村长寻思着,转身就要进屋。
可一转身,却与一人撞了个满怀。
村长一抬头,见是一脸生的少年。
“你是谁,你他娘的没长眼!”村长揉着额头,嘶哈着叫骂。
“我是帮厨,来拎泔水。”那少年粗着嗓子,低着头道。
见那少年手上真的是泔水,村长摆摆手示意他赶紧离开,少年得到允准,马上就拎着泔水桶离开了村长的视线。
村长觉得这少年面生的很,总怕起什么事端,便顿足,又转身再去打量少年。
可一转身,见身后空空如也,一个人影都没有。
“晦气!”村长啐了一口,忙离开了厨房,去了当院。
但少年拎着泔水并未进厨房,而是绕开众人视线,三五步登上房顶,倒吊在屋檐上,双手抱在怀里,偷听婚房内动静。
婚房内原本还有女方送嫁的亲人在屋里嘱咐几句,嘱咐完毕,便抹着眼泪开门,转身笑盈盈的,揣着银子走了。
而屋内原本蒙着盖头哭声连连的四妞,听到屋门吱呀一声关闭,也收了哭声,一把掀开盖头,将一只脚踩在炕沿上,一把扯掉碍眼的盖头,抓起桌上的整鸡,哼着小曲,呼哧呼哧的啃了起来。
少年一见四妞样貌,险险晕厥,原来这就是三狗子心心念念的四妞?如是四妞这样?那三狗子会是啥样?
在少年心中,原本玉树临风高大威武的三狗子,顿时缩了水。
而后,少年不再耽搁时间,翻下屋檐,轻手轻脚的开门,走进了婚房。
四妞正肆意撕咬整鸡,油汁顺着嘴角流进了脖颈子里,嘴里塞的鼓鼓囊囊,这才看到眼前一双男人的鞋立在地上。
四妞手握整鸡,顺着鞋往上看,见竟不是一身红衣的三狗子,而是一身黑衣的蒙面人。
“我特娘来,你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