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罗被关进了诏狱。
其实以柳如云的权利,根本无法自行扣押犯人,可柳如云会打点关系,上下行贿一番后,竟也给她开放了后门,尤其是她并没实言相告自己关押的是掌田夫人,只是一个犯了重罪的农女,索性就给关进了牢狱最深一层。
刚一进来,马上凌罗就闻到一股香气,随后脚一软,旋地转中昏死了过去。
再一醒来,正被铁索束缚在墙壁上,铁索足有婴儿手臂般粗细,牢牢勾在墙上,凌罗微微伸展手腕,根本拽不动。
哗啦一声,一盆凉水泼了过来,淋得凌罗浑身一阵凉意,凌罗吐出口中的水,喷了面前的春来一脸,无奈道“我啊,我都醒了你泼个六啊。”
“哼,贱人,不叫你吃点苦头,何苦将你带来!”春来扔掉了手里的水桶,走上前一步,伸手就打了凌罗一巴掌。
凌罗一闪,春来一巴掌拍在了墙壁钉子上,手掌一道蚯蚓般的血水渗出来,凌罗一笑“别闹,你这尚为零,自损八百的事是谁教你的?皇宫内院的饭太好,给你吃傻了吧。”
春来怒意不消更烈,举起一团烧的正浓烈的烙铁就要朝着凌罗脸上烙去,凌罗好意提醒“我可告诉你,这烙铁很有可能砸在你自己身上,心你那粉嫩的脸蛋烧成猪头肉。”
“贱人!死到临头嘴还硬!”春来怒极举起烙铁,却被柳如云在后喝住。
只见柳如云怀里抱着个包裹严实的被子,将被子连带内中的东西一同放在椅子上,伸手朝着春来要了烙铁,随即,撅起粉嫩的嘴,对着烙铁吹了一下,烙铁明灭间,滚红色的铁块便印象了凌罗的脸颊。
凌罗本能的去召唤乾坤葫芦转移烙铁的方向,却马上烙铁狠狠印在了凌罗的脸颊上,一种浓烟四溢,凌罗感到一阵剧痛满布全身,牙齿险险咬碎。
乾坤葫芦竟然不受召唤了,自己也结结实实的被烙铁炙烤了脸颊,落下了血肉模糊的印记。
凌罗大汗淋漓的抬起头,只见柳如云嗤笑“你是不是正在找这个呀?”然后展开掌心,红色的乾坤葫芦正安然的躺在她的手心。
到底是被发现磷牌。凌罗心中一冷。原本大牢中的阴暗与可怖此刻全部侵袭上来,她没了乾坤葫芦就如没有了傍身法宝,此刻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春来。”
“是,公主!”
“拿来。”柳如云朝着春来一勾手,接过一碗白花花的粉末,朝着凌罗的脸颊便洒了过去。
凌罗只感觉脸部如火舌吞噬,整个身体因为剧痛而颤抖。
“怎么样啊贱人,这一次终于尝到痛快的滋味了吧?”柳如云嗤嗤一笑,以纱袖掩面,马上便背对凌罗展开了椅子上的包裹,内中露出一个婴儿,那婴儿本不到几个月大,可坐姿端正,神态镇定,尤其是眼神看起来如同成年人一般。
这婴儿身上缠绕着丝丝缕缕的灵气,看起来仙雾缭绕,可这灵气带着一股刺鼻的味道,且叫凌罗感觉很不舒服。
“你知不知道,皇上已经敕封了本公主的儿子为保国侯爷,只要有了他与本公主的玄璃公主身份,你就没有翻身之日。”柳如云掩面笑了笑“掌田仙君也好,夫人也好,只不过是一个农女,再怎么也翻不了这皇家的身。届时你的百人庙被推翻,供奉了保国侯爷的殿宇,你就等着跌落深渊摔成肉泥吧。你的身份,你这个人,统统去死!”
柳如云话毕将那婴儿重新包裹在襁褓中,命人抱去,再去令春来“去,烧毁她的双眼。”
春来得令脸上带着异常的兴奋,抄起烧的滚烫的烙铁,就朝着凌罗的双目按去。
“皇上驾到!”
一声威喝,只见一身金色衣袍,九龙冠冕,八尺之高之人,疾步如风,威仪前来,随着他的到来,整个诏狱都灌上了一股冷风。
而皇上身后,是匆匆赶来的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一身金色华袍,头戴凤钗,艳丽无双,威仪棣棣,却神色匆匆,脚步加急,看样子是急忙赶上了皇上的脚步。
皇上的御驾已经抵达诏狱外门,柳如云眼看着那烙铁已经到凌罗的双眼上却迟迟未下去,急得咬牙跺脚“快烫她!快啊!”
春来左右不知如何,眼瞅着皇上的金色龙袍以至一角,却听身后柳如云狠狠威胁“你若不烫了她的双眼,我就烫瞎你的双眼!”
春来这才惊恐起来,再次抄起烙铁,朝着凌罗的双目挥去。
却在下一秒,一股剑气、一只雪花镖同时打来,朝着春来的手腕袭击,春来的手还紧握着烙铁,而手腕却被雪花镖拦腰截断,从中断裂,一只手抓住烙铁哐啷一声落地,随之被那股从未有过的狠戾剑气冲击成血肉模糊的血沫。
“放肆!”这一声,竟是霍子川在后吼出。
凌罗睁眼朝着诏狱门口看去,一身金黄龙袍皇帝在前,满脸怒意,浑身戾气,正盯着春来,双目怒瞪欲裂,光是眼神仿佛要将春来五马分尸,而皇帝身后是一身玄色衣袍的霍子川,饶是平日再淡定的他,此刻竟也紧握双拳,不再冷静。
至于那雪花镖与剑气,毋庸置疑,是上官颜与宁玉,宁玉脸色较之平常还要清白冷冽,如厚冰上堆了白雪,终究冷成了冰山,身上层层叠叠的剑气一触即发,凌罗感觉,下一秒他就会一剑捅破了这诏狱,杀光所有伤害自己的人。
上官颜脸色十分难看,却还是上前一步对着皇上一拱手“皇上,玄璃公主没有审判犯饶权利,她身边的婢子更是没有,皇上今日若不给众人一个交代,东厂第一个不服。”
上官颜用了不服这个字,显然平时咋咋呼呼的他,在看到凌罗脸上落下的血肉模糊的烫疤时,也实在难以息怒,即便是面对九五之尊,竟也没了那般恭敬。
皇上是十分了解上官颜性子的,平日便是散漫无规矩的习惯了,即便出这么句话,竟也没有降他不敬之罪,只是皇上没有言语,他的怒气显然不比上官颜要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