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平站在兵府的府院里,内心只觉好笑。
这兵府的布置相比于常平想象中要简陋太多,所有天兵站在一旁,连个座位都没有,只有这天将南逸坐在一张方桌之后,身边站着负责记录的天兵。
此时兵府的大门外已经站着许多仙人仙子,他们是之前就在街上看热闹,此时闲来无事,便跟着来到兵府看个究竟。
毕竟看戏也得看个全套,若是只看了半截,那心里得憋的多难受。
常平向门外看去,有那乞丐,有闲默的道童,果然都站在门外,挤在人群最前方。
这些看热闹的人不允许进来,但是可以做见证,若是觉得兵府断案不公,可以记录下来向更高一层的仙府禀报。
常平看着门口这么多仙人仙子,倒是没有那么紧张了,这么多人看着,量这南逸权势再大,也不能明目张胆的害自己吧。
心里有了底气,常平便挺直腰板,要看看这天将怎么断案。
这天界的仙人都是以道友相称,只跪天地和祖师,遇到再大的官也只是作个揖,所以不像凡间,开庭的时候被审讯的人也不需要跪。
天将南逸正襟危坐,面朝大门的方向,此时看到许多看热闹的人聚在门口,似乎有越来越多的趋势,便不做拖延,直接开审。
“你们是谁,刚才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引起骚乱?讲讲吧,从你开始。”
南逸一指冯宇,示意让他先讲。
让冯宇先讲,自然是想让外面看热闹的人听到他说的话而先入为主,让他掌握话语权,毕竟南逸是冯宇的师叔,要庇护他的。
冯宇得了令,轻蔑的瞥了闲默,常平一眼,对着南逸作了个揖,说:“报上神。我乃断崖山残剑门剑修冯宇,今日前来天庭的市场购置炼丹用的仙草,不料在看好仙草问价之时,突然发现我腰间的宝葫芦不见了,我转过身来寻找,正见到这个贼人……”
冯宇转过身来,指向闲默,正说着,却被紧皱眉头的闲默粗暴打断。
“你血口喷人,上神,你不要听他胡说,这……”闲默一句话还没有说完,他身上的金链便闪过一道金光,生生的将他的话语堵在嘴里。
闲默的话没法说出口,只能听到他嗓子中硬挤出来的呜呜声,他的脸因为着急和愤怒,憋的通红。
这金链子还真可怕,不只能锁住法力,还能锁住那人的话语,还好自己没被锁上。
此时的常平在南逸的地盘里,自身都难保,自然是不能出声为闲默发言。毕竟这南逸明显是要偏袒冯宇,自己说什么都不会被他采信,现在只能先求自保了。
冯宇看着激动的颤抖的闲默,似是想故意气他一番,慢条斯理地说:“我这腰间的葫芦可是我在地界上得到的,此时被这无耻的贼人偷走,我怎能甘心。于是我急忙追上前去,想要要回这葫芦。”
冯宇双手负在背后,边走边讲:“等我追上这贼人,也就是这个黑袍道士,就想要将我的宝贝抢回来,没想到这贼人还有同伙,就是他。”
“你胡说!这葫芦是我师父的,我师父才不会偷东西!”门外的小道童听到自己的师父被污蔑,奋力用小小的手拍打兵府门口透明的禁制。
但是兵府里可没人想要理会这外面的声音。
冯宇转悠到常平身前,一指常平:“这个贼人的同伙上来拦住我,不让我拿回法宝,还伤了我的胳膊。幸好上神您来得及时,不然我这可就惨了。”
这无赖果然往自己这里泼脏水。事情如常平所料,不过此时即使自己出言辩解,也只会落得闲默一般的下场,所以他并未反驳,只是冷眼看冯宇的表演。
“哦,原来是这样,你可有什么要说的?”南逸听完冯宇一通胡编乱造,内心明白的很,但自己还要装作公正的样子,看向闲默,让他发言。
闲默嘴上的禁制消失,他猛喘两口气,将他的心中的冤屈诉说出来。
“上神,不要听这人胡说道,这葫芦是我从金丹境界时就得到的法宝,这些年经我炼制之后一直带着身上,绝非是贫道偷的。这小人曾与我结怨,此时碰到便要出手伤我,在这里还要血口喷人。请上神明查!”
闲默十分激动,嗓门的声音逐渐加大,最后几乎喊了出来。
南逸端坐在椅子上,用手指着案桌,说:“你说这法宝是你的,他说是他的,这十分难办啊,你可有方法证明?”
闲默听到,连连点头:“有,上神,这法宝驱动需要口诀,这口诀只有我知道。我给你施展看看。”
南逸听到后,挥挥手,让天兵解开闲默身上的金链。
闲默急于证明自己的清白,在解开金链后,嘴唇微动,果然这葫芦口打开,飞出几粒葫芦籽围着闲默滴溜溜打转。
冯宇心里早就想好了说辞,他说:“你这定然是偷听了我的口诀,这口决我也会。”
“你胡说!”
“住口!”南逸猛地用手拍在案桌上,发出嘭的巨响。
“你把葫芦给他,让他也试试。”南逸冷着脸说。
闲默十分的不情愿,他并不想把自己的法宝交给别人,尤其是交给这个冯宇。
不过,由不得他不情愿,他身边的天兵极其粗暴地一把抓过去,将葫芦递给了冯宇。
冯宇接过葫芦,在手上抛了抛,说:“看好了。”
只见他装模左右的动动嘴唇,使用着真气,将葫芦像剑一样驭使,掐着剑指,指挥它在众人头顶转了三圈。
常平看得明明白白,这是他在用御剑之术忽悠在场的人,以这御剑之术,莫说这葫芦,就是这板凳,这桌椅,也能驭使着飞上几圈。
这手段真是太低级了,门外的仙人又不是傻子,哪能被他忽悠住,早就骂成一片。
但是这南逸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愣是不懂一般,说:“原来你也知道使用这法宝的口诀,唉,你们说的都有理,这可难办了。”
他自顾自的说着,根本就无视了闲默抗议的话语。